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去之前的前两天,让双陌给她弄了一张人皮面具。看到双陌拿着一个奇怪的透明的椭圆形的工具,正在那里用镊子将面具上的纹路理顺清晰。李长卿好奇的走了过去,将眼睛凑在上面,顿时,未成形的人皮面具上,连着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晰无比。
李长卿拿着工具翻来覆去放在眼睛前把玩了一阵,问道:“这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透明的宝石磨成的一种‘透镜’,大多数情况下,要想做出精细的面具,是必须用这个的。它可以将细微的物体放大数倍,达到眼睛所能看到的正常情况。”双陌言简意赅的为李长卿解释一番后,忽然问道:“小姐怎么问起它了?”
李长卿笑了一下,她再看到这个新鲜玩意的时候,忽然记起来母亲和凌云曦留下来的白玉桂花簪子里面发黄的纸条了。
若那纸条上并非是圆点,而是缩小的字迹的话,那么,这个透镜岂不是可以帮到很大的忙?
李长卿只是这样猜想,但是心里已然是有了主意的。便对双陌说:“你最近给我再打磨一把这个透镜,要精细且放大度数高的。”
“小姐,只是我没这个本事,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东西,之前请过上京的一位老先生打磨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咦,你是说,透镜是别人做成的?”李长卿惊讶的问道。
“是的,小姐,是父亲先前认识的一位老先生,是个奇人,会做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这个东西也是父亲偶然所得,倒是用在了做面具上面了。若是小姐不嫌弃,我这个借用小姐。”
李长卿沉思片刻,说道:“到时候你带我去亲自找找这位老先生,若是实在找不到,再用你的这个也不迟。”其实,李长卿想到的不只是老先生会做透镜,而是,她还有别的想法。
这个想法,自然是关于她母亲或者凌云曦的。
若是当初母亲或者凌云曦可以写成这么小的字,那岂不是说明,她们也是借用了这种类似于透镜的东西来达成的?
双陌将做好的面具妥帖的戴在李长卿的脸上,不多时,一位平凡的小哥儿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是那双眼睛,如古井般深幽黑亮。
很快的,李长卿就到了白如歌的身边,跟着白如歌去了朝廷专门腾开的一座院子,用于专门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盐商们。
当李长卿进去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而李饶却坐在下首位置,主位上偌大的椅子空荡荡的,留出无限遐想。
白如歌低头对李长卿说:“看样子,主办的人易主了。”
李长卿点头,待白如歌找到写有他名字的椅子坐定后,就站在他的身后,朝着周围扫了一圈。
林万鑫,王坤,还有上京城其他的一些富商都跟着来凑热闹。
位置都是按照这次参选的佣金来排座位的,显然的,李饶旁边也空了一个位子。
然,很快的,李长卿就看到诸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衣风华,走到李饶身边,站了一下,便坐了下去。
随后,李长卿扭头看向一旁,发现诸寰坐下后,目光恬静,倒也不胡乱张望,反而胜券在握的样子。
李长卿不免有些疑惑,他怎么来了?
众盐商看似都在聊天,可是眼睛还是不住的打量着同行,直到终于从帘子后面走进来一个人的时候,大厅瞬间就安静下来。
“六皇子到——”听歌的声音拉的很长,少了一份吊儿郎当,倒是多了一丝肃穆稳重。
李长卿眸子一闪,看到上面的人,手指微微蜷起,立刻就低下了头。
可是,脸还是不经意间有些发烫了。
因为这些再前面打头阵的都是盐商,背后的人都是时刻关注这边的信息,因而像轩辕迦,轩辕楚,甚至于王府背后的人都是不能出现的。
李长卿就是为了避免途中传递消息麻烦,才乔装打扮带了人皮面具出来。
轩辕祈站在上首,目光逡视一圈,看到李长卿的时候,目光微微顿了顿,就看着诸寰,邪魅的眸子就暗藏了冷意。
“开始吧。”轩辕祈敲了一下红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李德全就清了清嗓子说开了。
李德全是轩辕靖专门今儿借给轩辕祈的,一是为了重视此次六皇子主办;其次自然是为了令李德全光明正大将整个过程到时候好事无巨细的告诉他的。
“这次竞选盐商,圣上下旨令六王爷主办,李丞相辅佐。”
众人本想议论纷纷,可是看到轩辕祈挥了挥手,就对李德全说:“直接说流程。”
李德全倒也不怠慢,开始将整个竞选的流程说了一遍。
要说流程,自是要有一套全面的制盐过程。
窝商、运商、场商、总商这四个步骤可是缺一不可的,当然,除了这四个之外,每一位盐商所拥有的盐池大小,制盐多少,潜在供盐客户,产出规模以及每个月每年可以供应多少给朝廷,而朝廷又能从中抽取多少作为盐税等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都是要考虑其中的。
当然,这个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文书的形式呈递给主办官,然后商量后留下几个好的,再进行下一轮的现场考察。
而文书在前一天已经呈了上去,如今,只是需要公布一下有资格的人罢了。
李德全很快就念道:“王坤过,林万鑫过,白如歌过……”看到诸寰的名字时,稍微愣了一下,因为六皇子在上面什么都没写,但是这文书却放在过的一行中,李德全不禁低头询问一番。
“六皇子,这个……是不是放错了?”
“诸公子。”轩辕祈叫了一声,诸寰抬头,清目看向他,等着轩辕祈继续说。
“盐商的事情,我们一向不与外朝之人合作……。”
“这个先前倒是不知,只是,想必生意这种事情,能给朝廷带来利益,何须界限限制呢?”诸寰不是不知,而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能来,必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