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家刚从王爷的房中出来,提着灯笼正好经过,看到守门小斯骂骂咧咧的说了两句,就随口问了一句。
“黄管家,就是那些不死心的奸商,居然这大晚上的还找上门来了。这事,小的绝不会再犯错了,您尽管放心便是。”小斯恭敬地说道。
黄管家点点头,刚提着灯笼准备转身走开,忽然觉得有什么光亮晃了一下眼睛,将灯笼往那闪光处靠近了,发现是门边上掉在地上的烫金名帖。
金黄的表层,上面用烫金的字写着“凌王亲启”。
黄管家皱起眉头,以往来拜访的人都是写“凌王爷亲启”并且还会附上何人敬上的,可是这张帖子似乎少了那么一点敬意,“门外是何人?”他沉声问道。
“不,不知道,马车上没有标识……”守门小厮看着黄管家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惶惶不安的应答。
“皇……公子,门被关上了。”门前的人回头走近马车,说着等待车里人的吩咐。
马车里传出淡淡的疲惫声音:“继续敲。”话音落下,车帘掀起一角,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递了出来。
小厮应是,再次敲响了门。
黄管家听到敲门声,想来定不会是商户了,不写上自己的名帖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名没气之人,另一种则是不方便透露名字的人,显然这样的情况,黄管家直接就认为门外的是第二种的人了,这类的人往往是位高权重之人,私访王爷的。
就近什么人这么晚来拜访王爷呢?
他不敢怠慢半分,踢了一脚守门小厮,低喝了一声开门。
守门小厮此刻看到黄管家的肃容也紧张了起来,想着自己该不会得罪了什么贵人了吧,这年头怎么贵人跟平民一样,都不做个标识的呢。
小厮敲了两下门不见有反应,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正要用脚踢门,吱啦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小姐,这,这必须得挤吗?”冬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看着面前一头正咀嚼着新采摘的翠油油嫩草的母黄牛,拎着木桶的手都有些打颤,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些颤音。
虽说家里以前也有见过牛,但以前家里苦,从未有过银子买头牛来犁地,都是父亲单靠体力做的。
再后来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被误打误撞的到了刘雨琦身边服侍。
自打跟了刘雨琦之后,冬儿虽然是个婢女,可吃喝用度不比那些小家里的小姐们差,像今日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这么一头臭烘烘的母黄牛还是第一次。
一般农户人家都是用母黄牛来配种产小牛的,母牛的奶水都是为了哺育小牛的,为了给小牛哺育壮壮的身子,农户们可是舍不得吃牛奶的。
为了制作更多的牛乳,刘雨琦硬是高价买了一头刚产完小牛的母黄牛,而一直生活在西北一代的汗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这头母黄牛产出的乳汁比平常的要多些。
这日,刘雨琦就带着冬儿出来在茶庄里给汗鲁和阿提曼安顿了一处农户的宅子,又在旁边搭建了一处简单的牛棚,每日汗鲁都会在这里给母牛挤奶制成干牛乳。
刘雨琦已经蹲在黄牛旁看着汗鲁娴熟的给母黄牛挤着奶,听出冬儿的紧张,安慰道:“不用害怕,它可乖着呢,这桶快满了,我和你接着挤,汗鲁大叔还得要去把这奶赶紧制成干牛乳去,不然可得要坏掉的。”
冬儿听小姐都这么说了,只得硬着头皮端着木桶慢慢靠近母黄牛。
一个上午日下来,刘雨琦和冬儿也只挤了小半桶,却早已手酸的厉害了。
“小大姐第一次挤,能挤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汗鲁憨憨的笑着安慰道,手里却不时的将奶汁倒入锅中不断翻炒。
刘雨琦平日里单独来找汗鲁讨论炼制干牛乳的时候,都是以女子身份来拜访,其他的村民也只以为刘雨琦是东家的管事,对于汗鲁每日做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关注,不过应着东家的吩咐,时不时的会照应一二。
“汗鲁大叔在这里住得可还好?”刘雨琦笑了笑,扭了扭发酸的手腕。
冬儿皱着眉头递过来一碗新煮好的牛奶,她从没有喝过牛奶,对于这个怪怪味道还是有点排斥的,她不明白为何小姐每次来都会喝上一杯热牛奶。
“很好,汗鲁多谢小大姐的照料,如今阿提曼身子也好了不少。”汗鲁咧嘴笑着答道,看着刘雨琦端起了热牛奶喝了起来,“小大姐若是喜欢喝,也不用特意跑来吃,以后我煮好了,便送到府上吧。”
笑话,这可是最新鲜的鲜奶啊,当然要现做的最好了。
“无妨,左右也没有多少路程。”刘雨琦说着又吹着热气将一碗奶喝掉了。
阿提曼身子刚刚痊愈,刘雨琦让冬儿也给他递了一碗,阿提曼许是因为以前已经习惯吃这个了,所以好不抗拒的吃掉了一碗。
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一杯热牛奶下肚之后,脸色微微泛红,倒是显得比那会儿刚见的时候要健康多了。
他的话不多,每次吃完奶,便回到屋里休息去了。汗鲁便讪讪的给刘雨琦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刘雨琦露出了然的表情,给汗鲁笑了笑,以表示她并不在意这孩子怪癖的性格。
像这样的孩子遭遇了家庭的大变,又大病了一场,从鬼门关可是走了一圈才回来的。
性格怪癖些也是难怪的,没有时不时的闹自杀而是这样闷不吭声已经算是很好了。
记得前世的时候,有篇新闻报道说有个小孩因为家庭突变父母一夜之间因公丧生,性格变得怪癖起来,竟然将自家的房子给点燃烧了。
因此刘雨琦对于阿提曼对自己的疏远冷淡,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且还想着怎么能够让这孩子的性情变得活泼起来,可别自闭了才是。
“小姐,小姐,咱们到了。”冬儿掀开车帘子,低声唤道。
这里是艾府的一个角门处,因今日出门穿得是女装,刘雨琦便不方便从正门进出了。便和冬儿从这角门走,即便是自己的府邸,可怎么觉得像是做贼一般,弄得冬儿也紧张兮兮的每次都压低了声音跟自己说话。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要做这些个干牛乳作什么呢?”冬儿抱着一袋布包走进刘雨琦的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