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聊了很久,都是关于练剑的,逍遥子对于白骨禅只字不提,其实,熊渝从夏芸嘴里知道逍遥子从来对白骨禅绝口不提,更不许张三亩和夏芸试练。
这很让熊渝纳闷。
当夏芸听说逍遥子要熊渝每天练习一剑刺向太阳,到达粉碎阳光的程度才可以修炼白骨禅,夏芸的眼睛瞪得滴溜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熊渝,一直看着熊渝,然后摸摸熊渝的额头:“你确定师父这么说的?”
熊渝一手打落夏芸占便宜的手。
熊渝刚刚从逍遥子那里打消的怪念头又被夏芸的表情给勾了出来,他很郁闷,又执拗自己的想法,这虽然听起来无厘头,但是这不是别人说的,这是师傅逍遥子说的,师傅怎么可能忽悠自己呢?
“你什么意思?”熊渝眼角瞥见张三亩嗤鼻冷哼一声出去了,心里更不舒服了,夏芸的表情也让他来气:“你两都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还是藐视师父?”
“不是不是!”夏芸看熊渝今天特别孩子气,有点儿急,赶紧安抚熊渝,夏芸想不透师父何以这么扯,但是熊渝的当真她不能泼冷水了:“小熊!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师父有时候满脑子奇思妙想,很久以前我也常常看见他在太阳穴下练剑,有时候长剑直指太阳搁哪儿发呆,我觉得师父很傻,笑了他好几回,后来他不当着我们的面做这种搞笑的事了。”
夏芸歪着头好像在记忆力串联什么:“他还说过要把白骨禅带到棺材里。”
“这是为什么?”熊渝真不能理解逍遥子了:“这么厉害的武功为什么不传承下去?”
“我觉得白骨禅邪气,师父变了很多,嗯,说不清楚。”
熊渝心里也胡思乱想,但是说出来就是对师父的大不敬,熊渝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心里的质疑被自己否定,熊渝总是想到在小黑屋杀人时耀眼的阳光在剑尖上破碎,花火如落英缤纷,可岚的脸美轮美奂在阳光的碎片里,真实温暖。
熊渝相信那个白骨禅的秘密在阳光里,逍遥子有难言之隐,白骨禅需要自己悟。
熊渝迫切的希望明天来临,他抱着剑在热切的期待中睡去,有梦,到处是阳光,是流萤的剑光,他奔腾在无遮无拦的阳光里,可岚在阳光的泡沫里翩翩起舞。
而夏芸在唱歌!
夏芸真的在唱歌,哼哼着甜丝丝的江南小调把熊渝吵醒。
熊渝睁开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穿过夏芸的下巴看向窗户,居然是晴天,居然有阳光照亮了门窗。
多么美好的一天!
熊渝蹭的坐起来:“有太阳!”
“嗯哼!”夏芸看着两眼冒光的熊渝豹子一样下床冲到门外,等她倚门而立,熊渝的剑尖已经直指东方初升的太阳了。
绝对傻!
夏芸笑的咬着下唇不让笑声流淌出来。
慢慢的夏芸不笑了,无比认真的熊渝让她鼻子发酸。
而一个送早饭的小道士和张三亩莫名其妙的看着熊渝一剑剑刺向太阳,执着甚至狂热的不能自己,汗流满面却带着着迷亢奋的表情。
一剑刺向太阳!
又一剑刺向太阳!
早晨的太阳是橘红色的,起剑直刺,一道水光在剑体向太阳的中心点滑翔,熊渝就觉得一剑下去之就如同跟着剑光穿越关山时空接近太阳,但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后轰然跌落,橘红的太阳放大收缩,他感觉他的人连同秋水伊人剑一同被锁进阳光的网里,他必须不停地挥剑一剑刺向太阳,这是一种莫名的强迫,熊渝陷在其中根本停不下来。
“他在干嘛?”小道童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他看的眼睛都花了,他眨巴着眼睛迷惑不解的问张三亩,张三亩鄙夷的抱着胳膊,但是心里开始隐隐异样:“想学后羿吧!”
老实疙瘩也幽默了一把!
“可是此剑非彼箭!这不荒唐吗?”小道童皱着半边眼角砸吧嘴,忽然小声说:“三哥!芸姐找的这个相公这 这儿 有毛病吧?”
小道士腾出一只手戳戳自己的太阳穴,很替夏芸惋惜的样子。
张三亩的心被小道士一句话堵了个严严实实,憋气窝心,他甩脸哼了一声奔廊柱前的夏芸。
夏芸已经看出熊渝痴狂的练剑不对劲了,她喊了几声小熊,熊渝置若罔闻浑然在一剑刺向太阳的境界里不能自拔。
每一剑熊渝都不偷懒,都拼尽了力气,他已经大汗淋漓了,前心后背都濡湿一片,脚下的青砖随着他固定的拧身转脚,屈膝弓腿而塌陷了好几块。
那把秋水伊人剑流光溢彩,波光潋滟带着风轮之声,剑光笼罩下的熊渝癫狂一般。
喝!喝!喝!
“小芸!就他也想成为绝世高手?”张三亩本不想激怒夏芸,自打熊渝出现在夏芸的生活里,夏芸根本无暇给他只言片语,一向情同手足的张三亩忽然感受到被冷落被舍弃,那种滋味让他无以复加的难受,别说看见熊渝,就是想到熊渝,张三亩的心就想被挂在烈火上炙烤一样,疼的吱吱冒油。
因为熊渝跟夏芸呛了几句之后,张三亩发现夏芸更疏远他了,他强忍着嫉妒装作相安无事才让夏芸对他脸色好点,现在,熊渝的疯狂激动简直让他不能容忍,恶语相向希望点醒夏芸,眼前的熊渝就是一块愚蠢的木头,就这种人那值得夏芸一往而情深。
“闭上你的嘴!”夏芸转脸就换了怒容:“轮不到你胡说八道,他成不了你成的了吗?”夏芸一把将堵在自己眼前的张三亩推开:“该干嘛干嘛去!别惹我发火!”
一向对夏芸百依百顺的张三亩今天怎么也收不住火气了,身板一挺,顶着夏芸的肩膀毫不示弱:“小芸!你清醒一下好不好?你鬼迷心窍啦?为了他你动不动就给我脸色,你才认识他几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老是给小熊脸色,小熊是我认定的人,你说他坏话我就讨厌你!你就是跟我作对!”夏芸只手使劲推张三亩的肩膀,夏芸的脸气得通红,张三亩较劲的心一对上夏芸水灵灵又气恼的眼神,立刻软的一塌糊涂了,夏芸青葱手掌在他肩膀的温度让他留恋又不能抵抗,张三亩随着夏芸的手劲退了两步,刚才的怒火瞬间一落千丈:“小芸!不是!我……”
“要吃饭了?”
谁也没注意熊渝竟然停了一剑刺向太阳,收剑归鞘满头大汗的走到廊前,看着小道士手里的托盘咽着唾沫,熊渝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