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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秋实节上---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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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梅香院内,只见那斜倚在美人榻上的佳人,身着白色梅花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这便是瑞王宁祺瑞最宠的妾室,也是当初红遍京城的清官花魁—梅心儿。

虽出身**,但是梅心儿一向孤傲,若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即便当初深处那风花雪月之地,**使出浑身的解数对其进行威逼利诱,她也是不为所动。

如今进了这瑞王府第,锦衣玉食,自己又得瑞王独宠,本该知足。可是瑞王一直没有让自己有个一男半女,个中原因自不必说,只是心中难免凄楚。

“心儿在想些什么?”瑞王悄然行至梅心儿身后,双手揽住其香肩拥入怀里,房内的侍女已在其进门之时被挥退。

梅心儿慌忙拭去不觉流下的泪水,慌忙道:“没什么,王爷几时来的?”

转身又朝外面守着的丫鬟道:“红玉上茶。”

红玉送上茶来,二人携手坐于桌旁。瑞王端起茶盏思索了一回道:“上回心儿说要在秋实节那天与本王同游烟波湖?”

梅心儿不禁心中一喜,自己只是偶尔提到,没想王爷既然记得,忙道:“妾身是提过,不知明日王爷可有空闲?”

瑞王轻啜一口清茶,微微笑道:“心儿若是意欲畅游烟波湖,本王自当相陪。”

梅心儿自进了这王府,一向深居简出,能在秋实节这天游湖,真是瑞王给予的莫大宠幸。心中一软,倒入瑞王怀中。

宁祺瑞抱起怀中美人放于绫罗帐内,运气一挥,房内烛火尽灭。一时间被翻红浪,无限风情,自不必说。

异日,秋实节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遑论老幼、贫富、男女,皆可在今日到街上游玩作乐。

宰相府也不例外,一早那柳氏便携了盛装打扮的姬冉及众姨娘、小姐到了正街,大家各家首饰店、成衣店的逛好不热闹。就连那府里有点脸面的丫头婆子也揣着自己的体己到街上给自己买些想要的东西。

只是谁也没提到灵犀院的这位真正嫡出的小姐,仿佛她并不存在。

而此时的灵犀院内一片寂静,灵儿如往日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方起,用完早膳,在院子里做完例行锻炼,便和清溪一起准备晚上出去的事宜。

直忙到午时三刻方休,二人草草的用了午膳。一则晚上要出门去,现在哪里有心思用膳;二则灵儿说了肚皮要留到晚上到外面吃好吃的,现在吃多了,晚上吃不下岂不是亏了。

所以二人吃完,灵儿便继续休息,为晚上的游玩养精蓄锐去了,清溪也自去歇着。

灵儿穿上让清溪从外面弄来的男装,头发只是头顶用丝带挽住,其余撒在肩上。对镜一照,呵,只见面如冠玉,鬓如墨裁,浓眉俊眼,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风姿卓绝,**倜傥,再把那手中折扇一摇,真真一风度不凡的翩翩公子样。

灵儿自我陶醉的看了半天方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已打扮成小厮模样的清溪,笑道:“哎呦,好一个俊俏的小厮,别被人抢去做了上门女婿。”

清溪面上一红,心里却道还不知道谁被人拉去做上门女婿呢。

直至酉时末,两人方收拾妥当出得门去。

自这灵犀院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除了例行的送日常用品食材等,基本再无人问津,谁也不会想到这相府二小姐还能有勇气出门去,只觉她是这般孤苦无依,老死于后院方是正经。

是已灵犀院主仆这改头换面之后自是一无所惧的翻墙出去,转了一个大圈才到得正街。

乍到得街上,灵儿不禁呆了,“这就是古时的街市吗?只见人群熙熙攘攘,三五成堆,红男绿女,老少咸宜,卖面人的,卖吃食的,卖灯笼的,猜灯谜的,品美食的……,好不热闹。”

灵儿迫不及待的三步并作两步挤入人群,左看又瞧,只觉眼睛不够用了,哪里还记得自己如今的打扮是翩翩佳公子。

清溪一看自家小姐晃入人群,着急道:“小姐等等我。”早忘了主仆二人今日的身份。好在人群嘈杂,谁也没注意她们两。

灵儿捡那看着做工精巧稀奇的,自己以前没用见过吃过的,譬如桃木簪子、糖人、甜雪、金乳酥等各类小东西买的好不尽兴。也亏得清溪觉得小姐今日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带的足够。可是两人毕竟只有四只手,银子够用,手可不够拿的。清溪提醒了几次,灵儿方刹住自己的购买欲,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这才不罢手。

主仆二人方提着东西,到处看看各类把戏之类,悠悠然,好不闲适。

方这时,只见前面的人朝自己这边涌来,一团慌乱,只听有人嚷嚷道:“快跑,杀人了!”

