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答案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下得以揭晓。︾頂︾︾︾,..来人的身份超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前前后后不下二百的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富态却不失大家气度的中年男人。
在他身后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名气态不凡的中年男子。
在二人之后,是四名各具特色的女子,其一身材傲人,气态随性;其二氤氲白光,圣洁高贵;其三年岁稍长,雍容端庄;其四亭亭玉立,少女花季。
再往后则是三名男子,其一佩剑歪挂,其一英俊潇洒,其一忠厚沉稳。
在他们身后的大部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男女皆有。多半是御剑飞行,也有半能够自主飞行。人人笑意轻松,成群结队之间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这群人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高手。所有人加起来,恐怕还不如一个海上的二流门派。
但整个悲天城内,没有任何一人敢轻视他们。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认为他们没资格压轴出场。
他们全都出自南疆清凉山而!从整合南疆,到联合苗疆;从保护西域,到进驻西海;从结盟南海正邪两道,到入主悲天城。当今天下修真界三足鼎立的均势,因为他们而告破。
这其中,世人多半只看得到那位年轻副掌教冲锋陷阵,出尽风头。但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群人在幕后起到的重大作用,以及他所付出的不懈努力。
要知道,能让一个在几年前还碌碌无名的派系,在当今一分为四的修真界中稳占一席!那年轻副掌教的运筹帷幄与精密部署固然功不可没,但如果没有这一群人超高的执行力和超强的向心力,这一切之多也只能是昙花一现,无法持久。
就像是一艘新造的大船,那年轻的副掌教就犹如船舵,由他决定着整艘船的航线与速度。但这一群人,却像是船帆、船桨、桅杆、缆绳……甚至是链接船板的铆钉。在船舵弄潮戏浪的时候,他们都在特定的位置上,发挥着各自不可或缺的职能。很显然,如果他们不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各自的任务,这艘大船恐怕早已搁浅在了风浪与暗涌交织的修真界当中。
当然,他们已经交出了几近完美的答卷。他们的努力与付出,让那艘新建的大船,一步步成长为了千锤百炼的巨舰!而这艘巨舰则让那个他们获得了天下人的尊重与认可!
……
这一日,清凉山四物门核心成员尽数到场。
悲天城中,万众瞻仰!
普天之下,无不侧目!
这一日风云际会,场面极大。城中之人的注意力绝大多数都集中在了那些大人物汇聚的内城当中。
以至于随后几日,人们有事没事,总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去猜测那座内城之中正在酝酿着一场何等惊世骇俗的巨大风暴。
这种可以无限延伸的谈资,嚼劲十足,一起来,就没边没际。只因为聊天而荒废了手头事务的大有人在。
凌天楼中就有两名客人与一名店员绕着这个话题聊得热火朝天,生意没做成,反而又前前后后引来了不少凑热闹的家伙。
就连那位平日里要求严格的年轻掌柜都背着手凑在了人群之中,听得津津有味。在别人讨论热烈时,他却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时而头,时而摇头。当然,他所知道的,显然不是坏事。因为笑容始终挂在他的脸上。
忽然店外走了一对年轻男女。发型古怪,脑袋四周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中间窄窄的一条,被他辩称了辫子,好在他的头型非常周正,相貌更是英俊,多看上几眼便不再别扭。而他身边的女子,则是无可挑剔的绝美!火热的聊天,因为这她一度戛然而止。不过这些家伙的脸皮显然还不够厚,生怕被旁边的人笑话,也没敢多看,便又硬着头皮继续聊了起来。
林荆扉迎了上去,却是吞吞吐吐半天没能出话来。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身份爆光的杨玄嚣,可此时再次见面,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平静。再加上多了那么一位容颜惊世的女子,出身东漂一族的他,终于还是没能藏住心中的惴惴不安。
“你子怎么啦?”杨玄嚣倒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改变。
“没……没什么……”林荆扉摇了摇头,急忙将二人引了进来。
杨玄嚣瞧出了端倪,故意玩笑道:“我又不是来催租的,你怕啥?”
