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神色大变！望着那朵不知名的花瞪大眼睛慌张愤怒忐忑……
他摇着手支支吾吾道：“不！她的死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杀的！我杀不了她的，你知道……”
杨伟咬牙切齿，冷冰冰，声音如同鬼魅道：“谁杀的？”
黑人恼羞成怒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不该查这件事，你也查不出来……”
杨伟：“闭嘴！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都该死。出手吧，咱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黑人二话不，转身就逃。
杨伟二话不，拔腿就追。
望着两人的背影，琉璃目瞪口呆，好半天，她：“爸，什么是路西法？他们两个原来就认识。好像还有什么恩怨。可是好像又没有什么恩怨。杨伟的性格桀骜不逊，杀伐果断，如果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隐忍在滨海港岛那边，不去调查？”
老爷子微微低着头沉吟，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眼角抽搐……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琉璃见他足足一分钟不话，又道：“爸，先不要想了。我这就给军区打电话，让人来保护你。”
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不着急，今天最热闹的事还没开始。”
琉璃今晚上被吓怕了，心里一哆嗦，问道：“还有什么事？”
老爷子推开门，醉醺醺的走到院子里，仰头望着鹅毛一般洒落的大雪，喊道：“这是你唯一杀我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琉璃愣住，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在跟谁话。她四下张望，羊老六已经扶着独臂老人进了房间。杨伟和黑人离开，才短短一两分钟时间，院子里的脚印几乎就要被飘雪掩埋。一眼望去天灰蒙蒙的，到处都在洒落着雪花，哪里有半个人影。
她觉得自己比老爷子眼神好。她看不到，老爷子肯定更加没看到。
琉璃狐疑问道：“爸，你在跟谁话？”
老爷子没理她，接着喊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有埋伏。可是有时候这大好机会，就是被你这么给浪费过去了。出来吧，被你惦记了几十年，该是了结这场夙愿的时候了。”
琉璃甚至都有觉得老爷子喝醉了胡言乱语。可是孟儒圣醉酒十几年，平日里什么荒唐事都做了，今天的表现明显很不同。
一个真正酒醉的人是不会把什么事都看透，不会自信这一局妙棋下到此处必胜无疑。这种人定然是心里再明白不过。
白袍飘风，有一个丑陋无比满脸疤痕的人拎着一把破旧的柴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花坛边。
老爷子灌着酒：“还犹豫什么呢？我就在这站着，动手吧。”
白袍道：“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老爷子笑着：“还是别问了，怕知道答案你就下不了手了。”
白袍：“第一个，这是不是一个局？”
老爷子头，道：“不错！就是一个局，准确的是连环套其中一环，针对孟余生的那一环。你潜伏在暗，刺杀我几次。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我早就查出了你的身份。孟余生要死！可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没法莫名其妙死掉，至少我不能动手杀他。这样的话太寒人心，那些个跟着我的心腹指不定暗中就开始嘀咕了。普通人为人处世，高位者御人御民，想做到尽善尽美，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太多困难太多啊。所以杀孟余生，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能在所有人面前撇清我嫌疑的机会。你一心要灭我孟家九族，这股仇恨恰好能用的上。”
白袍咬着牙，双目通红：“第二个问题。贝尔是不是孟家的公主。”
老爷子道：“孟家公主？她当然不是。我当初派人去调查你，有人恰好看到贝尔在河里洗澡。所以我才放出这样的口风。这样才能让你以为真正的可以利用贝尔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孟家。放出这消息原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怕宋家自己不想活反而豁出去了要拉我孟家下水。只要这消息一出来，宋孟两家无论多么势同水火，都不敢把对方往死里逼。”
白袍这一下反而很轻松。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的全是刚才的画面，那个喊了他十几年阿爸的孩子，那个无论他多仇多孤僻，依旧用纯真善良和子女的爱融化他的孩子，仰着头，闭着眼睛，：“阿爸，带着我的尸体回去，把我埋在草原上。”
他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完成毕生夙愿灭孟家九族了。因为孟家的贝尔，永远是他下不了手的柔情。
白袍：“第三个问题，你想怎么死。”
孟老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好半响，笑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明天会有一个捅了天的大新闻，孟家满门被灭，这事能不能播出来不好，但是毫无疑问，必定全城戒严，出动最精英的警察，调动军区部队。你能逃出去？好！你本事大，肯定能逃，贝尔呢？行！就算你带着贝尔回了草原，你会看着大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一个部落横扫过去，你会看着草原深处血流成河，你会看着贝尔倒在你怀里一一慢慢死去……”
白袍神色大变。他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只想着杀了孟家的人，自己就算死了，也不怕。可是贝尔必定被他连累处死……
孟老爷子自顾自坐在台阶上，一边喝酒一边眯着眼睛惬意的在腿上打着拍子，一边道：“你刚才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哦……你问我想怎么死，呐！用你那把柴刀，朝着我的脑袋上砍吧。”
白袍握着柴刀的手青筋暴起，大冬天满头冷汗。
孟老爷子哼着京剧调，喝着酒打着拍子，还不忘提醒道：“我可跟你，你最好快动手。等杨伟那子回来，你就没机会了。呵呵……那子是个人才啊！这么多年已经很少见到一个能入眼的年轻人了！够聪明，够城府，能隐忍，能张狂。他他不懂政治，可事实上他比很多那些个混迹在官场一辈子的人更加明白啊。永远都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可惜了……可惜不久以后注定要……唉……”
白袍牙齿已经咬的咯吱响，嘴角沁出鲜血，低着头，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