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早年走镖身经百战,且武技高超,这会子除了愤怒便觉热血沸腾,若不是为了保护乖乖外孙女,当真恨不能冲下马车去与那些刺客搏斗一番。宋氏虽没走南闯北过,可好歹也会些功夫在身上,又加之爱女心切,此时满车里寻找趁手的家伙事,最后将灯罩拆下,蜡烛吹了拔掉,将蜡台拿了起来颠了颠。
虽马车外喊打喊杀声一片,冷兵器相交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摩擦和汉子们的怒吼声着实叫人胆寒,可傅萦瞧着母亲与外祖母完全与正常妇人相反的反应,却禁不住好笑,就连被人盯上恐惧感也减弱许多。
马车外的顾韵和阿彻等精龙卫遭遇劲敌,虽然来者只有六人,却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武技决不在二人之下,若这般高手只有一人并不可怕,可六人皆是这种程度就着实令人深思了。
在京都城有财力养得起如此武艺的人已经不多,且还是一下子养的出六名的呢?
别看顾韵的精龙卫有十人,阿彻又带了六名王府侍卫,在那六人跟前却讨不到便宜,很快己方便有人受伤。马车旁的珍玉唬的脸色煞白,绿竹则面色凝重的抚上腰间软剑。
“王妃,情况不大好,咱们要不要先趁着他们拖住刺客先撤离?”
傅萦将窗纱撩起个缝隙,将外头战况看的分明,“看来对方来者不善,趁现在快撤为妙。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援,到时想跑都跑不了。”
战圈中已有人放了放了一枚响箭,红色光束腾的升空,炸出一朵烟花。那是萧错手下死士的讯号。
光线稍暗,却见顾韵策马到了近前,从马背一跃而下正落在车辕,“王妃,卑职护送你们先离开!”
傅萦心头就是一跳。
他护送?她宁肯留在这里好么!
然而未等分辨,顾韵已挤开车夫亲自赶车,就要调转车头。绿竹见状忙牵了顾韵的马,翻身上马后,向珍玉伸出手,“快上来。”
珍玉忙将手递过去,在绿竹的帮助下爬上马背。
一车一骑便往后撤去。
傅萦从马车后窗的缝隙看到缠斗之中的六人并未追赶。就觉得很不对劲,“仔细有埋伏!”
与此同时,右侧高强之上四名蒙面刺客一跃而下。
顾韵当即勒马,大呵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一声并不指望刺客能够做答,无非是向后方的精龙卫们发出讯号呼唤救援罢了。然精龙卫与王府侍卫抵挡六名高手早已应接不暇纷纷挂彩,哪里还顾得上这里?
顾韵怒极,抽绣春刀。马背上的绿竹也拔软剑迎战。
这四人与那六人武艺不相上下,同时应对已是不可能,便有两人直奔傅萦的马车而来。
宋氏将廖氏和傅萦都护在身后,来人方一掀起车帘,蜡台尖锐一方就往那人手上刺去。刺客许是想不到车内娇娇柔柔的王妃竟然有这样的力量和速度,被唬了一大跳,反应极快的缩手。趁着这时间,宋氏便一跃跳下马车,廖氏也紧随其后,紧紧守住马车门前。
傅萦看的心急如焚,“娘!外祖母!”
“呆着别动,看娘怎么收拾这群宵小之辈!”
不等廖氏再发豪言,两名刺客已冲了上来。
顾韵和绿竹被两位高手缠住自顾不暇,宋氏武艺不精,真正打起来还要廖氏来保护,廖氏内外兼修,武艺超群,但一次也只能对付一人,这会子又要护着女儿又要顾及马车上的孙女,着实分身乏术,不过十几招的功夫就被其中一汉子钻了空子。
傅萦正紧皱眉头想对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车帘已经被掀开,那汉子一把抓了傅萦手腕将之拖了下来。
“萦萦!”
“王妃!”
众人发慌惊呼,拼尽全力也不能摆脱面前缠斗,就眼看着那人挟持傅萦奔向街口,在那之后,刺客们也不恋战纷纷往街口撤去。
刺客的意图很明显,此番没有伤人,而是为了劫持傅萦!
宋氏急的红了眼,拔足便追,顾韵先她一步,运足了轻功挥绣春刀便往刺客方向扑去,然他一人之力,怎能抵挡十名武艺都在他之上的刺客?才道跟前他便被两人拦住,眼看傅萦便要被掳走。
正当紧张之际,结交忽然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数十名身着寻常粗布短褐的蒙面人纷纷手持兵刃而至,恰阻拦住刺客的去路。这些人虽穿着随意,但功夫均属中上,虽无法立即打败刺客,却也成功的拖延了时间,阿彻和绿竹也带了精龙卫和王府侍卫赶到。
交战之中,傅萦被那刺客像扛包袱一般抗在肩头,钗环早已松脱掉落,长发散开来直垂在地上,她不住挣扎,却逃不开刺客的禁锢,直将她晃的眼前发黑头脑眩晕。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要掳走她?后来赶到的又是什么人?才刚放了响箭,萧错的死士应该快到了,且这样大的械斗场面不可能不惊动五城兵马司。巡夜的兵士为何没来!
这个节骨眼儿,傅萦脑子里闪过无数问题,最后却想到了萧错。
今天他若是在,这些人恐怕也没这么容易抓到她。
转念一想,刺客是否就是看准了萧错不在的实际故意选在这时候动手的?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什么人在此械斗,还不放下兵刃!”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士兵终于赶到,提着灯笼的军兵队伍由远及近。
顾韵高声呵道:“精龙卫千总顾墨轩在此,快捉拿劫持湘亲王妃的刺客!”
一听这句,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吓呆了,慌忙的围了上来。
刺客十人功夫虽高,但架不住此方人多势众,要想突破重围将傅萦带走是不可能了。
扛着傅萦的人当机立断,一把将傅萦狠狠掼在地上,挥刀就砍。
“萦萦,天啊!”廖氏和宋氏眼看着刺客手起刀落,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眨眼间冲不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兵刃碰撞发出“锵”的一声,顾韵屈身双手持绣春刀奋力一撩。冷兵器摩出森寒响声,寒冷的火星闪过,钢刀到底改了去势,劲风却依旧划破了傅萦背部的云肩和锦衣,一缕长发从中间截断。可见拿一下若真砍在身上,怕人都要被斩为两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