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连忙帮着一阵拍,姬冉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好不容易看着母亲吃完了东西,又安慰了半晌,姬冉带着坠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牢房。
“下官王大方见过王妃娘娘!”王大方恭敬行礼道。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娘出狱?”姬冉开诚布公,一双美目斜怒视着面前的男子,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自己娘目前的境况,若是说这人不是有意为之又有谁信。
“呵呵,王妃言重,本官不过按我大周律法办事,您又何出此言。要想救柳夫人,就请您的夫君瑞王殿下在皇上面前替在下美言两句即可,又何需您亲自来一趟呢?”王大方腆着一张猥琐的脸,面容甚是狰狞恶心。
姬冉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虽是气急,但亦是无计可施,“你且等着,只是务必要善待于我娘亲,不然我瑞王府和相府定然饶不了你。”
王大方冷冷一笑,“恐王妃娘娘还不知道,相爷若是想救夫人,夫人一刻也不会在此处多待,如今您能指望的只有瑞王了,好自为之,下官等您消息。”
姬冉愣在当地,父亲果然够薄情,可也是无法,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姐姐久违了,许久不见,还如往日般娇美,只是可惜那两只眼睛怎变得一大一小,一只透着罪恶,一只透着悲伤。”灵儿把玩着自己的“嗜血”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早便算到姬冉必会过来探望柳氏,是以让人在大牢门口守着。
“你没有死?”姬冉虽则心中十分惊讶,但是难得面上仍保持平静。
“是不是很让您失望?妹妹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姐姐此时可方便的?”灵儿将嗜血拔出鞘来,绕着姬冉左看看右看看,好不悠闲。
“你问便是,何必拐弯磨角,本王妃忙的很。”姬冉又惧又怕,但是时至今日只能面对。倒是那坠儿上前拉住其手臂死死的护住主子。
“红玉自幼伴你左右,这些年来始终对你忠心耿耿,你怎忍心生取其眼睛,又指使人将她奸污致死,如此狠心,到底夜半梦回之时可有害怕她索命的时候?”灵儿对姬冉怒目而视,手中的嗜血亦是握的更紧。
姬冉面上恍惚神色一闪而过,红玉之死略有知情,但是如今母亲浪荡入狱,自己又被灵儿半道截住,她想也不想便知已是被人抓住把柄。“那个贱人既然是我的婢女,自然生死由我,我不过取她一只眼珠,她竟然想报仇,只怪我们母女当初心慈手软,否则也不会落得今日地步!”
“哼!当初毁我容貌,派人进我房间欲奸污于我,将我毒打,这些如今想来都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了?可是妹妹仔细想来实在找不出我亦有何处对你母女不住,这又做何解释?”
“只管你生错了地方,一再妨碍于我,也是你活该!”姬冉很是不屑的扫了一眼灵儿,一如往日她时时去灵犀院中找茬一般。
灵儿深深叹了口气,真是死性不改,“罢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赶紧找人去救你娘吧,恐去的晚了,她熬不过几日去。”
姬冉心中担忧这才稍稍放了下来,原以为这个蠢丫头变聪明了,却没有想到还是如当初一样。真是难为众人一直说相府二小姐逍遥小王妃是何等的机智聪慧,当真都是她糊弄外人的,糊弄自己可没那么容易。自己现在是瑞王府的正妃,又是爹的掌上明珠,而她恐连个身份都没有,一个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敢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伸出手去由坠儿扶着,二人大步向前面的马车走去。
清溪气得跺脚,拉着灵儿道:“小姐就这么放过她了,她当初对咱们可没干过一件好事,不给她点教训实在是心中不痛快。”
灵儿冷冷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会快活太久了,善恶到头终有报。”
衡王默默走了过来揽住灵儿肩头,在这样夏日的深夜,尤其空无一人的街头,外界的冷漠始终抵不过内心的孤寂。灵儿将头靠在其宽厚的肩膀上,刚刚面对姬冉的时候她满心的愤恨此时被柔情替代,“王爷怎有闲心深更半夜的来看女人们吵架,莫不是声音太大把你老人家从睡梦中惊醒了?”