清溪连忙想拉住继续往前走的小姐,灵儿心里想道:“不知这古人打架是啥方式,难道真如电视里播放的那样飞檐走壁?”这样想着,那好奇之心愈盛,脚下步子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把个清溪急得跺脚,人家都是往回跑,小姐还一个劲往前冲,真真是傻了不成!早知道就不该跟小姐说今个是秋实节。清溪一边着急,一边在人群里磕磕绊绊的试图跟上灵儿。无奈人实在太多,又乱的紧,几次靠近又被冲散了。

越是往前,人流越是稀少,眼见的没了人。灵儿心里只想着看热闹呢,哪里思虑到啥危险,其实私心里这妞还想着说不定遇到个英俊潇洒的侠客,那样自己就跟人浪迹江湖去,省的回宰相府窝在那小院里。心里无限畅想,脚下步伐更快。

眼见的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一群人正在混战,分不清正反派。灵儿忙找个阴暗角落蹲下,这时清溪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灵儿,灵儿食指放嘴边小声的“嘘”了声,二人静静观战。

细细看来方分辨出,其中一个着白衣锦服的少年和一个着深蓝色滚金边华服的男子以及两个貌似侍卫的人正在对战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显然这四个人被偷袭了。

只见那蓝色长衫男子手里飞刀嗖嗖地飞,基本上例无虚发,真是帅呆了,灵儿花痴的心中叹道。而那白衣少年一把折扇仿若利剑,所到之处必是破皮烂肉,好不厉害。两个侍卫看起来也是身手不凡。很明显,那些黑衣蒙面之人今日主要目标还是在那蓝衫男子身上。

虽然四人武功都不弱,只是毕竟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四人中除那白衣男子外都有点应接不暇。灵儿也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替那蓝衫男子担起心来。

忽然一个不留神,蓝衫男子一个不防,只见一个黑衣人手起刀落,灵儿”啊!”一声蒙住了双眼,再看去,蓝衫男子腿部已是血流如注,可见是伤的不轻。白衣男子一见其受伤,明显急了,骨扇一挥仿无数根银针样的东西飞出,只闻一片惊呼之声,数名黑衣人便已倒地。

灵儿不禁暗叫:“帅呆了啊!”

眼见得余下黑衣人又开始了第二轮围攻,而那蓝衫男子因血流太多,已明显不支。这时远处一阵脚步声,灵儿猜想应该是那四位的救兵来了。黑衣人中一声呼哨,一眨眼功夫已悉数撤去。

再看那蓝衫男子早已是体力不支,若不是侍卫扶着,恐早已摔倒在地,腿部衣裤早已是刺眼的鲜红。

灵儿这时忽的站出身来喊道:“慢点”。

一群人警惕的望向这边,才发现既然还有两个人在暗处躲着,一时间锵锵声想起,数人已拔出刀剑。

白衣男子一个冷眼扫过来,“来者何人?”

灵儿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冒失了,自己是看那蓝衫男子伤势严重,貌似腿部大动脉被砍断,如果这样背回去,不知路途多少,恐怕都会去了半条命,说不定就此丧命也不是不可能。自己绝对是出于职业习惯,想救人罢了。

灵儿走近方才看清说话之人,心里不由得惊讶“哎呀,好个大帅哥,剑眉、性目,身材伟岸,放在现代就是无数少女的偶像啊!”灵儿花痴的看了一会,待回过身来不禁脸皮发热,定了定神方道:“再下路过此处略懂医术,看这位公子伤势严重,恐不能马上移动,容我稍作处理再回府最好。”

一旁侍卫向白衣男子道,“少主,现在应该马上回王府请太医救治才可。”

灵儿见对方还在犹豫,慌道:“你们再耽误时间,看你们主子情况应该是腿部大动脉被砍断,若是失血过多,我不说你们也明白吧?”

