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这乌桓国最是注重子嗣,当今的乌桓国王木托自然**妻妾无数,子女多到他自己也不能一一说出名字来,何况久不问世事的云妃。至于伊拉莎娜公主年幼在大周学艺一事更是不甚了解,如今听其说到自己昔日的恩人过来,这才想要见上一见。
伊拉莎娜公主听得云妃愿意见胡蝶衣,满意笑道:“今日已晚,明日早起,我自会安排师妹过来拜见娘娘。”
云妃又道:“东西公主还是拿回去的好,我平日里也用不惯这些东西。”
伊拉莎娜只不接那匣子,轻松道:“这东西娘娘自然不稀罕,不过是云雾山的翠玉,您留着做个思乡的寄托吧。”见云妃一脸痴痴地模样,便不多言,起身退了出去。
一宿无话,第二日灵儿早早的便睡醒了,经昨晚一番梳洗,睡得甚是舒坦。而这宫里虽看着简单,却十分的温暖舒适,懒得再窝在床上,遂起身由宫女伺候着梳洗了。因着心情不错,灵儿遂选了一身鹅黄色的及膝纱裙,这裙子里面薄薄的一层狐狸皮的的皮毛,看着单薄,却十分的保暖。看见梳妆台上的匣子里有两支染成黄色的毛茸茸的发簪,灵儿便随手拿了出来把玩。岂料宫内以为这位心中喜欢,直接于头顶梳了两个发髻将这两个发簪插上,倒是与衣服十分的相配。
打扮妥当,听得隔壁的两位还没有动静,灵儿直接出了门。今日能起这么早,亦是想到这乌桓国皇宫里四处逛逛,难得来一趟,自然不想放过。
顺着眼前的路随意的往前走,走走停停,边走边看,皆是些亭台楼馆抑或花花草草,倒是十分的精致,但是看多了却没意思的很。如此逛了有大半个时辰,后面跟着的宫女忍不住道:“小姐已是出来很久,现在该回去了。”
灵儿这才收回心思,顿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早起还没有吃东西呢。如此一来之前的兴致被饥饿感取代,只觉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凉亭之内的石凳上,问道:“我闻着有饭菜香味,这里是什么地方?”
宫内前后看了看,回道:“前面正是大皇子的寝宫,大皇子体弱多病,饮食不在宫里由御厨们统一安排,而是由其院内的厨子单做,这也是大王特许的。”
灵儿心道,“怪不得这么香,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在衡王府内,那人在自己的芳菲苑内也建造了个小厨房,食材都是新鲜的,随时想做些什么都可以,如今飘落在外已是好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如此这般想着,突然有点怅然若失起来。
“大胆奴才,怎跑到这里来闲逛,不知此时是皇子用早膳时刻?”一声训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惊得灵儿并那闺女吓得浑身不禁一颤。
小宫女已是慌张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求饶。灵儿稳了稳心神,循着声音扭过头来只见一个长得五短身材却给人感觉很是彪悍的男子正凶神般的对自己怒目而视。再看男子身后一人裹着厚厚貂皮大衣此时也正审视的望向自己,想必这就是大皇子了吧。
灵儿躬身行礼道:“见过大皇子,小女子原道而来,不懂贵国诸多礼节规矩,冒犯之处还请原谅。”虽是道歉的言语,灵儿却说的不卑不亢。
大皇子雷真便向面前的男子挥了挥手,那男子遂退到其身后。
灵儿见状,自然不愿久留,此次来乌桓是有大事要办,不好节外生枝,淡然笑道:“小女子告退。”
岂料那雷真却道:“姑娘既然是远道而来,古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时辰尚早,想必姑娘还没有用过早膳,若是不嫌,不若与本皇子一起如何?”
灵儿听其说的唐突,心中着实不愿,抬眼看其神色也无甚异常,一时倒不知如何拒绝方好,愣在原地。
旁边的宫女却支吾道:“小姐方才说腹中饥饿,倒不妨此处用了早膳。”听其口气好似急于立功,以求将功补过。
心中虽有几分无奈,灵儿此时也只得顺水推舟道:“大皇子盛情相邀,小女子我就不客气了,请。”说罢二人围桌坐定,一时仆人们摆上碗筷并早膳。
灵儿一看,果然够丰盛,怪到少数民族多勇猛强悍,看这大早上的都吃些什么,菜倒是不算多,数了一下有六个,却全部是肉。刚才还饥饿难耐,此时却没了胃口,清早便吃的如此油腻,灵儿着实有几分不习惯。
大皇子雷真只道灵儿客气,自顾先吃起来。灵儿看了片刻,这才勉为其难的动了筷子,尝了几块,毕竟都是些货真价实的野味,倒也还算可口。
吃了一阵,灵儿发现这大皇子不时地便要咳嗽几声,看其神情颜色好似有病在身。出于医生本能,灵儿忍不住问道:“大皇子可是有痰疾之症?”
雷真放下手中的丝帕,稍微喘了一下方道:“姑娘也看出来了,本皇子已是这般多年。”
灵儿细看面前这位,虽是一副病恹恹的神态,但那眉目如裁,鼻若悬胆,薄薄的嘴唇,倒不似一般乌桓国男人的粗鄙。忍不住道:“我见皇子神情,好似生的为哮喘之病,不过好好调养罢了,虽不能断根,也不至于长年累月折磨的人不得安生。”
雷真本不过随意一说,此时听灵儿这番分析倒是像懂得医理的样子,又对自己的病很有研究,饶有兴致道:“姑娘可有甚好的方子,若能解本皇子病痛十分一二,必得万分感激,永生不忘。”
灵儿听其说的诚恳,一时来了兴致,冲雷真狡黠一笑,“大皇子说的果真?”
雷真起身拱手道:“我雷真生为乌桓大皇子,从来说一不二,姑娘若是不信,不妨立个字据,我签字即可。”
不防此人如此较真,灵儿倒一时觉得自己不厚道起来。人家也就得个哮喘,自己也就是碰巧懂些这方面的知识,这样忽悠个老实人着实有些汗颜,随即道:“我给你留个方子,你照着吃了,不出一月,自然感觉的出来。”
一时宫女撤去碗筷,笔墨摆了上来。灵儿便思索边写,洋洋洒洒,足写出一大页纸去。
适才那个侍卫却低声向雷真道:“此女来路不明,皇子怎可轻易相信,还是找御医看了再说。”
灵儿听在耳里,也不以为意,只是写自己的。
雷真看着面前这位娇小女子,虽是生得明媚如花,却又不若自己往日看到的美人,其更透着一般女子没有的清灵之气,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有十分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