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人所带来的灾难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仇无衣心中依旧有些疑问，比如说它们的来源，从只言片语中似乎可以推断出这些复制人应该存在复数个，彼此之间似乎并不处于同一立场，而且这些复制人虽然能够复制出相等的力量，以及一部分记忆，但是完整程度好像远远不及谢岚。
“你在考虑那些东西吗？”
在仇无衣身旁飞奔的沙业转头问道，他的脸色也很久没有改变过，从刚才开始，也一直在思考一些事情。
身为天衣圣门四天极柱一员，不可能像没事一样把这些东西遗忘，只要稍加考虑就能体会到这些复制人的可怕之处。
“不知道能不能量产，也不知道量产的效率如何，万一能够轻轻松松造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好玩。老沙你记得吗，咱们去找学姐加入咱们的时候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远远不如这次的厉害。”
仇无衣一边奔跑，一边回应沙业的疑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一次所处的血色宫殿的形状也和现在这一座要塞有着一定的相似，那么可不可以将数年前的血宫看做试验场，这里则是培养槽。
如此，似乎可以从一个侧面证明它们是能够量产的。
“不好办哪……”
沙业思索了好久，神色却日益凝重。
“老沙，这倒也不是完全的坏事，至少咱们有了一个不错的收获——黑白之世果然不在这个大陆之上。”
仇无衣心中虽然依旧沉重，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异样，仍旧平和的笑道。
虽说这一点点收获可能大家都想到了，但仇无衣依然将其视作一种发现，中和了心中的阴云。
“前面是出口……不，不仅是出口，可能已经到了最顶端，有风！”
凌戚一眼就看出了前面的不同，转身向众人说道。
“不可能，我计算过，顶端绝对没有这么低，小心点，说不定还有什么东西。”
仇无衣在心中大略一算，即使有一点误差，现在所在的位置也不可能超过一半。
最上方究竟隐藏着什么？
一阵阵机械转动的声响隐隐在仇无衣的耳畔响起，其他人的脚步也稍稍放慢了些许，从表情上看，应该同样是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声音。
整座要塞都是有机物的结构，其中突然出现一团无机物，自然感觉相当奇怪。
工厂？
在仇无衣脑中划过的却是这样一个词。
“奇怪，怎么外面的光突然消失了？”
凌戚眨了眨蓝色的双眼，抱着双臂看了许久，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以她的视力虽然能看到出口外面的光线，但出口就那么大，视野不可能超出太远，所以并没有办法确定外面的详细。
“慢着，先等一下！”
仇无衣忽然拦住了正待前进的所有人，话音刚落，一阵汹涌磅礴的激烈气浪从通道之中快速涌来，虽然没有什么破坏力，却将毫无防备的凌戚震得差点摔倒。
气浪就如同一个匆匆的过客，来得迅速，去的也迅速。
“见鬼了，什么东西，为什么现在又能看见光！”
凌戚已经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状态，不顾仇无衣拦阻，心中的疑问已经膨胀到了身体之外，径直向通道的另一端冲去。
本来还想暂时按兵不动观察一下，见凌戚早已冲到远处，仇无衣也只好跟了过去。
正如凌戚所言，通道的前方就是出口，相对比较狭窄的出口透着一种特别违和的感觉，在要塞里奔波到现在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之小的出口。
“这是……什么？”
范铃雨站在出口边缘向下望去，只看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机械装置。
“会不会是……中枢之类的？”
仇无衣也看到了下面最中央放置的奇怪物体，从外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外面是一个露天的平台，规模很大，足以让万人排列成方阵站在最中央，但平台上唯一的机械物体就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从这个位置暂时看不到天衣圣门的飞船编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机械的物体比较接近球状，但只露出了上半，下一半与无数黑色触手般的管子融为了一体，并且连接在地面当中，管子众多，所以看起来十分结实，犹如一件完整的东西。
