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次计划能成功吗?孩儿看那瑞王好像并没有真对衡王动了杀心。”
姬谦面上一丝阴险划过,“若是就此就去杀了自己的皇弟,那他就不是瑞王了,城府之深,心机之重,举目整个大周,恐也就为父我可与其较量一二。我们静观其变再做应对,那寒冰百宝箱可派人妥善看管了,如今这些箱子打又打不开,真成了烫手的山芋。”
姬喻不无得意道:“孩儿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父亲的烦恼。”
姬谦怀疑的望了过来,自己这儿子活了十几年就最近才突然走向正道,启蒙不可谓不晚,但是一旦这小子正经跟着自己确实是帮了不少的忙。“你有什么法子,且说来听听。”
姬喻的觉醒把姬谦的野心彻底唤醒,他不必处心积虑的利用自己的女儿们让自己的血脉渗透皇室,而是有一个新的计划萌芽,而这新的计划迫使他要一步步除掉所有的绊脚石。此时有一个年轻力壮又有几分头脑的儿子做自己的帮手,他顿时感觉如虎添翼,一时“雄心壮志”溢满胸怀。
“孩儿自幼顽皮,父亲可还记得当初孩儿将过年时候的花炮放于雪堆里炸的你满身是雪,为这你还罚了孩儿三天的紧闭?”
“哦?你这主意倒是有几分意思,只是那寒冰铁可不比一堆积雪,此法未必行得通啊!”
“孩儿不仅用花炮炸过积雪,还炸过竹筒、铁锅之类,只要分量足够,无一个不是被炸的粉碎,父亲若是无其他法子倒不妨让孩儿试上一试,也好过我们如一个火球一般抱着那些蠢笨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姬谦沉思片刻,要炸那些一人高的铁箱子倒是可以考虑,然且不说结果如何。如今要想把这些大家伙运出城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置却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相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运些大件的东西出城有何难的,小人这里便有一个办法。”大牛听姬谦说完。不以为意道。他上次的离间计成功,如今瑞王府与衡王府势不两立,闹得朝堂之上轩文帝也十分的头疼,姬谦佯装从中调停,暗里却又不停的煽风点火。近几日的皇室可谓是多事之秋。个个愁眉紧锁。
次日清晨,城西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寺庙里陆续抬出十多口黑漆漆的棺材来,这棺材较以往的棺木还要高大几分,看着越发的阴森压抑。
大牛打扮成孝子模样,披麻戴孝,手执长幡,一时哀乐低鸣,尾随的众人声声哭泣,气氛尤其的凄婉。送葬的队伍往西城门缓缓行去。
“你说他们把这百宝箱送什么地方去?”灵儿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问身边的衡王。
“肯定不会送给他人,依本王的猜测必然是寻求打开的办法。否则姬谦也不会冒险将这些宝物送将出去。”
“若真是如你所想,那他可能已经加快了自己计划的步伐,接下来只怕更会搅乱朝纲啊!”灵儿突然有点悲天悯人起来,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尤其在这冷兵器时代,若是政局动荡势必又要死伤无数平民百姓,到时候哀鸿遍野,想想就觉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看着真心生不如死。
衡王无奈的轻叹一声,以姬谦这么多年的经营要想动他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谈他遍布天下的弟子门生。就是自己的父皇也多为依仗于他,皇兄此时也视他为半个臂膀,这样的权势绝非他这么个已经许久不问朝廷之事的皇子可以撼动的。“我们今日先探一探他们的动向,抑或有什么新的发现。”
灵儿轻轻抿嘴一乐,“若是这大周江山到了最后没个正经的主子。可否委屈王爷到上面坐上一坐,不为别的,只为这天下苍生。”
衡王怔住,细观灵儿神情,不知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又玩的哪出,半晌扭过头去。惟愿天下安生,我宁贻衡定会舍生赴死护我大周周全。
灵儿懒得听衡王一番豪情,复又蹲下,揪起地上一只小草上长的绿绿圆圆的果子扔进了嘴里,美滋滋的自言自语,“这果子倒是和我的家乡是一样的,终于找到点归属感,你仔细的看着,我先迷糊 一会,有事喊我。”
衡王宠溺的看着地上枕着个揉的圆鼓鼓的草包睡觉的佳人,那酣睡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亦坐地上挥着衣袖帮其赶虫子。
灵儿眯缝着眼睛看衡王,心里暗暗偷笑,也许这里荒郊野外清凉舒适的很,早起得了线报便急匆匆往这边赶,此时一下放松下来顿觉疲乏的很,既然慢慢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见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正看到仍在神情望着自己的衡王,“什么时候了?”
“午时已过,你睡的可还舒适?”
