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宁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皇儿?皇儿做错了什么吗?为何要这样?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儿这么多年一直恭敬孝顺,不曾有过半分不敬,他为何要这么对皇儿?”
贤妃不再说话,这样的宁妃,她忽然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了,她活得很真实,哪怕中间有不尽如意的地方,可是你却无法忽略这种洒脱,与皇后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直到贤妃离开,宁妃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她不是没有这么猜测过,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一切忽然就可怕起来,那个男人一向看起来很喜欢她的孩子,她以为这里面至少是有几分真心的,难道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吗?
宁妃看着前方忽然叹了口气,不是大变,就是气数将尽,天理如此!可哪怕一切都注定好了,她也要搏上一博!那是她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因为这种理由而离开?
青冥细细地帮墨思闲擦好头发,让她躺着,帮她按摩头皮,合适的力道让墨思闲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享受这份静谧。
人们常说,岁月静好,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墨思闲舒服的表情,青冥缓缓勾起嘴角,“阿闲,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墨思闲微微睁开眼,里面的笑意还没有消失,泛着细碎的阳光斑点,“嗯。”
青冥低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直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我就牵着你。”
阳光温柔地伏下来,墨思闲脸颊上染上好看的霞光,风轻轻吹过,墨思闲点头,“嗯。”
青冥低头握住了墨思闲的手,“你不会忽然离开我,对不对?”
墨思闲轻轻地回握住青冥,一把将他拉过来,青冥被扑了个满怀,墨思闲凝视着他的眼睛,“嗯。”
青冥心中忽然有些紧张,“紫宵找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但是我们都卡住了,告诉我,什么是天玥城继承的血脉?”
墨思闲眼中的惊讶很快被笑意取代,她伸手摸上青冥的脸颊,“你们这几日偷偷摸摸地就是在查这个?想知道?”
青冥点头,墨思闲忽然挺身吻住青冥的额头,“所谓的天玥城的血脉,就是一个传承过程,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被选择出来的,没有其他人可以取代。”
青冥俯身拥住墨思闲,淡淡的香味传来,“谁做出的选择?”
墨思闲笑着闭上眼睛,“当真是要问到底了,可是这个是我的秘密啊!”青冥一笑,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美男计,够不够?”
随着青冥的力道翻身,墨思闲勾起嘴角,“你觉得神明是什么?”青冥抬头,“神明?我并不信神,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谁被神明所救。”墨思闲点头,“不错,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神明。可是你看到黑涯,你不会疑惑吗?为何人类会具有那种能力?”
青冥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类似于神灵的力量?”
墨思闲放松身体,“可以这样理解,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具备这种能力的只有那一族人,而那一族人都是具有同一血脉的,而天玥城大约与此相似,不过天玥城还是与那一族不同,不是每个具有墨家血脉的人都能继承天玥城,每一代都会有选中的人觉醒特殊的记忆,成为下一任城主。”
青冥疑惑,“记忆?天玥城的城主会继承过去的记忆?关于什么的记忆?上一任城主的记忆?”
墨思闲摇头,“并非如此,每一任城主离开后,他的个人经历除非有文字记载,否则最终会是消失的,而我们每个人继承的记忆都有很大的不同,共通的就是关于天玥城,这个不会更改。我跟爹爹的记忆肯定就是不同的,而宝宝跟我也会不一样,并且随着我们血脉力量的觉醒,这种记忆也会变化。”
青冥惊讶不已,“竟然是记忆?这让我十分吃惊,不过这还是无法解答我的疑惑。”墨思闲抬头,“你问。”青冥抬了抬手臂,“天玥城为何能一直存在?为何皇帝会同意一直不干涉天玥城事务,还将继承权分了一半过来?”
墨思闲笑着看向青冥的眼睛,“你今日还真是很犀利啊,不过接下来就是不能说的秘密了,我能给你的解释是,他通过这个来确保他的统治,一个城池跟一个国家相比,孰轻孰重谁都明白,所以不用担心,天玥城一直很安全,没有人愿意失去那个位置。”
青冥看阿闲的确不会说出了,也只好不问,“那月离公子呢?为什么他也知道那么多东西?”
“月离?”墨思闲重新闭上眼睛,“他很安全,不会背叛,也不会伤害我,不用担心,青冥。”见墨思闲已经闭上眼睛,青冥也只好不问了。
可是心中的疑团却是加深了,一旁的紫宵也皱起了眉头,这大约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关键了。
墨家继承的究竟是什么的血脉?传承的记忆又是什么?
不知为何,紫宵忽然想到了叶渊泽,他是可能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接纳天玥城的人,不过看他那个样子,现在大约也是不知道的。主人既然都不说,皇帝说出来的可能性更小,而只要知道了皇帝的原因,主人那里的谜团也就能解开。
太子已经一言不发地坐了一日,自从被城主府的家丁挡住不让进城主府后,回到住的客栈,太子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小六子小心地撇过去一眼,马上又移开目光,心中也拿不准殿下那是怎么了。
受打击了?不想动弹了?还是在思考人生?
白思有些无聊,她本来还准备去看看传说中的第一大美人,结果人家根本不让进,这么多天,连个背影都没看到,太衰了!
