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和尚。老和尚有六七十岁了,和尚才六七岁。山里除了这件庙,还住着一千个妖,一千只魔,一千个土匪。
每年老和尚种的粮食都会被土匪抢走,妖和魔也总是惦记着想要吃掉他们。庙里有一尊金佛,妖魔不敢进去,可是只要老和尚和尚出来,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和尚过着悲惨的生活,躲在庙里不出去,每天跪在金佛身边念经,可是佛能镇住妖魔鬼怪,却镇不住土匪啊。
土匪是人,佛像就算塑着再大的金身,也只是佛像罢了。
和尚问老和尚,师父啊,怎么才能自保呢?
老和尚,你要求佛祖赐给你力量。
和尚问,佛祖怎样才肯赐给我力量呢?
老和尚就给了他一串佛珠。佛珠一百零八颗,上面雕刻着一百零八怒目罗汉。每一个罗汉都是一招无敌的法术。只要学会了,就能自保。
和尚就每天没日没夜苦练啊。终于,十年之后,他闭关出来,佛法通天。
老和尚恰好出去挑水被一只妖捉住,正准备吃掉。和尚赶过来,用那串佛珠,把那只妖勒死了。
老和尚怪罪他,阿弥陀佛,出家人要有慈悲心肠,你怎么能犯杀戒呢?
和尚振振有词,,师父,佛祖出家人要斩妖除魔。它是妖,我杀了它有什么不对?
老和尚叹了口气,回庙里了。
他每天依旧跪在金佛面前念经。和尚却不念经了。每天都会出去,一天勒死一只妖,一天勒死一只魔。
老和尚念着大悲咒替妖魔超度,念着地藏经替和尚消业。
有一天,土匪又来抢粮食。和尚就把四五个土匪全杀了。老和尚生气问,他们不是妖不是魔,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和尚:“他们心里藏着妖魔,比妖魔更妖魔,该杀。”
老和尚:“你心里也住着妖魔。”
和尚:“我是为了保护你。”
老和尚:“我不用你保护了。”
当天晚上,老和尚圆寂在金佛面前。用那串念珠,吊死在佛像面前。他在想啊,和尚杀人都是为了他。他死了和尚就不用杀人了。他到了西天见了佛祖指不定还能为和尚求求情什么的。
他以为他是一切孽业的源头,以为他死了就能消除所有的杀戮,以为和尚就不会再造孽,就会洗干净手上的血跪在佛祖金身面前忏悔。
可是他错了。
第二天,和尚披上他的袈裟,拿着他的念珠,把山上一千只妖,一千只魔,一千个土匪,全都吊死了。
……
老太太听的动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伙子,我是山沟沟里的一个老太太,没读过书上过学,没见过大世面。可是你讲的这个故事,还是能听明白的。你我是那个老和尚,乌鸦是那个和尚?”
杨伟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凑过身子,一字一顿道:“阿姨,山上妖魔土匪各有一千,三千虽然多,可终究有个数。这世上的人,远远不止三千啊……”
老太太麻木的接过橘子,手一抖,却又掉在被子上。她脸色惨白,失魂落魄道:“乌鸦刚才跟我……她竟然跟我,我死了,她每年清明带着一千条冤魂去我坟前祭拜……她……她……的出,做的就肯定更加过分……”
杨伟笑了笑,:“阿姨,我真的只是给你讲个故事。我其实是想问一个问题。你,老和尚当初给和尚念珠的时候,是在想什么呢?”
老太太:“还能想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他不受欺负,可自保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人呢?”
杨伟了头,深以为然道:“我觉得也是,老和尚肯定在想,等和尚练成神通了,他们两个就能安安心心的念经礼佛,过着平淡开心,却最满足最幸福的生活。”
老太太自言自语:“是啊……平淡开心,才能最让人满足幸福。你这人啊,一辈子拼命勾心斗角,你算计我,我杀你,到底为了什么呢?百年死后埋三尺荒坟,百年腐后变一抔黄土。乌鸦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杨伟:“阿姨,乌鸦最听你的话。她和和尚一样,无论是心里住着妖魔也好,无论自己是妖魔也好。你是能镇住她的金身佛祖,你死了,她就真的无法无天,造更多的孽了。”
老太太狠狠的着头,道:“不错,我一定要在乌鸦身边看着她,免得这丫头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伙子,去喊她进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伟笑着道:“阿姨,我叫什么不重要。不过你要知道,是菩萨派我来的,他老人家让你再活几十年,任务就是陪着儿子女儿过平淡幸福的日子。”
他起身拉开门,乌鸦和余梦沁正在门口侧耳听着。
见他出来,余梦沁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着道:“伟哥,不错啊,怎么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呢?”
乌鸦却翻着白眼瞅着杨伟,呵呵笑道:“你下了一招妙棋啊。”
杨伟笑了笑,:“什么妙棋不妙棋的,我只是想救阿姨罢了。”
乌鸦眼神意味深长,笑的有玩味,推开门走进去。杨伟和余梦沁在门外听到老太太迫切的喊道:“乌鸦啊,那个什么……什么克,什么隆来着?真的能凭空变出来一个肾?”
门外,余梦沁问:“伟哥,乌鸦刚才你下了一着妙棋是什么意思?”
杨伟问:“梦沁,你觉得我算是乌鸦的恩人吗?”
余梦沁了头,道:“当然算。我看得出来,她嘴上虽然不,但是心里还是很感激你的。”
“你太善良了。”杨伟笑了笑,望着远方,摸出来一支烟,却没上,叹了口气,道:“梦沁啊,我回国两年。这两年来,杀过人,做过坏事。可是折腾的全是对我心怀叵测的人。问心无愧,那是因为他们自找。可今天,却真正动了心思去趁火打劫算计了乌鸦的。唉……不了,咱们去见见金百万那个老朋友医生吧。”
……
与此同时,魏忠贤和朱家两脉当家的找到孔雀,开门见山道:“杨伟绝对不能进乌衣巷,滇南一省空白,我们乌衣巷势力正打算入侵。你站在我们的阵营上,滇南一省归你。爷一脉,胭脂一脉,宋归西一脉,你们三家,一人分一份。不久之后,乌衣巷只有朱家两脉和你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