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次酒后,莱特就声称与张元已经是朋友了。此后喝酒就变得理所当然,而张元欠下的人情却越来越多。这些人情包括给张元的任务酬劳每次都没有克扣,给张元安排更加适合他的任务,以及每次任务结束后慷慨地运用集团军规则给张元更多的积分。
积分意味着执照等级的提升以及从金星集团军购买物资的优惠,这使得张元欠下了莱特更多的人情。
莱特这样做,张元也就接受了,他需要钱,而且需要非常多的钱。尽管赚钱的速度是其它猎虫人的几倍,但是张元仍然没有积蓄,连好一些的铳械都买不起。但他仍然引起了其它猎虫人和佣兵的嫉妒,曾在一个月中接连遇到了三次埋伏或追杀。
但是,张元每次都按照行事历的时间准时回到了文拉基地,而追杀他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莱特给自己灌下了满满一整杯酒,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对张元说道:“嘿,小子,你说你惹上了银球集团军?我听说过它,这是个真正的大家伙。我们金星说是集团军,其实加起来顶多一个团的装备力量。而人家少说也养了几千号人的军队,至少是一个旅的实力。惟一的好消息就是它离这里很远,远到根本不可能将它们的战车开过来,而我们不光有战车,还有坦克!”
张元笑了笑,轻轻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莱特已经消灭了大半瓶酒,而他手上的第一杯还剩下大半。战车也好,大炮也罢,哪怕金星集团军现在拥有星际战舰,也与他无关。金星集团军不可能因为他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外围雇佣兵而与其它集团军起冲突。
“对了,小子!你刚才说,那个银球集团军的女人叫什么来着?”莱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问道。不等张元回答,他就自已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的运气不会那么好,惹上了银球的疯婆子将军吧?”
“她说她叫艾玛。”张元平静地说道。“艾玛!”莱特的嘴巴骤然张大,几乎可以将他面前的酒杯给吞下去!
汗水从莱特的白发不断地流下来,本来已到了七八分的酒意忽然清醒了大半。莱特看着张元,耸了耸肩,苦笑着说:“你的运气可真不错,居然真的惹上了银球里最不能招惹的女疯子将军。没错,她的名字叫艾玛,不是艾玛。可是听你说的,我就知道一定是她!”
张元安静地等着莱特的下文,比如说这位女疯子将军的一些过往事迹,有什么样的能力之类,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然而莱特想说什么,但向左右看了看,还是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张元依旧在晃着手中的酒杯。莱特虽然没说,不过他知道很可能莱特了解的也不多。能够在银球这样的大集团军成为军队的指挥官,肯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何以镇慑那群无法无天的高阶精英战士?而且她还曾与张元亲密的接触过,张元却觉察不出她的能力。
这样一个人物,特别是还很年轻,在集团军的身份地位肯定要远远超过莱特这个层次。如果麻烦真的找上门来,不要说莱特,就是金星集团军出面,恐怕也帮不了自己。
张元忽然觉得手心中渗出些细微的汗珠,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莱特忽然盯着张元仔细地看了起来,脸上渐渐浮起暧昧的笑容。他有意压低了嗓音,悄悄地说:“也许这也不全是坏事。如果你真的落在那女疯子将军的手里,她多半舍不得杀你。嘿!我听说,如果单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艾玛绝对是个美女。”
张元当然没有把人族神族0156联合基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告诉莱特,因此听了莱特的这番话,他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在酒吧里,他当然不可能再穿上那件厚重的毛毡斗篷,而是穿了身猎虫人和雇佣军战士中非常流行的黑色作战服,双手上则戴了双黑色的皮手套。
仿佛是在为莱特的话作注解,当的一声,一瓶真正的好酒放在了张元的面前,一个已经半醉的女人坐在了张元的旁边,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嘿!小伙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你瞧,这酒不错,我也不错!”
即使以文拉基地的标准来说,这个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娇小皮肤略黑瓜子脸尖鼻子的女人也的确是不错。不过今晚她选错了对象,张元不仅没被撩起丝毫的欲望,还连应付她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麻烦似乎总是和女人一起来。张元还没想好如何拒绝,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就按在张元手中的酒杯上,将杯子重重地碾碎在吧台上。然后,黑毛手炫耀地在半空中甩了甩,玻璃渣淅淅簌簌地掉落一地,而手掌上一点划痕都没有。
站在张元身后的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大汉,肌肉纠结的上身只套了件皮制马甲。他如熊一样盯着张元,恶狠狠地说:“小子!你是在勾引我看上的女人吗?”
整个酒吧都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这里面有猎虫人,有神族武士,有人族战士,有需要赚明天有机再生食物的女人,还有金星集团军的许多职员。保安则抱着双臂站在墙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你弄脏了我的杯子。”张元平静地说着。他的声音柔和悦耳,充满磁性,听得那半醉的女人眼睛发亮。
“你个杂种!你说什么!”壮汉感到受了侮辱,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不停地跳动,身上的肌肉则如同藏满了虫子一样快速蠕动着。酒吧里的人立刻轰的一声,评头品足,议论纷纷。肌肉发达到了这种变态的地步,说明这个壮汉力量强化已有高级高阶职称的战士。在文拉基地,不论是哪个能力的高级高阶职称的战士,虽然谈不上可以横着走路,但至少没有人愿意随便招惹。
壮汉咳了几声,一口浓痰已经到了喉咙口。他准备先将一口浓痰吐在这瘦弱小白脸的脸上,再一拳打折他的脖子。然而痰到了喉咙,却再也没有可能吐出去了。
壮汉嘴张大,瞪圆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深深进入自己嘴里的改装手铳,根本不知道这把铳是怎么出现的。然而那将近五十公分的巨大铳身时刻提醒着他,这把手铳可以轻易地将他的脑袋轰碎,并不比打碎个杯子更困难。
卡的一声轻响,张元扣开了击锤。壮汉的脸色立刻变得青白。几乎没给壮汉思考的时间,张元已经扣动了扳机!
卡嗒!击锤落下的声音完全被壮汉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给盖了过去,张元一个手刀击晕对方,然而本该更加巨大的铳声却没有出现。
已经晕死过去的壮汉栽倒在地,撞翻了两张桌子,并带倒了几个酒瓶和无数杯子。酒吧里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被壮汉吓着了,还是在为张元鼓劲。
张元拿起桌上那瓶昂贵的酒,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之后,他扔掉酒杯这才打开弹鼓,将右手手心中的六颗子弹重新安入手枪弹夹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