球状机械的顶端三分之一左右是几近透明的物质，这令仇无衣联想到了人类的眼球，而且那一块特别巨大的透明物质似乎可以以某种角度自由转动，看上去就更像眼球了。
虽然看到了这样的东西，却不能够判断它是做什么的。
“你们看！”
沙业突然指向眼球机械的透明物质部分，它就像生物的眼球一样转动起来，随着转速的加快，透明物质开始不断升温，短短谈话之间，高温就已经波及到了入口处。
“你们先后退，我看看情况！”
“热量隔绝！”
沙业极为默契地施加了隔绝的力量，与范铃雨和凌戚一同退到了通道当中。
“嗯？”
仇无衣耳朵里响起了另一种生硬，果不其然，编队的天衣圣门飞船正从附近快速掠过。
就在这一瞬间，眼球机械立刻锁定了飞船的位置，同时从下方的触手台座当中延伸出大量的肉红色肌肉状物体，似乎是一种外形不同的触手。
肌肉触手插进了平台底部，插入周围的墙壁当中，密密麻麻的触手将入口外面的光芒遮挡得严严实实，看来这正是刚才凌戚所说“光芒消失”的状态。
至此，仇无衣已经无需再进行猜测，闪身避到通道之中，果然，眼球机械向着天空中的飞船编队开炮了，而开炮的瞬间也正是气浪掀起的时刻。
“这东西原来是炮台，破坏掉是不是比较好？当然就算放着不动也未必能命中，不过我总是觉得有炮台的地方肯定有储存的能量。”
封锁在外面的肌肉触手，散去，仇无衣转身对背后的同伴们说道。
下面的话，大家都懂。
就像引爆火药仓库一样，不失为一种攻城的好办法，本来这一趟的目的之一就是将其破坏，这是最基本的任务，然而在目的之一能够达到的情况之下，其实还有目的之二。
那就是在尽可能保持完好的情况下将其击落，如果有可能，还是对这个要塞加以研究才好，再出发之前，沙业也传达了类似的意见，商榷的结果是这样，假如能够带回去一个相对完整的要塞，就会由两方势力共同拆解研究。
“既然只是破坏的话，一发子弹大概就足够了，砰！”
凌戚同时伸出食指与拇指，向着远处的眼球机械做出开枪的姿势。
然而每个人的耳朵都在此时此刻听到了真正的枪声。
凌戚用一只手在众人面前做出假动作，另一只手却在身后真正扣动了扳机。
“喂！万一有机关怎么办！”
仇无衣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飞向眼球机械的透明部分。
果不其然，在子弹与眼球机械还相差数百米的位置，无形的力场将子弹嗤地一声烧成了灰烬，是一种攻守兼备的强大力场。
有一点倒是出乎仇无衣的预料，那就是眼球机械似乎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好像也没有应对入侵者的攻击，唯一凭借的只有强大的力场护盾而已。
“我试试！”
范铃雨一见这无形立场强大如斯，心中也涌上一阵不服输的念头，双掌之间能量涌动，将一个足有三四人大小的能量球推了出去。
仇无衣略带紧张地注视着力场的变化，大脑也开始迅速转动进行思索，若是猜得不错，想破坏这个无形力场恐怕绝非易事。
就和预想中的结果一样，范铃雨丢出去的能量球就像一滴落入深潭的清水，总是能溅起一片涟漪，却始终不可能掀起波浪。
机械上的透明部分向着四人所在的位置略偏了偏，十足是一副嘲讽的模样。
“我来，我的破坏长线持续照射一段时间的话，应该能直接烧穿外面的护罩。”
仇无衣让其他人退后，自己站了出去。
将力量聚集在胸口，仇无衣小心翼翼地对准了眼球机械的薄弱环节——透明物质与本体的连接处，这一段是不会移动的，任何物体，弱点都是连接的地方。
只要能够入侵到内部，应该不需要太大力量就能将连接的部分击破，但问题就是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与防护的力量彼此抵消，这只能不太确定的赌一下了。
“破坏区区一个炮台，难道就那么困难么？”
正在仇无衣冥思苦想之时，响亮却又好像没什么干劲的声音忽然笼罩了整个天穹，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悬停在空中的飞船旗舰，就算是没有耳朵，仇无衣也断然不可能认错声音的主人。
“老爹！你是什么意思！”
仇无衣向着飞船的方向提起大吼道，仇鹤鸣的声音当中明显有着嘲讽的意味。
对于炮台来说，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还没有等到仇鹤鸣的回复响起，眼球机械已经瞄准了滞空的飞船，高热聚集在透明物质之上。
仇无衣只得暂时放弃与父亲斗嘴的想法，万分不甘地退了回去。
仇鹤鸣也不下令舰船回避，独自一人迎向眼球机械所发射的光束主炮。
躲在通道当中，仇无衣只能听得见外面的轰然巨响，气得一拳捶在身旁的软墙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