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谬,统帅居然回信让我无条件服从周寒的命令,这怎么可能!”收到了张龙云的回信之后,梁守义大发雷霆。
在周寒到达天阙城之前,统帅部就曾经发给他密信,让他带领将士务必要守住天阙城,与天阙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而现在又让梁守义无条件服从周寒的命令,周寒的命令可是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弃城,这不是和统帅部的密令相互矛盾吗?
“岳父大人,息怒。”卢谢小心的劝谏道,“统帅部既然这么给你回信,肯定就相信周寒有回天之力……”
“回天之力?”梁守义暴喝打断卢谢的话,“怎么回天,在敌军兵临城下之后弃城,然后再杀个回马枪,你觉得可能吗?”
“这个……”卢谢顿时无言以对,这根本不是回马枪,而是回来送死。
“不行,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统帅部,卢谢,天阙城……”梁守义说着便是要动身,被卢谢连忙拉着:“岳父,别冲动,你不能离开天阙城,再说了,我这里刚刚收到了消息,统帅已经不在统帅部了。”
“统帅不在统帅部了,这是什么意思?”梁守义疑惑的看着卢谢。
“统帅已经身披战甲,亲自和将士们冲锋陷阵了。”卢谢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统帅已经亲自领兵上战场了?”梁守义眼睛瞪得老大,张龙云可是三军统帅,他亲自领兵上战场了,这真是太疯狂了。
“岳父,你仔细想想啊,周寒既然被统帅钦派来天阙城,必然就对周寒报以厚望。他已经亲自领兵上战场了,这说明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我们应该听取统帅部的回信……”卢谢的话再次被梁守义打断,“好,你说的,我们到时候听从周寒的命令弃城,那统帅部密令我们与天阙城共存亡这茬怎么搞?”
“这个……”卢谢又不知道该如何讲了。
“行了,我看我们也别为难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弃城的,那个周寒到时候要是敢胡乱下命令,我就……我就……我就……”梁守义没有说下去,接话道,“总之我三代人驻守的天阙城不能拱手让人,西岐大楚联军想要占领,就必须付出代价!”
“岳父,或许今天晚上周寒是开玩笑的呢,明天咱们再问问?”卢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
“要问你去,反正我不不去。”梁守义没好气道。
“那好,明天一早,我再问问他。”卢谢也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一大早,卢谢便是去见周寒,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周寒上午忙着锻炼身体,根本不见他。卢谢只好等到下午,然而到了下午,周寒又待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卢谢又吃了闭门羹……
直到五天后,天阙城外扬起了冲天的尘土,远处地平线,密密麻麻的冒出了西岐大楚联军,敌军终于兵临城下。
从天阙城墙上看去,西岐大楚联军军容整齐,动作矫健齐一,一步步的朝着天阙城逼近,给人一种非常压抑性的窒息感。
天阙城墙上的大运守军原本在敌军兵临城下之前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敌军想要占领城墙,就必须踩过他们的尸体。
而现在,当西岐大楚百万联军真正的出现了,不少将士发现自己心中原本积攒起来的那股勇气在西岐大楚百万联军的气势下,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他们不怕流血,也不怕玩命,但这敌军步步逼近的气势,这无形的压力实在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梁守义站在城墙上面,看着城外敌军的军容,紧握的拳头也不禁微微抖动。来了,敌军终于来了,兵临城下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是我梁守义向王朝表达忠诚的最后一个机会,为了梁家三代的忠义,我梁守义誓死与天阙城共存亡。
这时候,闭门五天不见客的周寒突然出现了,望着城外的敌军,周寒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对梁守义说道:“梁老将军,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你怎么还不赶紧下令弃城?”
“我弃你祖宗!”梁守义拔刀指着周寒的鼻子,“你这个贼子,要撤你自己撤,老将我誓死守城,绝不后撤。如果你敢在这里扰乱军心,休怪我无情!”
“梁守义,你别乱来啊,别乱来……”周寒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忙跑下了城墙。
“哼,什么狗屁战神,虎翼候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胆小鬼!”看着周寒的背影飞快的逝去,梁守义重重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众位将士,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都城,我们誓死与城共存亡,西岐大楚联军敢来攻城,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厉害!”梁守义登上城墙高楼,高声鼓舞士气。
喝!喝!喝!