林荆扉摇头道:“没……没怕,只是想着以前你……”
“我还是我,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又没多出三头六臂,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杨玄嚣呵呵一笑。
林荆扉闻言连连头,但一时三刻实在无法平静。
杨玄嚣也不再为难他,转向轩辕子仙,介绍道:“他是林树,是我初到悲天城时结识的朋友。你先跟他去休息片刻,我去见一个人,很快就来找你。”
“你怎么要介绍我以前那个名字?”林荆扉一愣,心中疑惑。
“因为那是你的真名啊。林荆扉和赵桑山一样,都只不过是个代号,难道不对吗?”杨玄嚣话里有话地了一句,便自己往楼上而去。
林荆扉似懂非懂地了头,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忙带着轩辕子仙前去会客厅休息。
楼阁之上,常设着一间绝对禁止踏足的房间。就算是杨玄嚣到场,也只能站在外面,等房中之人许可,才能进入。
等了许久,房中都没有反应,杨玄嚣这才淡淡道:“我曾答应,即便是我战死在南宫悲天手中,也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现在我手头的事情,已经全部摆平。我想,是时候谈谈关于你的事情了。”
房内依旧没有回应。
“我的耐心有限,别以为避而不谈就可以将事情混过去。”杨玄嚣顿了顿,忽然沉下声音,肃然道:“你给的法符先后两次救过我的性命,我不会背信弃义去出卖你。但是,如果你的事情得不到妥善处理,我就绝不能将你留在这里。因为,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将我身边那么多的同门朋友置于随时可能降临的灭之灾中。你明白吧?林星稀!”
此言一出,门框四角忽然有紫芒一闪而逝,房门缓缓打开了一半。杨玄嚣侧身进入后,便又很快关了起来
屋内布局非常简单,一榻一被,一桌一凳,再加上一名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子,此外再无多余地东西。
女子正是林荆扉口中的妹妹杨杳,但不知为何,却被杨玄嚣叫做了另外一个名字。而她自己,显然对此非常在意。站在屋子的中间,她用一双不太大却非常有神的眼眸深深看着杨玄嚣。颇具灵秀之美的白皙脸庞却挂满了阴晴不定的神色:“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玄嚣轻叹了一声,走到桌边,随手抓起一杆符笔,开始在一张符纸上写着什么,口中则淡淡道:“你的假名‘杨杳’拆做‘林易’。这一有心之人都不难想到。但是林荆扉的出处却不是常人可以查到的。因为修真界没有这一号人物,‘荆扉’二字也几乎不会被用到。不过,我请来查这件事的朋友,掌控者一张难以想象的巨大关系网。在一名儒家先的提示下,我的朋友开始着手调查那些文人用来抒情叙事的诗篇文章,那些文字对于修真界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在世俗中却很受百姓喜爱。按照这条线去查,我的朋友很快就有了斩获。”
杨玄嚣淡淡着,手头在写的东西也刚好完成,放下笔,他将那张写好的符纸递给了那名本该叫做林星稀的女子。符纸上写了如下的文字,字迹虽然不算工整,但却刻意排列了各式。很显然,所有的玄机都藏在其中。
——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
——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
她接过符纸,草草一瞥之后,二话不便将之揉做一团,竟然是不顾形象地直接吞入了口中,完全咽下后,才惊疑万状道:“不可能!就算你们找到这首诗,也不可能确定我的名字就是‘星稀’二字!那件事情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只要有人知道,我的朋友就有办法查出来。”杨玄嚣顿了顿,沉声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一一给你听。‘林易’取一个‘易’字,指道家巨著《易经》。其中有八八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对应前六句诗文,‘荆扉’正好易作‘星稀’。至于第七句,就相当于每一挂的卦象,直接从字面意思就可以解释,你一直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与君复乐,共忘世事’。”
“别再了。”林星稀脸色黯然,却并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