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太极宫,御花园。
所谓赏梅宴,只是一个噱头。
实则,每年南鼎国的皇后准备这个,只是为了给她的两个皇子选妃罢了。
因而,每年宴会上,都是莺莺燕燕,百花齐放,各展才艺。
大清早,李长卿收拾好,拉开门,就看到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站在晨曦中,身上撒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鬓如刀削,半边脸清凌有致,李长卿不禁心里一动,正待话,听到门响的轩辕祈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忽闪,声音低沉:“都收拾好了?”
李长卿神色微动,满面温柔,莞笑:“都好了。”
“那就走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轩辕祈着便自然的想要牵起她的手,一同离开。
李长卿忽觉手被拉住,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巧的手心,顿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待话,秋芷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拉开她,“姐,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还是寰王的未婚妻,若是被寰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李长卿只觉手心一空,看着站在两人中间的秋芷,面色极其难看。
“退下。”李长卿冷冷训斥。
“姐……。”秋芷一愣,面上带了哀求之色。
“你是我们李家的丫头,为何总是替寰王话?若是你喜欢寰王,我大可求了寰王纳你为妾。我的事情,我心中自是有数,你以后休得如此鲁莽。”
轩辕祈听到这话,俊彦带了笑意。
“姐,奴婢不是有意,奴婢只是担心姐。若是寰王……。”
“行了。”李长卿听到寰王二字只觉头痛,不知为何,总是对那个男人抱有强烈的抵触心,心里顿觉烦躁。
而秋芷被训斥,却依然得强忍眼泪还得伺候在李长卿身旁。
到了门口,宁天临早就准备了马车,而李府的马车就在他的后面,轩辕祈却在他的对面。
“卿儿,随母亲坐过来。”李母好歹是正二品的夫人,今儿也是应邀之列,穿着打扮端着得体,看到女儿稍作打扮便清丽可人,脸上宛笑,不觉心下安稳,叫了一声。
李长卿头,便要前往,怎知轩辕祈突然道:“本王来大都时间不长,不如请李姐沿途替本王讲解一番大都风俗轶事可好?”
轩辕祈这话,无疑是让李长卿随他坐于同一车。
李长卿怔住,未来得及回话,宁天临皱眉道:“桑榆是本王的人,自是同本王一起,终于沿途风景,秋芷去给毓德王稍作讲解。”
着不待李长卿话,便要拉了她上马车。
怎知轩辕祈眉头一扬,不知使了什么鬼魅武功,便拦腰将李长卿抱住,旋即上车,听歌一扬马鞭,马儿便撒欢子似的跑了起来。
宁天临气恼,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立马追了上去。
李母站在马车旁,看的清清楚楚,但见女儿对那毓德王似乎有些不同,刚刚明明可以挣脱,却愣是顺势坐了上去。看来,今儿寰王怕是要恼着了。
宁天临当然恼怒,辛苦了快两年,眼见提亲后便婚事再即,可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还是非常强大的对手,这处处落于下风,令他当真是恼羞成怒了。
而李长卿一坐上马车便嘴角上扬起来。
“毓德王爷。”她突然叫了轩辕祈一声。
“嗯。”扬眉凝视她,“以后可以叫我轩辕祈,或者祈都可以的。”
李长卿稍愣,面上的笑意愈见浓重,“我自从醒来,从没见过寰王殿下如此恼羞成怒,想必也只有毓……祈……”
李长卿话未完,只觉心窝一抽,接着便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流过,似乎“祈”这个字带了魔力,令她一开口便唇齿带香,半响入了神。
轩辕祈见状,腾出一只胳膊,拉了她的手:“怎么了?”
李长卿一向冰凉的手此时却微微沁出汗泽来,慌忙抽出手,端坐一旁:“没,没什么。”着觉得脖颈有汗滑出,忙正襟危坐,掀开马车的帘子,指着外面胡乱道:“这是大都……”
接着,却不知道该什么。因为,她的记忆里面,对整个大都却是一无所知。
正在入神期间,却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不断有人呐喊:“快看,春盈姑娘出来了,快瞧,二楼!”
“哇,真是美啊,看一眼都是享受。”
“可不是,瞧那张脸儿,简直是美的能捏出水来。”
“哇哇,没想到春盈姑娘来了望春楼不到两年,位居头牌两年啊,你以前这望春楼,可是从来没有姑娘当头牌超过三个月的,这春盈啊,道是打破了这个僵局,如今听连当今的皇子都是慕名而来,求得春盈姑娘的温柔乡呢。”
“别胡,听春盈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至今还没有为哪一个男子而折腰的。”
“这就奇怪了,你到底是望春楼的,怎么能这么久没人一亲芳泽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啊,她后面有个大人物给撑着呢,谁敢轻举妄动。”
“嘻嘻,就算是大人物撑着,可到了这青楼,哪个女子不破身的?”