“啊!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喊醒我?”灵儿一个鱼跃跳将起来,恶狠狠的瞪视着衡王,真不知这厮方才的一番壮志豪情,为国为民的决心都表哪里去了。
“本王见你睡的香甜,不忍心打扰,遂派了其他人前去跟着,有消息他们自会禀报,这你倒不必担心。”
灵儿微微放下心来,这厮好歹还没有因“痴迷女色”而忘了大事,人说红颜祸水,如今看来真真是如此。
“我也睡饱了,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回城等消息吧。”
灵儿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正要走出树林。衡王伸手在其嘴边,使了个眼色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有动静,灵儿便拉了衡王的手,二人环顾一圈,看到头顶的苍天大树甚是茂密。心有默契,悠悠然飞身形到得树上,隐蔽在枝叶之后。
“都仔细着点啊,就是一只蚂蚁都得打咱们眼皮底下筛一遍才给过,少爷吩咐了,万一出了什么疏漏,小心你们的脑袋,这里就是埋上十个八个也没问题。”一个粗犷的男子不停的催促叮嘱着众人,下面的随从更加小心的仔细搜索,手里的棍子不停的拨弄所有见得到的草丛密林。
“咦,这里好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还有一条丝带。”一个侍卫从地上捡起丝带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在其余人正专心手下的活计,没有人顾及到他。
这情形树上的两人看的真切,那丝带不正是灵儿刚才睡觉时候从头发上掉下来的吗。“坏了。这些即便他们找不到自己,回去若是禀报了姬喻也势必让他多了几分设防,就更不利于接下来的行事了”,灵儿心中这么想着,手下轻轻一抖。树上几只绿莹莹圆滚滚的刺毛虫便往那树下人的脖子上掉去。
那人正专心研究手中的丝带,刚要招呼人过来看看,忽而觉得脖子上凉凉的好似有东西在蠕动,伸手摸过来却是几只不起眼的虫子,可是不过一刻便觉得脖子上痒痛难忍,继而手上也开始红肿起来,遂忘了其它,转身朝其他人求救去了。
灵儿轻吁出一口气来,衡王便甩出绳索将那丝带勾了上去。
“你小子是不是被虫子咬傻了,真是个蠢货。这里哪有什么女人的丝带,莫不是你想老婆了,把这些花啊草的都看成了女人的东西?”那头领满嘴污言秽语的调笑着手下,其余人也自觉附和这笑将起来,随即便又往别处寻去。
待他们走的远了,二人才又从树上跳将下来,灵儿怀抱手臂沉吟一刻,再看向衡王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神情。
“我们被姬喻那小子忽悠了?“
衡王或者还不太懂忽悠一次的含义,补充道:“他们另有安排,早上那出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灵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还不能回去,等等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衡王环顾一周复而又为难起来,这里原便是地处城郊,荒凉的很。他们自晨间便埋伏在此,若是等上一日自己还可,灵儿如何受得了。
灵儿可不知衡王此时的想法,话说她也确实有些饿了,刚才美美的睡了一觉,现在觉得精力充沛神清气爽。那饥饿感就尤其的明显。
不像还好,一想着饿了,肚子既然不由自主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灵儿“呵呵”的冲衡王傻傻一笑,那神情再明白不过“我饿了”。
衡王不等说话,飞身形向上略去,只听林间叽叽喳喳一阵鸟鸣之声。灵儿了然,因为自己,那些可怜的鸟儿要遭殃了,不过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猎枪这些东西,鸟儿多的是,也不在乎自己吃这么两只吧。
抓了两只肥大的鸟回来,不等灵儿说话,衡王已是用大大的树叶将其包裹了填进随手挖的一个坑里,外面用野草树枝引燃烤了起来。
“你这法子真真是聪明至极,本王一直奇怪你一个生在闺阁的女儿家,怎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虽然是背对着自己,然以灵儿对衡王的了解,这家伙断不会是随口这么一问,他必然是怀疑自己很久而一直没有开口罢了。“我虽长在相府,但是又跟那一般的野丫头有什么区别,平时带着清溪没少出去野,这些个都是雕虫小技。”灵儿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她不想欺骗衡王,但是若要一个不知何朝何代的皇子相信自己活在二十一世纪,那里有飞机大炮,女人们可以露着大腿满街跑,真心是天方夜谭一般,到时候他别以为自己魔怔了,还要给自己来个坐坛施法什么的。
“不过你就见过一次我这样烧烤就记住了,真是好记性,下次我们可以搞个正经的篝火晚会,多带些肉和调料,那样做出来的肉更是别具风味,大家随心所欲好好玩个痛快。”仰望慢慢落下的夕阳,灵儿开始遥想前世野游之时同驴友们围着篝火跳舞游戏的美好时光,那样的日子真的离自己好远了,不知这世还能再重温当初的快乐吗。
“如果你想,本王回去便让人准备了,这有何难?”
灵儿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冲衡王感激的笑笑不置可否,没有那样的人,就是重复那样的场景又有何乐趣。回到现实,闻着浓郁的肉香味已经飘了出来,二人扒开泥土,将那包裹着的鸟拿出来。内脏之前已经被取出,此时那肉已是烤熟,将整张皮一下子撕了正好露出里面鲜嫩的鸟肉。
二人美美的吃完,灵儿又采了些果子解渴,这下子算是异常的满足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悄然隐去了它迷人的面容,四周只有虫叫声和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横竖是等,不如我们去他们的窝里看看到底有甚蹊跷?”温饱后的灵儿望着远处的寺庙道。
这话正合衡王心意,若是他们晚间改变了路线或者有其它计谋,自己在这里空等岂不是错过了,便拉着灵儿慢慢往前方小小的寺院探去。
“你说奇怪不,明明白天已是运了几口棺材出去,这大晚上的又开始拉棺材,到底这破庙里死了多少和尚?”
“就你多嘴,少爷的事情谁敢问?我们且把这路口守好了,今晚上有一个纰漏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你自己死了也还罢了,别牵扯到其他人。”另一人仿佛自知理亏,一时没了声音。
隐藏在暗处的灵儿一听这谈话就心知有戏,可是没有想到姬喻既然如此谨慎,不仅虚晃一招差点让自己上当,此时还布置周密的在寺院周边都安排了守卫,莫说是进去打探,就是想走近点看看都很困难。
灵儿正在暗暗郁闷,衡王却轻拍了灵儿肩膀一下,示意她安静等着,自己如幽灵般闪身向前。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说话的地方传出两声闷哼,接着便再没了任何声响,灵儿紧张的看着前方,衡王已是转身回来递给她一件衣裳,“赶紧换上,他们已经开始装货,恐即刻便要出发。”
待得假扮成守卫,二人便大方的混进了那群护送东西的侍卫中去,好在黑灯瞎火的,谁也没有注意多了两个人,一切都还算顺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