琴明月不笨,她这么做,自然不是给太子提供便利,把两人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更好控制,还能成就自己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原本,那两人还算安分,只是现在她一时半会出不了梨园,又怀上了身子,那两人自然就活跃了,要是这个时候,得到太子的宠信,万一有了子嗣,抬个姨娘也不是不可以的。
太子身边的姨娘,可不是简单的姨娘,将来也是后宫的一名妃嫔,麻雀变凤凰也没这么快的。
琴明月冷笑,“药婆子给的药,可是给那两人吃了?”
“回太子妃,那药,两人早就喝了,药婆子亲口说了,绝对万无一失。”
琴明月放心地点头,药婆子的能力她是相信的,否则姨娘也不会那么信任她,看看她的父亲就知道,这么多年琴府的后院可曾添丁?
所以,姨娘把药婆子安排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时候,她就顺势让药婆子配了两副药,以补药的名义,让那两人喝了,所以,即使现在那两人为了争宠,事后偷偷倒掉了厨房的药,也怀不上孩子。
琴明月难得舒心地笑了,“那边,你让人盯着点,本宫现在还是太子妃,太子府的后院还在本宫手里,本宫只是替太子禁足在梨园,不代表这些人可以到处蹦跶。”
“是,太子妃。”
顿了顿,琴明月突然问道:“药婆子那边的情况怎样?”
嬷嬷忙回道:“回太子妃,药婆子除了不能出屋,其他的都很自由,她需要什么,说一声,东西都能很快送到。太子妃需要问脉的时候,药婆子会被送过来。”
琴明月点头,“那就好,你给药婆子说一声,这段时间委屈她了,等本宫平安生产,自然记她一功,其他的,暂时按兵不动。”
药婆子会药,她怎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只不过章睿舜防备得紧,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对苏梦之动手。
其实,琴明月这点还真想错了,章睿舜防备药婆子,不是担心她会对苏梦之怎样,而是担心药婆子对他动手!
毕竟,琴东山当初不就是着了道,无法生育吗?
现在琴明月怀了孩子,章睿舜害怕琴明月为了争宠,对他动手!
不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子嗣,绝了他的后!
章睿舜是忌惮的,不管琴明月怀的是男是女,最后都不可能是储君,他怎能容许自己的孩子没有强大的背景,到最后被朝堂上野心勃勃的臣子取代?
可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没有挑明的事与琴明月翻脸,毕竟琴明月这个时候还有利用价值,还顶着“凤女”的名号,所以他只能小心提防,把药婆子控制在安全范围里。
琴明月接过嬷嬷递来的药碗,看着黑漆漆的汤药,闻着恶心的味道,眉头都没皱一下,一饮而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也是拼了!
太子府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盛京似乎笼罩在一层黑压压的迷雾里。
云皇后的生辰,老皇帝破天荒地要大办,这让朝堂上的众大臣们似乎嗅到了什么苗头——圣上此举,是不是间接地彰显太子的身份?
不怪他们想太多,实在是老皇帝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们摸不到一点头绪,却又隐约地感觉到,盛京要出大事了!
所以,老皇帝平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让众人草木皆兵。
琴琬坐在马车里,歪着脑袋,偷偷打量着白芷水。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娘亲,娘亲可是哪里不对?”白芷水开玩笑道。
琴琬立即半眯着眼睛,贼呵呵地凑到白芷水身边,问道:“娘,您怎么突然要去参加那位的生辰了?”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娘亲怎么会突然决定进宫了。
她虽然不了解娘亲与老皇帝之间的恩怨,可也能看出来,老皇帝对娘亲是有亏欠的,这种内疚的情绪,才会让老皇帝对她宠溺与护短。
对于娘亲的过去,琴琬没有评价的资格,感情这种事,即使她活了两世也没弄明白过,自己的事都是一团乱麻,更何况是娘亲的事?
