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寿宴,来的客人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薛子桢不认识的,秦家和崔家他们虽然送了礼物来,却没有人亲自到场,来的客人不过是周夫人娘家的亲戚,薛子桢也懒得听她们咋咋呼呼的,便去了周小钗在娘家时候的闺房休息。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薛子桢和周小钗一起离开,却都没有回家,反而一起去了西山的温泉庄子。
因是临时起意,薛家和赵家自然都不知道,薛子桢也不许他们回去报信,是以等到华灯初上,两家人还不见她们回来,也不明所以,便都着急了,纷纷派人去周家询问。
薛家那边有薛子桢嘱咐过了,倒是不着急,不过是按着薛子桢说的走个过场罢了,而赵家却一点也不知情,赵九经先跑去周家问,又跑去薛家询问,都没得到什么消息,又听说薛子桢也没回来,不由急了,立刻就要请了他五城兵马司的朋友封城搜查,唯恐周小钗出什么事。
而霍灵璧得知消息后也纳闷的很,无缘无故的,薛子桢怎么会不见了?除非是她自己不想被人找到!
可为什么又拉扯上周小钗呢?他看着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好友赵九经,若有所悟。
霍灵璧劝道:“你媳妇是和薛子桢一起不见的,总比你媳妇一个人不见了要好,跟着薛子桢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倒也不用担心吃亏,她呀,不坑人家就算了!”
赵九经这么一想,倒是略微放下了心,可还是觉得很焦躁:“你说她们要做什么去?为什么还要瞒着人?”
霍灵璧道:“女人之间的事谁知道呢?你也别转悠了,转来转去我的头都晕了!”
赵九经对霍灵璧的不以为然很是气愤,可转念一想,他和薛子桢不过是对假夫妻罢了,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和周小钗呢,又想起近日周小钗的反常,哪里能够安下心来,索性带着人与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起在城里搜查起来。
而此时,薛子桢和周小钗却在美美的吃了一顿野菌山珍宴后,跑去泡温泉。
周小钗有了身孕,自然不能泡,只坐在一旁眼馋的看着薛子桢,起初还打趣几句,最后却沉默下来,薛子桢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是担心赵九经呢,估计是怕赵九经找不着她着急,又怕赵九经不找她而忐忑。
薛子桢轻轻一笑,道:“你对赵九经倒有几分真心,倘若他对你却不如你对他,你又该怎么办啊?”
周小钗道:“这感情的事又不是做买卖,非得要你给我一斤,我还你一斤的,全凭各人的心意罢了,我虽然别的事情上糊涂,但惟独在这件事上很明白,赵九经当初一心一意的帮我,成亲后又那样待我,若是对我没有真心,我是不信的,只是我心里觉得别扭,总觉得当初是因为与他交易而成亲,总感觉这桩婚事没那么纯粹,所以不敢承认罢了。”
薛子桢笑道:“你如今想的倒是明白,以前干什么去了?倘若你后悔了,舍不得赵九经吃苦,咱们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周小钗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回去的话,薛子桢不禁冷笑:“倘若你真的确定他对你是一番真心,你就不会犹豫了,罢了,还是再等等吧!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赵九经在城内遍寻不见,这时城门口传来信说薛子桢的马车下午出城了,又赶忙带着人出城去找,他也不笨,稍一打听就知道这附近有一座温泉山庄,乃是薛子桢名下的,便直奔那儿而去,等他到了地方,已经是月上梢头了。
薛子桢见天色已晚,便打发周小钗去休息,周小钗哪里睡得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丫头来报,说赵九经来了,顿时惊喜万分,赶忙就要出去迎接,被薛子桢拦住了,只让她在屏风后头偷听。
因此赵九经一进屋子就只看到了薛子桢,并不见周小钗,不由着急:“小钗呢?”
薛子桢不紧不慢道:“你如今倒知道问了,这个时候,只怕她早就上了船了!”
赵九经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上船?去哪儿?”
薛子桢叹道:“还能去哪儿,回金华呗!”
赵九经转身就要去追,却疑惑起来,问薛子桢:“她为什么要回金华?”
薛子桢道:“今日在周家的事你难道不知道?你岳母过生日你也不去贺寿?”
赵九经讪讪的:“小钗不喜欢周夫人,所以我没去,怎么,出了什么事?”
薛子桢叹道:“你也知道,周夫人看小钗颇为不顺眼,今日又往她心上扎了一根刺,说她成亲快两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也不知道给你纳妾,实在是不贤惠,小钗听了自然不高兴,我本来安慰她的,谁知她却伤心起来,说当初嫁给你,本就不是出于本心,这两年的假夫妻也做够了,也不忍心再耽搁你,便说要回金华去,到时候你给她补上一纸休书也就罢了。”
赵九经听了这话不由大怒:“就因为几句话,她就要走?如今说耽搁我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薛子桢道:“你去哪儿找?人都走了,你两条腿还有人家船行的快?依我说,你们既不是正经夫妻,早些和离了也好,这两年你们吵吵闹闹,我在中间劝和着,也算看明白了,你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这么凑合下去?”
赵九经脱口而出:“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薛子桢轻轻笑了一声:“我可没看出来!”
赵九经见她这副无所谓的轻飘飘样子就觉得愤怒:“你懂什么!你打小被人娇惯着,宠爱着,要什么有什么,何曾明白小钗的苦楚!她当初为了一只金碗嫁给了我,即便不说,我心里也知道,不过是替她早逝的母亲觉得不值,想争那一口气罢了!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倘若不是真的喜欢,我当初又何必娶她!只是她一副只是与我公平交易的样子,我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这两年,我哄着她,护着她,好不容易让她回心转意,你却说我不喜欢她!还眼睁睁看着她走了!你算是她的朋友吗!”
薛子桢无语,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骂,还真是冤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