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了?”冬儿依旧一脸疑惑。
刘雨琦淡笑不语,伸手举起小巧的紫砂壶,将喝空了的几个小茶杯倒满,又从保温的铜壶中添了热水,再端起小茶杯静静喝了两口。
冬儿也没继续询问,这些年来跟随在小姐面前,小姐不想说的,也不用问的,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她也端起另一个小茶杯,轻轻的尝了几口,入喉舒畅。
虽和以往喝的那些绿叶茶有些不同,却也说得上清香淡雅,入喉滑润。
这茶还挺好吃的,小姐说不够入味,那入了味的茶又是什么味道?
这边主仆三人静静的品茶,那边街对面的公示栏附近,几个衙役跨步过来,在公示栏上快速刷了一层面糊,将一张明黄的纸张展开粘在了那栏板上。
办完这些,那些个衙役便提着面糊桶和手中的一叠明黄的纸走开了,其中一个走时还是说了一句:“快些,走,贴下一处,天黑之前要贴完。”
这也没什么,来这福州也住了有好几个月了,这公示栏是这福州用来贴些官府的公告什么的。
在这边临城池,出了这福州,再往南可就是临月国了。而大周与临月国的贸易往来倒是甚是昌盛,所以这福州小城倒也靠着跟临月国的贸易,让这儿的商业尤为发达,边境往来贩卖这些鱼啊,茶啊,酒的是最多的。
而这里的百姓生活淳朴简单,地域又临近外邦和海域,所以无论靠下海捕鱼为生的渔民,还是靠种植茶叶为生的茶农,都是向府衙要缴纳不少税金,也可以将所得收获代替税金交与地方官府,府衙则会售出换成银两上缴。
所以这公示栏是官府下达一些通知告示的地方,有关于科考的信息,同时也会定期贴些告示说明即将要征收税金的时间,或者收购茶叶等物资的公告。
今日衙役又贴了新的告示,估计也跟往常差不多,这烦热的夏季快要过去了,到秋收的时候,可不得要上缴那些税了嘛。
冬儿和婉月往那边只微微撇了一眼,除了觉得这贴的明黄的纸张似乎比往常的要大些,颜色不一样了些,也没什么区别了,到也不在意,继续回过神来细细品茶。
而刘雨琦一来不是商户,二来在这里也没有种茶捕鱼。所以这些琐事告示,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一会儿功夫不少行人围聚在那告示前,议论纷纷。
她们三人对这些地方官府的事情不关心,不代表别人也如此。
茶铺的大门正对着对面,喝茶聊天的人中邻桌的几人有跑过去,挤到人群中看了那告示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告与几个茶友们的,仿佛这已经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些茶资。
一个男子从对面跑来落座在旁边的茶几旁边,端起茶碗,大口喝了两口,颇有些兴奋的说道:“哎,你们知道不?咱们大周的太子定下来了。”
同桌的几人来了兴趣,一人问道:“这都多少年了,可终于定下来了,选了哪个皇子做太子?”
另一人则肯定的说道:“我猜定是二皇子,他小小年纪,十岁之时就已经特封了封号,这可是其他皇子都没有的殊荣啊,可想圣上可是待他特别的很,定是已经有心培养与他。”
刚询问的那人就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我觉得那四皇子更有可能,他是当今皇后的独子,那可是嫡子,有大将军在后支持。就算那二皇子再能干,也比不过又母族亲护的四皇子啊。”
“我听说几个月前,为了选这个太子的事,朝中争议不休,当今皇上被吵得不得安宁,又病体未愈,一下有十来日不上朝修养龙体。二皇子还被召唤入宫,辅佐皇上批阅奏章,这可不是有意立二皇子的意思嘛。”一人喝了一口茶,说道。
其他四周的人也围坐过来,纷纷议论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你们没有听说刘大将军回朝了吗?肯定也是为了立太子的事来的,这皇上啊……”说话的茶客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众多朝臣才急着要立太子。这四皇子有握有军权的刘大将军做支持,这太子之位,定然是他的了。”
“哎呀,你们也别猜了,我刚才从那边的皇榜上看到,太子已经选定四皇子周逸诚了,封号为逸,以后这太子逸便是我们大周以后的皇帝了。”那刚才看了皇榜的人打断众人的猜测,又带着几分玩味的说道,“这二皇子啊,你们猜猜皇帝是如何安排的?”
“还能如何安排,这储君都定下了,自然是封王了。”另一桌上一直独坐的男子端着茶杯,一脸这还用猜的表情说道。
“自然是封王了,但要看封的什么王了。”原先看了皇榜的人打着哑谜的说道。
“什么王啊?你倒是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旁边围观的人着急问道。
“封了福凌王,太子立定,那么其他皇子都要封王分属番地的了,那么这福凌王啊,分到我们福州来了。”看了皇榜的人一脸兴奋的高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议论的人一片哗然,闹闹的开始讲述这二皇子的故事来,茶铺里的人有了茶资,自然要点的茶水也多了起来。
小伙计乐呵呵的端着铜壶给众位添茶倒水,准备茶点。
谁当太子,谁当皇帝跟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今儿个皇榜出来,来喝茶的人增多了,这东家没准儿一高兴还会给自己加工钱了呢,这可是和自己铁打的紧密关系着的。
而刚才中间插了一句话语,独坐的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小伙计过去快速收拾了残留的茶壶,又马上有人坐了上去,茶铺里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刚才旁边一桌的议论声自然一字不落的收入了刘雨琦三人的耳中。
三人面色各异,刘雨琦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静静的喝着茶水,心中却默默记下了这些信息,至少明确的知道了未来的皇帝是谁,马上要管理这一带的藩王是谁了。
冬儿则是一脸好奇的听着那边热闹的议论声,甚至还像听说书的一般,认认真真的听起了那福凌王的故事来。
倒是婉月的神色复杂,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脑中闪过当年那改变她命运轨迹的**景。
“就你?”白衣少年持剑对着自己嗤笑的问道。
他的眉宇间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和防备,那双坚定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其他少年的稚气纯真,只有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的肃杀之气,其中夹着一丝哀伤,又带着浓浓的愤怒。仿佛自己的身份和来的目的他全然知道一般。
那个人,要来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