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老鼠从夏芸的胳膊上出溜过去,夏芸猛然惊醒,起身太猛,一阵眩晕让她又跌坐在地上,柴草悉挲,她的手拍在石板上生生发麻。
夏芸惊惧的看着那只大老鼠吱吱叫着钻入墙角不见。
这是哪儿?
夏芸抬头,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不大的石头屋子里面,屋顶很高,比一般民宅的屋顶高出很多,上面有一排拳头大小的出气孔,跟蜂窝一样。
四壁石墙,半截腰有三盏桐油灯照的这间筒子样的石室还不算太黑暗。
夏芸目光下移,扭身,自己背后有一扇仅能过人的铁门,不过关着!
夏芸扶着脑袋想着自己最后意识清醒的地点,盖三江?饺子馆?和谁在一起来着?
头疼得很,夏芸竟然觉得记忆断层一样出事前的状况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不过肯定的是自己着道了。
夏芸爬起来推铁门,铁门厚重根本不能撼动分毫,甚至夏芸拼尽力气擂铁门也只听见发闷的嗡嗡声,铁门跟长在石墙里一样纹丝不动。
夏芸急切的围着石墙四壁摸索,每块石头都稳若磐石,根本不存在能抠的动的缝隙。
脚下刺痛,夏芸低头才看见自己右脚的靴子掉了,自己竟然打着赤足,白生生的脚面被划了一道血痕。
一向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夏芸忽然有了恐惧的感觉。
这是哪儿?
谁把自己抓来的?
夏芸颠着右脚狠狠擂门:“喂!开门!开门!”
石室里有奇怪的嗡嗡声,夏芸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知道再喊也是白费力气,她气咻咻的住手。
柴草下面的石板犯潮,石室里也有发霉的味道,一堆一堆的柴草扎脚,这是个石牢,夏芸初步判断。
夏芸站住不动,她侧耳仔细听,能从透气孔里听见外面刷刷的雨声。
夏芸扒拉柴草没有找到右脚的靴子,那肯定是丢在外面了。
夏芸沮丧的站在石室中央看着蜂窝似得透气孔,攀上去也白搭,那些透气孔也就是能伸出胳膊而已。
扬脸看的脖子都酸了夏芸还在看,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些透气孔就像兽瞳瞪得她心里发毛,心里越发毛夏芸还就越倔强的看,夏芸弯腰一摸靴筒,短匕没有了。
熊渝!你在哪儿?
你要来救我!
夏芸忽然鼻子发酸,无比的想念起熊渝来!
接着夏芸开始胡思乱想熊渝和师父要是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于此呢?
他们上哪儿找自己啊!
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夏芸瞪着眼睛忽然发现上方透气孔光闪了一下,蒙蒙亮的光,晃动的光,透气空那儿有人,偷窥?
夏芸一下来了精神忽的退步一个飞纵起势,人影上墙踢踏两步直窜上去,但是,石壁太滑,石墙太高,夏芸刚到桐油灯的位置就落了下来,一只桐油灯被她打翻,倒扣在柴草上面,所幸柴草潮湿桐油灯接着熄灭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嘛!”夏芸扯着嗓子喊叫:“开门!放我出去,有本事现身说话!”
没人应声,蒙蒙亮渐渐黯淡,黑洞洞的透气孔没有任何异常。
“该死!”夏芸泼辣劲儿上来了,蹬蹬踹门,踹的腿都酸了才做罢,外面死寂,夏芸知道有人把自己关在这儿,不可能没人看守,只是人家不搭理自己而已,喊破喉咙也白搭。
夏芸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右脚揉搓,她不甘心,她一会儿仰望着屋顶一会儿盯着透气孔侧耳听动静。
她老是觉得那蜂窝似得透气孔外面有人,而且在死死的看着她。
这种感觉很让她不舒服,夏芸退到墙角,从透气孔看这是个死角,看不到自己,夏芸抱头枕着膝盖开始想事情。
细雨刷刷,赵无良站在石牢的齐檐石梯顶端看着石牢里夏芸安静下来,已经看不见夏芸了他还在看,他心里很矛盾,纠结的拿不定主意。
他不赞同严白鸽的想法,更准确的说他不喜欢熊渝,他觉得一个从奴隶到杀手的熊渝不值得严白鸽这么倾心,花这么大心思纠缠不休,一开始他自当是严白鸽小孩子心性,一时好玩才会对熊渝感兴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定性,今天看这个帅明天看那个酷,喜欢两天也就厌倦了,但是他却忘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很叛逆,熊渝越不接受她越拒绝她反而激发了严白鸽叛逆的性格,严白鸽越是痴迷不悟,竟然有各种奇思妙想荒唐的念头。
赵无良想熊渝死,想熊渝身边的人都死,他跟葛伟庭交好,跟沈万安也很不错,熊渝是必须要死的,但是他不能让严白鸽伤心,他是严白鸽的保镖兼仆人,也是严白鸽的编外亲人,严白鸽的母亲临终将严白鸽托付与他,他答应会保护严白鸽看他快快乐乐的长大,而后择一良婿嫁做人妇。
人们只看到赵无良狗一样忠诚于严府,谁也不知道这份忠诚的背后的真相。
赵无良的忠诚来源于自小看护着严白鸽长大的这份超乎寻常的感情,他并非忠诚于严世藩,没人知道他为严白鸽的长大殚精竭虑到超越了血缘亲情的地步。
严白鸽就是他的全部!
所以赵无良对严白鸽的感情胜于她的亲生父亲严世藩,严世藩除了给严白鸽用之不尽的钱,亲情和关爱从来都是赵无良在付出,严白鸽只是严世藩众多妻妾生下的子女当中其中的一个,尽管严白鸽非常讨严世藩欢心,但是严世藩太忙了,忙于对付政敌,忙于贪墨舞弊,忙于花天酒地,他真的难以顾及到豆蔻年华的严白鸽。
所以赵无良一直在等机会,他一边纵容严白鸽任性胡为,也一边瞒着沈万安和葛伟庭,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熊渝,他的出发点在严白鸽的幸福上,他以男人的眼光看透了熊渝,熊渝不可能喜欢严白鸽,不可能珍爱严白鸽,到头来严白鸽只会更加伤心绝望,女孩子初恋失败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既然这样那熊渝就没必要活着了,所以,赵无良就给严白鸽出了主意,弄来了张三亩,现在,因为张三亩弄来了夏芸,至于张三亩,赵无良嗤鼻冷笑,除了严白鸽还没有谁跟他谈过条件。
赵无良从来不屑于做个君子!
擎着油布伞赵无良缓慢的步下石梯,这个夏芸真的很不寻常,被关在石筒子牢里竟然没有哭爹喊娘的哀嚎,不会是个听话的棋子!
“赵爷!怎么处置这个丫头?”一个手下接过赵无良的伞问,他手里拎着熄灭了的灯笼。
“小小姐什么意思?”赵无良搓搓手,另一个手下给他披上了披风。
“小小姐要来亲眼看着给这个丫头苦头吃,不巧,大爷派人来接她回府上了。”这个手下蹲下点燃了灯笼,赵无良正回头看向矗立在雨夜中森然石碑一样的石筒子牢,昏黄的光让他的侧脸看起来冷酷狰狞。
“好像还是给小小姐提亲的事,这回听说是太爷的意思!”这个手下多嘴多舌。
赵无良点头,转过脸来:“先饿她三天再说!”
“张三亩呢?”
“回爷,那小子在听风楼打了个逛就会家了,他家里不知谁病重,熬药呢!”
“奥!盯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