“本王若是不来,恐今夜这里就不似此般清净了,你又不听话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回去好好面壁思过。”衡王这话一出,暗暗守在一侧墙角处的几个蒙面黑衣人悄悄退了回去。
“我来看看自己的姐姐也要报备,真是管的太严了,不过你这虎威还是借得的,昨夜丁家大院里遭人打劫,听说多亏一群不留名的好汉出手相救,快说说你老人家是怎么算到他会去杀人灭口的?”灵儿一改方才的小鸟依人状,拉着衡王的衣袖,抬起可爱的下巴质问道。
“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本王都会想到,这个理由可算合理?”
灵儿一时语塞,心中幸福满满的洋溢。
姬冉离开府衙大牢,乘车直奔相府而去“砰”的一声推开书房门,姬谦正坐于书桌之前看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本。
“娘已是那般光景,爹还有心思在此看书,你若不去救她,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姬冉又怒又悲,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你这是责备爹吗?”姬谦一双虎目狠狠的盯在姬冉脸上。
姬冉心中一颤,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顶撞于父亲,虽他极为疼爱自己,但是如这般的父女对峙还是第一遭。方才是一时气盛,此时突然气短起来,又想起母亲在狱中的惨状,鼓起勇气求道:“不论母亲做出如何对不住您的事情,只求您饶她一条命不死,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念及我与喻儿的情面上救她一救。”
姬谦看着哭倒在地苦苦哀求的女儿,冷冷说道:“你先起来吧,我会救她出大牢的。”
姬冉听得父亲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又高兴起来,从地上站起身又哭又笑的出门而去。
“看来一刻也已留不得她。”如豆的灯光映衬的姬谦面容十分可怖。
东方已是泛起了鱼肚白,县衙的大牢里狱卒和犯人们都睡的正沉,几个黑衣人如幽灵般闪了进去。几个极为利落的刀起,只听得闷哼一声,那人便已命丧黄泉。
“夫人醒醒,属下是相爷派来就您出去的。”其中的一位用狱卒身上拿来的钥匙打开了柳氏的牢门。
柳氏蜷缩在拐角的草席上,听得有人喊自己,惊喜的慢慢站起身来,由黑衣人架着往外走去。经过一个牢门外,柳氏不经意回头看去,停下脚步道:“能否帮本夫人一个忙,将那人也带出去,不必告诉相爷,我自会记得你们的恩情。”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位朝另一位点了点头,那位便过去将丁掌柜也架了出来。
几人脚下生风,疾步来到外面等着的马车前,驱车向城门处飞驰。
“听一听,我等是瑞王府侍卫,奉王爷之命前来接替各位送夫人到更安全的地方。”一位身着瑞王府侍卫衣裳,手执腰牌的男子拦住叫道。
“主子万不会让瑞王府再插手此事,恐其中有诈,我去应付他们,你们驾车冲过去。”为首的黑衣人道。
为首的黑衣人便下车来与那侍卫交涉,说话间,只听一声鞭响,马嘶鸣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那侍卫再想阻拦,还哪里拦得住。
直跑到京城外的清风崖处,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柳氏听得马车停下,这才强撑着踢了一脚旁边的丁掌柜,二人搀扶着下了马车。却见这里乃荒郊野外,并无可以藏身的地方,柳氏疑惑的望向守着的黑衣人,“这是哪里,你们是不是带本夫人来错了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送夫人与你身边的这位到你们该去的地方。”黑衣人面上并无半点表情,仿若罗刹一般,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你们不是相爷派来的,快说你们是谁,胆敢打本夫人的主意,你们有几个脑袋?”柳氏仍是一副嚣张跋扈模样,她不相信自己聪明一世如今却在这么几个狗奴才手里断送了性命。
“快点让他们送我们离开这里。”丁掌柜吓得早已尿了裤子,抖的筛糠似的,死命拉着柳氏的衣袖,哭哭啼啼道。
“呸,你个没用的东西,放开你的脏手,小心本夫人剁了它!”柳氏无比厌恶的朝丁掌柜吐了口痰,甩开其拉着的一双手。
丁掌柜被柳氏这么一呵斥,吓得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哭将起来,自己一家老小全指望自己养活,如今若是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了,他们可怎么办。
“别啰嗦了,上路吧!”黑衣人已是十分不耐烦,上来便拉柳氏和丁掌柜往悬崖顶上推。
这二人哪里肯从,柳氏鬼哭狼嚎般对黑衣人又是撕又是咬,丁掌柜更是如一摊烂泥般蹲在地上提也提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