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地面上,好多红色的荧光飘起,向上飘升数米后,勉强的照耀着周围暗夜下的世界。两点红莹微弱光芒下映出的尽是只剩框架的神族兵工厂、半边坍塌的人族装甲基地,以及四处散落的虫族生物繁殖场的废墟,以及大量的三族生物和武器的残骸。夜色下的世界,处处映射着惨紫红色的荧光。
这样一片地方,十年前曾经是虫族母巢的星球,是神族与人族联合军主力与虫族主力决战的战场,现在,却成了一片废墟。
不远处的街道转角忽然亮起刺眼的火光,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迅速向这边涌来。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在略显喧嚣的夜里,尖叫声远远传了开去。
不远处狂乱的神族武士立刻爆发出一阵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欢喜的喊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火把便照亮了小巷,十余个盔甲已经破烂,但是脸上却交织着残忍和亢奋的神族武士冲进小巷,你推我挤,向巷子深处追去。
一个看上去特别粗壮的家伙挥舞着手上的尖刺,双臂左挡右突不停地将自己前面的人挤开,边追边叫着:“待会捉到了那个被虫族污染了的人族女人,我要第一个玩她!谁敢跟我争,我就砸烂他的头!”
他身后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发出一阵音量和他体型毫不相称的大笑,嘲弄地道:“得了吧,黑武士!那女人可是被虫族污染过的,谁知道身上带了些什么,你敢?你就不怕到一半的时候,一只虫子跑进你身体里吃了你的内脏?”
黑武士嘟嚷道:“那可不好说,我可是比你们要强壮,只要虫子敢钻我的身体,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杀掉该死肮脏的虫子了。”只不过他说的很好听,可是他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了些犹豫了。
他这一迟疑,立刻有好几个人轰笑了起来,其中还有几个人族战士。一位人族战士笑道:“黑武士,你可是连变异虫体也敢上的,怎么也怕了?该不会是不行了吧?哈哈哈!”
自从一场大战之后,虫族全军覆没,人族和神族的所有飞行器和主力也消逝在最终一战当中。
而由于激烈的战斗影响了时空秩序,导致这个星球被挪移到了不同的时空,现在就算有远程通讯也无法找到自己的救援空中部队了。而虫族那繁多的残余族群,依然顽强的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依然依靠攻击散落在外的人族或者神族,利用他们寄生自己的后代,让濒危的虫族继续繁衍。
从此以后,人族和神族的地面部队只能呆在这个虽然庞大,却很荒凉的星球上了,而且还要受到隐藏在暗处地虫族的侵袭。同样的,因为战争的结束和人心散乱,人神两族的士兵战士们有的被高层聚集在了一起,而大多数却到四处游荡,寻找自己的乐土。而两族的难兄难弟散兵游勇们却丝毫不团结,有时候经常互相挤兑。
听到几个人族战士的挤兑,黑武士恼怒地咆哮了几声。但是,面对人族的机枪,黑武士业没有胆气直接动手。他只能吼道:“我不管!你们谁觉得自己不怕死,谁就上,反正老子是不干了!”
忽然有人尖叫道:“你们都不要就我来!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这个女人一定是出生在一个优越的家庭,弄不好是个贵族的后代,不然不会这么好的皮肤。”
叫喊的是个干瘦老头,他身上只胡乱缠了块脏布,除此外身上的军服已经烂成了布条。他瘦骨嶙峋的身躯上遍布着腐伤烂疮,头顶上光秃秃的,一路跑来气喘吁吁,胸膛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活象拉着一组老式风箱。十几个人族和神族转眼间就从另一端冲了出去。摇曳的火光过去后,黑暗重新统治了这里。
突然,在女人尖叫惨叫的声中,爆发出了好多人族神族男人的尖叫声和惨叫声。一只体型略比人类小浑身是血的虫族拼命的将女人的腹部扯开,并且撕裂了老头的腹部,并钻了进去。
女人和老头在惨叫中纷纷毙命,而周围的人族和神族战士们纷纷提起自己的机枪和尖刺,向尸体发动进攻,将两具尸体和那只幼虫打成了漏斗。
黑巷中,一个裹紧了黑色毡毯的身影忽然动了动,低垂的头慢慢抬起,从毛毯下捧出一个大破布团。破布边缘露出半边手掌,看那稚嫩的轮廓明显属于小孩子。而低垂的毛毯中,亮起一团柔和而睿智的光芒,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男孩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襁褓中的小婴儿。
几个月模样的小女孩即不哭也不闹,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在回望着那团深邃的眼睛。这是个女孩,小鼻子修直挺拔,肌肤如同最上等的奶酪般晶莹,那小小的嘴唇也有着罕见的刀削般的线条。总而言之,她漂亮得非常过份,特别是对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来说。
少年眨了眨眼睛,小婴儿的眼睛也随之闪动了几下。终于,他伸出手,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打开一点,让那女·婴也能听得见周围的声音,听见神族武士和人族战士击杀虫族的吼叫声,以及偶尔暴发出来的虫族难听而凄厉地嘶鸣。
修长白晰的手指又收回到毛毯里面,女孩子的头微微倾侧,耳朵一抖一抖地颤动着,将周围的声音都收了进来,听得十分专心。
远处的强·暴盛宴并未持续多久,随着一阵失望之极的轰叫,神族武士们渐渐变得安静。随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着滚滚浓烟飘散的,还有一阵阵难闻的焦糊味道。显然是虫族的尸体被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火,代表着对虫族恨之入骨的人族和神族歼灭一切虫族的决心。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炽烈的阳光努力穿透厚厚的灰云,洒落在紫色与黄黑色相间的大杂烩的大地上。但是,那层层的密密麻麻地灰色云朵不是太阳可以照射通透的。整个天地一片阴沉,这就是白天,一片阴沉的天地,连一丝真正的太阳光都见不到。
咣当、咣当!阵阵嘈杂的噪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族一边用力敲着插在地上的一根空铁管,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叫道:“干活了!都给我爬起来,兔崽子们!让老兵汤姆看看今天还剩下了几个幸运的家伙!”
周围立刻有百余人从地上跳起,向这边跑来,但在距离老人五米远的地方,这些人就自动停了下来,似乎在那里有条无形的边界,让他们不能再前进一步。
人群中有几个人不明状况,还在拼命向前挤着。周围几个壮汉立即骂道:“新来的家伙排后边!挤什么挤?”那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脸上早就挨了重重的几拳,身不由已地摔倒在地。
周围的人立刻拳脚相加,毫不留情。过了好一会,人族或者神族的壮汉们才将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新人扔到了队伍外面,还恨恨地吐上几口浓痰。
十年来,老兵汤姆早就看惯了这些在外游荡的神族和人族的暴行,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上身穿着件完全失去光泽的旧军服,脚上套了双高腰军靴。跟周围那些穿得跟乞丐没什么两样的人神两族两族汉子一比,人族老兵汤姆简直就是个国王。
他也的确傲慢得象个国王,在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徽章背·景是座人族兵工厂基地,中央镶着一辆隆隆驶来的坦克,而坦克的下面是一只压扁的虫族。在阳光照耀下,这枚徽章闪闪发光,十分抢眼。数以百计的目光不时落在徽章上,有畏惧,有羡慕,更多的是瘦狼见肉的贪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