城墙上的守军纷纷发出震天的呐喊,士气瞬间暴涨。
周寒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梁守义这老头是个老顽固,不然他的激将法肯定没用。
原来周寒故意下令弃城就是要刺激梁守义,让梁守义认为他根本无法依靠周寒,这样一来梁守义就会率领守军拼死守城。不然周寒若是一开始就爆出计划,梁守义就会对周寒产生依靠和寄托,他的守城就不会拼命,他不拼命,就难以让西岐大楚联军产生误判。
只要西岐大楚联军产生了误判,周寒就能够给他们狠狠的致命一击。
西岐大楚联军对天阙城采取了“围三缺一”的方式,也就是天阙城的东面,北面和南面被重兵包围,唯独放开西面不围。
这是因为一旦将敌军四面围住的话,那么敌军的后路就断了,一支后路被断掉的敌军,将产生非常强大的战斗力,如果强行吃掉,必然会付出沉重代价。
而留下一个缺口就不一样了,敌军有一条随时可以逃生的缺口,抵抗就不会那么强烈,甚至还可能在己方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弃城逃走,占领城池就轻松夺了。
“杀啊!”
西岐大楚联军布置好阵型之后,立即朝天阙城的东面,北面和南面发动了猛烈攻击。
从城墙上看去,西岐大楚联军犹如潮水一般涌来,天阙城墙上各种器械立即发威。
抛石机抛出的巨大石头从城墙上呼啸飞出,落入西岐大楚联军的人群里,一砸就是一片肉酱……
床弩机发射出的弩枪在强劲动能的驱使下,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音,弩枪轻松的穿透人群,一连串人形葫芦倒下……
臂力惊人的弓箭手手持强弓射出密集箭矢,千步之外的箭雨让西岐大楚联军损失惨重……
面对天阙城守军强大的反击能力,西岐大楚联军也毫不示弱,西岐大楚联军推来的抛石机也不断的反击,天阙城墙上到处都是被巨大石块落下砸出的碎裂痕迹……
西岐大楚联军推着和天阙城墙一样高的战车,战车平台上,西岐大楚联军弓箭手也不停的射出箭矢,天阙城墙上的守军也死伤惨重……
正面攻城,这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消耗战,拼的就是耐力,拼的就是士气,拼的就是看谁的人多。
西岐大楚联军从中午打到夕阳快要落山之时,鸣金收兵了,夜晚不适合攻城。
初次接触,天阙城守军伤亡便是超过了三万人,伤亡达到五分之一。西岐大楚联军伤亡也同样惨重,达到了四万人。不过西岐大楚联军的兵力基数大,这点伤亡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们已经打到天阙城下了,天阙城这块硬骨头他们准备用二十万人来堆,等拿下了天阙城,就可以直接攻击大运都城了。
夜幕降临,梁守义忙着指挥修筑工事,拯救伤员,累的疲惫不堪。
“岳父,今日我军伤亡了五分之一,照着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守不了几天啊。”卢谢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听从周寒那个贼子的命令弃城吗?”梁守义红着眼睛,“你白天又不是没看见那贼子的反应,一看着敌军兵临城下,他脸色都变了,然后就跑的无影无踪,这样的人,怎么配被统帅派来主持天阙城!”
“可现实很明显,天阙根本守不住的……”卢谢的话被梁守义喝断,“卢谢,你若是再说这样的丧气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岳父,我实在是想不通,周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真不是这样的。”想着今日周寒躲城墙下面那副“惊恐”的样子,卢谢很是无语。
周寒的胆子他可是见过啊,那是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为什么他会变成这般胆小?
“行了,你别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鳖孙的名字了,据说这家伙的实力还不错,敌军攻城的时候好歹也上城墙帮忙砍几刀啊,竟然只会缩在后面当乌龟!”梁守义一提起周寒就怒不竭。
“行了,卢谢,如果你累的话,就去歇息吧,明日天一亮,敌军必然还会继续攻城!”梁守义拍着卢谢的肩膀,语气中有着满意的意思。
今日卢谢的表现他看在眼里,打得非常的勇猛,这个女婿不怕死,好样的。
“岳父,你年纪大了,还是你去休息吧,我来替你。”卢谢叹了口气,不再想周寒的事情,开始接手梁守义的指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