而且,在琴琬的心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没资格评价,更没资格指手画脚。
“怎么,娘亲和你一起进宫,你还嫌弃了?”白芷水故意白眼问道。
琴琬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如果说娘亲真的与老皇帝有什么,那与云皇后不就是仇人,以她娘亲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屈尊给云皇后贺寿,而云皇后更是见不得她娘亲。再加上,娘亲对老皇帝的不待见,犯不着进宫找气受。
想是知道她在琢磨什么,白芷水突然笑了,“娘不过是想通了,这些年,娘一直待在后院,以为这样就能让你与睿焯躲过那些人的黑手,却忘记了,狗改不了吃屎,那些人怎会因为我的妥协而放过你们。娘的妥协,在那些人眼里,是害怕,是懦弱,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从我们身上夺取更多。娘也终于明白,自己的退让不仅不能换来你们兄妹的安宁,反倒把你们放在危险的位置上。这些年,娘不出手,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娘是白芷水,是护国公府上的嫡女!”
白芷水气势大开。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并不是因为被挟持了,整个人被打击了,她只是钻牛角尖了,认为是自己的狂妄与刁蛮给家人,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家人没有说什么,老国公甚至还护短地说道,她若是真不想嫁人,就在国公府待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哥哥与嫂嫂也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丝毫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子待在府里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自己愧疚。
若不是她,不会给家人惹这么多麻烦,不会让父亲与大哥成为朝中议论的对象,那些暗地里的嘲讽、鄙视,她都知道。她才觉得,是自己的狂妄拖累了父亲与大哥,所以,当琴东山成了新科状元,父亲试着问她的意思的时候,她点头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男人,一个不知道她过去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她没想过要与琴东山举案齐眉,她只是不想让爹娘再为她的事担心,不想拖累两个哥哥。所以,她从不在乎琴东山身边有多少女人,也不在乎相府的后院在谁手里,她的心思全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即使那只是过去的纠葛,可盛京的那些人怎会真的放过她?
特别是宫里的那位,这些年背地里做了不少事,只不过都被老皇帝和老国公挡回去了,那人不能出手,可多了去的人愿意做她的打手,只要有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才待在后院,“与世无争”地过着日子,想保下两个孩子。
不过,她已经看清了,不是她退让、低调,宫里那人就会放了她的两个孩子,既然这样,她为何不做自己,她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白芷水,依旧是把云皇后踩在脚下的白芷水。
一个云皇后,她还没看在眼里,她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云太后!
老皇帝的生母,为了阻止她进宫,不惜找人败坏她闺誉的人!
“当然不是,娇娇也希望娘能出去走走,可是宫里……”琴琬迟疑地说道,“那种地方,娘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脏了眼。”
白芷水好笑地看着琴琬撅起的小嘴,“难不成,你还担心娘被那些人欺负了?”
琴琬点头。
在她眼里,白芷水再厉害,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在后院待了这么多年,白芷水身上的戾气都被消磨殆尽得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白芷水身边,还有她这个麻烦,所以会束手束脚。
可白芷水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娘曾经可是盛京第一人,谁敢惹?娘和某个小不点可不一样,某个小不点只会嚣张跋扈,娘可是有真本事的,没点手段,娘怎么能让那些人心服口服地被踩在脚下?”
说完,得意地冲琴琬挑眉。
琴琬激动了。
说真的,她真想见识见识娘亲的手段,在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琴琬知道她的娘亲很厉害,与她仗着身份的嚣张不一样,娘亲是有真本事的,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手段心机,娘都是一等一的。或许,就是因为娘亲太自负了,才着了老妖婆的道。
琴琬心里冷哼一声。
马车在宫门停下,琴琬第一个跳下马车,转身,将白芷水扶了下来。
原本站在空地上寒暄的众人顿时噤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马车旁的白芷水。
十六年了,白芷水居然重新回来了!
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心里冷不丁地一缩。
白芷水选在云皇后的生辰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在向那边宣战?
还是在警告一些蠢蠢欲动的人?
这些,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芷水居然想通了,在后院蛰伏了十六年,居然出来了!
众人觉得这是个信号,是琴琬要做什么了,还是护国公那边要做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