白思实在待不住了,缠着小六子说服太子让她出去逛逛,都见不到天玥城公主了,旅游好歹也要看到底,难得来这么个漂亮的地方。
太子并无异议,高云嘱咐二人注意安全就放他们去了,天玥城一向安全,一般人都不敢在这里放肆,便是一个人出门也没有关系。但念妃娘娘一向玩性大,高云有些担心,想着小六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至于出事,就放他们出去了。
重新见到外面的景观,白思很高兴,这里有很多工艺品跟织造的布匹,都与京城有很大的不同,有些十分漂亮,白思挑眉挥手,小六子认命上前买下来,让掌柜的送到客栈里,掌柜看到客人这么豪放,立刻应了,将店里更精致的布匹拿出来,白思一看,眼睛都亮了。
雪白无暇,竟然还泛着幽光,远看可能看不太清楚,可是近看就能明白这个的珍贵,果真是极品!白思兴奋回头看向小六子,小六子立刻笑吟吟上前,看着鼓鼓的钱袋瞬间瘪下去。
当真是花钱如流水,真是疼人。
等着人离开,掌柜的脸上的笑意淡下来,对着屏风后的人开口,“不会错,就是这个人,她身边就跟着一个仆役,看起来也不会武功,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现在是个好机会,想要动手就要趁现在!”
屏风后的人一笑,“多谢!若是今日的事情成了,他日必当重谢!”掌柜的不在意挥手,“赶紧去吧,我今日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小心些,要是被小姐发现,非打死你不可!”“是,是,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店中人影一闪,很快就没了踪影,店里又恢复了平静。
白思兴奋地走来走去,这里面果然藏着很多宝贝,刚刚那匹白布,若是做成衣衫,肯定很好看。
看到主子高兴,小六子心情也很好,虽然这里这次不欢迎他们,不过这里跟以前一样,还是十分好看,哪怕都快到晚上了还十分热闹,虽然京城也是这样,但是感觉完全不同,这里处处繁华,但却安逸,不像京城那么浮动。
两人顺着河岸走去,晚风凉凉的,白思舒服地闭上眼睛,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语,“穿白衣服的,在那边!”白思奇怪地睁开眼睛,自从皇后那里一直将白衣单独领出来,她就一直对这个词很敏感。
白思回头,就跟一个黑衣人对上了眼睛,小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
白思心中十分惊恐,这个人明显来者不善,他想干什么?还有刚刚为什么说穿白衣服的?是谁想找她的麻烦?
白思不敢移动,余光看了河流一眼,周围的人很少,便是呼救了她也不确定那些人是否会救她,而河流看起来不急,只是她现在的穿着并不适合游泳,怎么逃才合适?
她还在思考,眼前的黑衣人却忽然就不见了,下一瞬,脖子后面忽然一疼,白思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就失去了意识。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黑衣人快速将白思带走,将小六子留在了一棵大树下,那个药剂足够他昏迷四个时辰,而客栈中的那几位再有两个时辰也肯定会出来找人,所以这一切只要在两个时辰内做好才可以!
黑衣人将白思带到一个废旧的小木屋,快速将白思吊着绑起来,等准备好工具,便用冷水将白思泼醒,白思一惊,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心中害怕不已,可是她根本都想不出来会是谁来暗算她!
黑衣人将面具戴好,走到白思面前,白思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地上的各种刀具,心都凉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黑衣人往前凝视着白思的脸,“真是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看,那人也当真是蛇蝎心肠,好端端的要动人的脸!”白思看着他拿起地上的刀具,心一惊,“你要做什么?这位英雄,我们好商量,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冷静一点!”
黑衣人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我什么都不需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我知道容貌对女子的重要,但是今日我也是为人办事,对姑娘虽然没有恶意,但也身不由己,我也有家人,如果不按照那个做,我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所以,姑娘,你不要怪我!”
看着步步逼近的匕首,白思吓得牙齿都抖了,“英雄,你再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商量,我们都可以商量!是谁控制了你的家人,我们可以帮你找出来,你不要担心,快停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英雄!”
黑衣人的动作虽然有一瞬的停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怪你就怪那个人,都是她,我也不想,可是我的家人都在她手上!”白思一惊,匕首都快到脸上了,黑衣人要做什么,她心中隐约明白了。
这里可不是现代,没有微整形,也没有植皮,一旦破了口,有了疤,就再也不能消除了!一旦没有了脸,她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就会非常难过,她甚至都不知道叶渊泽还能不能继续喜欢她,“是谁?”
黑衣人动作一顿,“谁最恨你当然就是谁了!”白思声音都颤抖了,“皇后?”看着黑衣人忽然停顿的动作,白思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老女人为了让叶渊泽放弃她,竟然想要给她毁容!好狠的心!好歹毒的心肠!她就是再像温宁公主,她平时都老实呆在东宫,什么都没有做,根本没有碍到皇后什么,她甚至一直在退让,不想跟她为难。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她死了,皇后就高兴了?
“姑娘,对不住!”黑衣人手一抖!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忽然响起,殷虹的血迹顺着伤口流出,白思大口大口喘气,黑衣人看着白思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扔了匕首就往外跑了,只在左脸上划了一刀,并未对右脸做什么。
细细密密的疼痛不知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要从哪里结束,白思无法动弹,立在那里没有动作,真疼啊。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任性?是不是应该让他们也尝尝这份痛楚,他们才能明白,原来这样做不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