“嗨,谁知道呢?反正咱们是没有希望了,只能站在这里瞧瞧过过眼瘾了。”
……
李长卿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心下也好奇不已,便将帘子掀大了一些,仰头便看到了那如画中走出的女子。
瓜子脸,笑容妩媚却清冷,盈盈一握的腰身,扭了几下,就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了。
因着刚好是东面,早晨的阳光不算强烈,却也到底刺痛了眼睛,李长卿伸手轻轻揉了揉眼角,待睁开时,女子却正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李长卿就瞧见女子嘴角那淡漠的阴冷。
不觉头皮有些发麻。
呆愣片刻,待再细细瞧去的时候,她早就转头朝向另一边了。
李长卿只觉那侧脸的轮廓看起来如刀刻般凌厉,似乎只要再度转头,便可划伤她的晶眸。
“怎么了?看什么如此入迷?”轩辕祈靠近她的身旁,低沉蛊惑般的嗓音,呼出热气,扑在她的脸上,李长卿身子一动,气息有些紊乱,慌忙放下手中帘子,想要转过头去。
怎知却忘了轩辕祈此时正暧昧的紧贴着她的半边身子,于是,便不巧地红唇划过他薄薄的两瓣嘴唇,柔软的触感,令她的心跳顿时加快,脸红似血。
因为过于紧张,居然忘记收回身子,顿时就定格在这一刻。
两人在接吻!
轩辕祈许是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前面突然少了支撑,便一个不妨,重重将她压在身下。
此时,李长卿绣着大朵莲花的金色裙角在昏暗的车厢里面带起一阵旖旎的色彩,令轩辕祈眼前一晃,嘴便重重的磕在她的唇上,李长卿疼的嗯了一声。
这声音,恰恰就像一声召唤,令本要起身的轩辕祈身子震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而李长卿此时云鬓微乱,满目清明化作炙热,双颊潮红,在轩辕祈一个挑舌之下,滑入她的丁香嘴中,就像开启甜美的蜜罐,不断的吮吸,令李长卿浑身软绵无力,一张樱嫩红唇此时微启,光泽诱惑十足。
这样的李长卿,是轩辕祈从未见过的,如同一件珍贵异宝,令他邪魅如丝的眸子多了火热。
吻到深处,轩辕祈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长卿——卿——。”
李长卿身子一震,眼睛倏地睁开,清澈的眸子,情·欲渐渐褪去,接踵而来的便是满目清明。
整个人一下子恢复冷静。
松开两人纠缠的滑舌,红唇轻启,“你刚才叫我什么?”李长卿平静的盯着轩辕祈黑亮如漆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问道。
轩辕祈低头瞧见身下女子沉静似水的容颜,眸子微沉,透过那张面皮似乎想要看到另一张脸。
一个翻身躺在她的旁边。
这个马车里面本就是软榻似的床,平素可坐可躺。
此时轩辕祈一手撑着下巴,半侧着身子,看着她玉颊香腮,刚刚被吻过的光泽的唇似乎在诱人品偿般蛊惑心神,眸子深了深,喉咙一紧,尽量凝视她摄人心弦的般的明亮双目,低沉似水的声音:“李长卿,我刚才叫李长卿。”
你认识么?
轩辕祈知道,自己不该把持不住,可是,他已经确定她就是卿,但却真正在她问出她自己的名字时,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回道。
似乎,在她此时叫做李桑榆的时候,意乱情迷间,却叫了卿的名字,他心中有些懊恼,不该如此心急。
可她就像最美的罂粟花,只需轻轻碰上,便万劫不复。
李长卿心疼轻颤。
李长卿。
如此熟悉的名字,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不记得,却只记得这三个字。
“她是谁?”李长卿盯着他黑亮双瞳,一动不动的问道。
“我的妻子。我带她已经拜过我的母亲了。”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她曾经多次救过我。”完再度深深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继续道:
“为我挡了一箭,伤了她的心脉;为我以心血续命,求得灵药,却差命丧悬崖;为我不惜和轩辕皇帝闹出别扭,险些失了性命;为我甘愿赴汤蹈火,却香消玉损。”
“她死了!”李长卿惊呼,只觉心中一疼。
“没有。她只是暂时没找回自己的心,等她好了,我就可以带她离开了。”
李长卿似懂非懂的头,却突然面色一变。
“那……你以后离我远。”
轩辕祈正要回话,听歌在外面喊了一声:“爷,到太极宫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