白衣男子看了眼已经很虚弱的蓝衫男子,只见那男子已几乎说不得话,但是未有拒绝之意,方道:“那就劳烦公子了。”

灵儿方疾奔过来处理,清溪虽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跟上。

侍卫忙把主子放下,灵儿这才仔细看了那受伤之人,虽然面无血色,双目微闭,但是那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不失温润,比那白衣男子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只略一走神,灵儿忙开始救治,只见其在蓝衫男子那被割破的衣裤上使劲一撕,只听“哧啦”一声,伤口便暴露出来,约有五寸长,皮肉外翻,明显刀口带刺。好在观看皮肉颜色无异,可见并没有电视上经常放的那样有毒。只是刚才受伤后动作剧烈,那伤口流血更甚。

灵儿掀开对方衣物在腹股沟中稍下方,用双手拇指向后用力压股动脉.只半会的功夫那原先还汩汩外流的血液已明显减少直至止住。灵儿这才抬头示意那白衣男子:“纱布。”

白衣男子本在警戒状态,看到灵儿真心救人,这才放松警戒,遂被她奇怪的止血方法惊住。

灵儿这么一喊,其这才回过神来。可身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怎容得“助手”此时开小差,眉头一皱,一只手早已从那躺着之人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来,熟练的将伤口包扎好。包完扔觉不够,再从头上扯下束发丝带再加固一遍方才罢休。

白衣少年看到那三千青丝散落开来,不觉一惊,“这不是相府二小姐吗?”方才只顾着看她如何救人,既然没在意细观其容貌,这样散了头发,哪里还像个公子样。想不到她既然打扮成了男子,虽然身着男装,可是那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微翘的嘴巴,无不昭示着这是个女儿家。可是此刻这小女子专注的神情是那么的吸引人,真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女子。

原来这白衣少年正是那之前救了灵儿的寻音楼少主—沐晨风,而受伤之人正是衡王—宁贻衡。

本来沐晨风是打算今晚找灵儿去,好好会会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无奈衡王今夜特邀了他游烟波湖,推辞不得,这才跟了来。不过现在暗自庆幸自己跟了衡王过来,否则今夜恐其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灵儿忙活好,方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物,嘱咐道:“弄个担架平躺抬回去。”

沐晨风方欲答话,谁知躺在地上已缓过来的衡王沉声说道:“不知公子府上哪里,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灵儿洒脱的挥了挥手,“不必了,告辞,回去好好养着吧。”心里却想着赶紧走人,否则被人看出身份来就麻烦了。说罢也不等衡王说话,拉起清溪一溜烟的走了。

看得衡王和沐晨风目瞪口呆,沐晨风自是知道个中原因,他救过灵儿,自然知道她是宰相府二小姐,可是看其今日说话行事,真是惊诧之极。衡王却是真心想答谢来着,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衡王虽然不知道灵儿身份,但凭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么看不出灵儿是个女儿家,刚才灵儿对他又是撕衣服,又是按其私密处的。若不是这衡王伤势严重,也见得她并无恶意,否则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非礼了。

衡王一个眼色,侍卫遂追随灵儿主仆二人而去。沐晨风看到,一刹那间甚至有阻止的冲动,不知为何,他既有不想让人知道灵儿身份的想法。

且说衡王回府后忙传太医诊治,因止血及时,伤口稍做处理包扎,并无大碍。不过伤口如此严重,既然能迅速止血,那前来为衡王疗伤的王太医不禁奈罕。若不是碍于自己好歹也是太医院资深的老太医,他真想问问衡王是谁的技艺,自己也好请教一二。

衡王看王太医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已猜出缘由,对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更是百般揣摩,不由得无限遐想,既一时失了睡意。

这时只听外面有动静,衡王猜测必是打探之人回来了,沉声道:“进来”。

韩猛还在问近侍的丫鬟王爷是否已睡,踌躇着自己是否现在回报,一听到王爷召见,慌忙进去。

衡王微闭双眸,一语不发,等待回话。

韩猛道:“回王爷,那两人均是宰相府之人,乃相府二小姐和其贴身婢女。”

衡王微垂的双目不禁眼睛一睁,心里暗道“这二小姐正是上回被大哥退婚的女子,自己虽知她是被陷害的,可是其刚被退婚便遇到自己受伤并出手相救,这背后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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