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没生气,呵呵笑了,他:“骂的好。谢老爹,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他娓娓道来:“十年前……不对,现在应该是十一年半前,我从滨海逃到冀北省,身无分文,穷困潦倒,才十几岁,为了一个馒头得罪了流氓,和十几个人打的头破血流。有个洋鬼子一直在旁边看着,等我快被打死了,混混们仓惶离开后,他问我,为什么挨打的时候不求饶?我求饶有用吗?他又问我,恨吗?我恨。他问我,恨什么?我恨自己太弱。他,好,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我就去了太平洋,最中心的地方,一个很不起眼的岛,却是世上最恐怖杀手的摇篮。我用七年时间从岛上出来了,然后用三年时间总共完成了三十七个任务,杀了八百四十三人。任务目标只有四十三个,其他八百人是追我的,是拦我的,是看我不顺眼或者我看人不顺眼的,是酒吧里和我抢女人的,是过路瞪了我一样的。谢老爹啊,你看我现在在你跟前陪着笑脸低三下四,我嚣张的时候还真的就无法无天。你们是杀手家族,不知道是不是对教堂有认识。不错,我就是教堂的堕落天使。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从那岛上出来的时候,还把翅膀纹在了背上。他们都叫我路西法,可是他们不知道路西法是带头背叛的吗?我大摇大摆从教堂里出来,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神父连个屁都不敢放……”
谢老爹脸上的愤怒没了,因为愤怒可以等会儿,现在要先震惊才行。他们谢家是杀手家族,可是一代代逐渐没落,到了他这一代,其实充其量只是二流杀手。连后期新秀米安米夜都不如,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教堂。甚至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的很清楚。因为谢老爹的老爹当初救过一个堕落天使的命,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这些内幕知道谢老爹的老爹去世的时候,才告诉他。
跟他:“怀安啊,不是每一个教堂里的人都是传送福音的神职,杀手界有一个教堂,里面的人比魔鬼更加恐怖十倍……不!是百倍,这一辈子如果你碰到教堂的人,记住了,有多远逃多远,天涯海角,天上地下,绝不要回头逗留……”
谢思抹了把眼泪,很显然也被谢老爹的表情给震惊了。
她问:“爸,教堂是什么个鬼地方?”
谢老爹叹了口气,低着头吧嗒着烟,不话。
杨伟笑着道:“谢老爹,这故事天底下只和你一个人话。没人能知道这个秘密。知道这秘密的人,下场只有两个,一,变成死人。二,永远效忠于我,为奴为仆,世世代代,永不变心。你给了我两个选择,我也给你两个选择,没有第三个。”
谢思怒极了,骂道:“放屁!为奴为仆?你算个狗屁东西?教堂又能怎样?”
杨伟不话,望着谢老爹微微笑着。
谢老爹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脸的颓废和老迈,他:“他,可不是狗屁东西。”
谢思:“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他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天下第一就了不起吗?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吗?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什么奴婢丫鬟伺候他。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我以后还被他像昨天夜里那样欺负我吗?”
她着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想起昨天的事心里就觉得吃了苍蝇一般,永远无法接受。她这一辈子的清白节操,其实看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毕竟是二十一世纪又是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的年轻人。可是谢思觉得那种暧昧的事,又是第一次,无论如何都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而被一个讨厌的人压在身子底下,在玉门关口摩擦,简直让人恨的牙都痒了。
谢老爹咬了咬牙,猛地仰起头,道:“不错!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谢家老老少少,从来都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实力是弱,可是我们天立地,活着的时候能挺直腰杆,死了,也是昂首挺胸的鬼雄。”
杨伟笑呵呵的望着谢老爹,可是眉头,却不经意间一挑。
谢老爹狠狠的抽了几口烟,似乎是生命到了尽头,再不抽就没得抽了一样。
他:“你动手吧!今天我谢怀安只要不死,你侮辱思思的事情,就必须要找回场子。”
杨伟眯起了眼睛,脸上笑容更胜。
谢老爹对谢思招着手道:“来,丫头,坐在爸身边,黄泉路上,咱们父女还能话。”
谢思听话的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最后狠狠的白了杨伟一眼,闭上眼睛。
谢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杨伟刚才那个故事犯不着骗他。既然杨伟他这一辈子做了三十七个任务,那就肯定做了三十七个任务。既然杀了八百四十三人,那就肯定杀了八百四十三人。
这贱人当年是多么嚣张的人啊。大街上瞪他一眼的,杀了。酒吧里和他抢女人的,杀了。拦他路的,杀了。看不顺眼的,杀了……
一个如此无法无天的人,貌似真的没理由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可是卷帘门嘎吱吱的声音想起来,当谢思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那贱人夹着烟慢慢离去的背影。没有回一次头,没有一句话。
她侧目望着谢老爹,问道:“爸,怎么回事?”
谢老爹皱着眉头,似乎在喃喃自语,:“他眼神中的杀机在离开的时候消散了个干净。教堂里的人,应该个个是冷血无情,他为什么会这样?”
谢思:“爸,你们的教堂到底是什么地方?”
谢老爹忽然间想起什么,问:“你昨天看到了他的身子。”
谢思表情有不自然,了头。
谢老爹连忙把那杆有六七十年寿命,传还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的的老烟枪扭开。烟枪外壁上有一个夹缝,夹缝里有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腿,而他的腿上,正有一对乌黑的翅膀,长在血色的十字架上。诡异,妖邪,却莫名让人震撼。
谢老爹问:“他身上,有没有这个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