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
夏朗吐出这个名字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夏朗:“别这么严肃嘛,只是例行问话,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夏朗到这,看了看平措次仁:“即使有危险,作为国家的战士,我们也会竭力守卫百姓群众的生命安全。”
虽然夏朗打着官腔,但言辞并不激烈;既然他们碰上了熊哥那糟心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想了想,吉珠还是将夏朗两人迎进了屋内。
家里只有俩兄弟在,阿姆去马姨那唠嗑去了;也幸好她不在,要不然看到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在家中,心中肯定紧张万分。前年甘孜州的一些达籁死忠藏毒分子,跑到蓉城火****,就是这些耗子屎,让其他民族对藏族的观感一直不佳。他们是死了一了白了,但州里的普通藏民却被牵连到这无妄之灾中,互联网被封这是必然的,出行管制也让他们战战兢兢。即使是当时还很原始落后的普马乡,都有解放军和武警在街上徘徊执勤,从这就可以看出当时局势的紧张。
也因此,阿姆对于解放军是又爱又敬,又畏又怕。
四人坐到了沙发上,回形排列的沙发让他们各占一方,两两相对。
夏朗脸上表情轻松,并不被凝重的气氛所干扰,指了指身边的瘦弱男子对吉珠俩兄弟道:“这是狂人,我的好哥们。我只是来打酱油的,他才是负责这个案件的主要成员。”
夏朗到这,对着吉珠眨了眨眼:“这不,当时在狂人那溜达,看到了你名字,便想着过来叙叙旧。”
叙旧?吉珠心中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叙旧啊?只见了一面,就装熟人,谁理你!
吉珠微微一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夏哥,那天真的很谢谢你送我回校,要不然就迟到了。”
夏朗挑挑眉,似乎看出吉珠的虚伪,并没有破,而是顺势头。接着他看向狂人,“你来问吧,别摆那臭脸,吓着俩个盆友。”
狂人也不在乎夏朗的吊儿郎当,看向平措次仁,直接道:“想必我们到来的目的你也猜到了,那么我就不赘述了,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你是怎么认识胡鑫的?为什么胡鑫会绑架你?”
对于狂人的询问,平措并不紧张,他早就和阿弟通过气了。
“我并不认识胡鑫,我也不知道胡鑫为什么绑架我。”
“你不认识胡鑫?”狂人挑眉。
“不认识,他的名字还是阿弟给我的。”
狂人这时候看向吉珠:“你是怎么知道胡鑫这个人的?”
吉珠:“黄老板给我的。黄老板是一品茶楼的老板,当初胡鑫带走阿哥,有街坊看到,知道他常混迹于怀海路,但并不知道名字。我曾经在一品茶楼无意间看到过他,所以才跑到黄老板那去询问。”
“喔?无意间看到,就能清晰记得他长相?看来你记忆力不错嘛。”狂人看起来在夸赞,其实在讽刺吉珠谎。
吉珠见狂人不信,心中暗忖:难道他还没调查我?一旦调查了,怎么会不知道他有“中国青年记忆大师”的称号?
……
起来,狂人的确没调查吉珠。
因为之前接手这案子的是刑事组,他们并没有将这案子放在心上,只是用“黑帮械斗”做了结案。这件案子其实早已尘埃落定,若不是刑事组的组长在见到狂人手中的银针,顺口提起在刘钢(钢炮)尸体上也有这一类银针,狂人也不会去参合这刑事组的案件。
其实狂人如今也没有得到刑事组的办案批文,完全是他和夏朗凭借兴趣,想要弄清楚银针的来龙去脉,才跑来找平措次仁,想从他口中诈出银针的制作者。
在他和夏朗的想法里,银针的制作者绝对是机械动力学的大拿,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的地下组织。刑事组定性了这起凶杀案,所以并没有仔细的去查,他和夏朗因为兴趣,跑去竹林中查了一番,他们不仅找到了多根银针,还找到了一颗。4毫米口径的子弹。除此之外,他们在废旧仓库房外,还发现了数颗微型的监听器。
即使是他,看到这监听器也不禁赞叹,制作之精细,材料之精良,信号之稳定,堪比军工。尤其在信号传递的反间谍侦查里,他刚刚改装完毕,信号一出来对方就发觉了,第一时间关闭了子母音频的接收。从这也可以看出,这个监听器的优秀甚至超过了军工。
也正因此,他们俩才会把拥有银针、监听器的组织,定义为大型的地下组织。
这样拥有高端机器、高端技术、高端人才的“三高”地下组织,虽然不知其意图是善是恶,但能够深入了解,也是不错的。如果能与之建立一些合作,那更好了,北京的数个红色家族,都和一些地下组织有合作,这已经算是一种合而两利的经营方法了。
他和夏朗虽然不需要通过这些来争名夺利,但也不拒绝有这样的组织站在同条战壕里。
不过一切的前提,还是要看这组织的定性。
如果它的定性是“藏毒”,那即使是加以重利,他们也不能接受;分裂国家领土,这已经触及了中央高层的底线了。
狂人想到这,看向吉珠。从他这几分钟的观察,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诸如“藏毒”份子那极端的宗教狂热,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吉珠从卧室里取过一份红绸硬纸本,放在狂人面前。
狂人打开一看,这是一份认证证书。还没看内容,狂人就知道其含金量绝对不低,左下方竟然有官方智库认证的红印与表彰。光凭这,基本上前程就已经是一片坦途了。
“中国青年记忆大师?”狂人看向吉珠,这个称号他听过,限制年龄在二十岁以下,全国每年只有一个名额。难道就是他?
狂人一看署名,果然——嘉措吉珠。
狂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夏朗描述的一样。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但在这温润的表象下,却藏有不屈的书生意气。
“o~这称号都灌上国家了,这么牛掰?”夏朗也侧头看着那证书,他与狂人不同,根本没有关注过这些,所以只是看着这“名头”颇大的证书,吹了个口哨。
“我言语有失,恕我告罪。”既然吉珠已经摆上了证据,狂人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向吉珠告罪。他是个科研工作者,不是自恃尊严高于一切的愤青,能屈能伸是他做人之道。
吉珠笑着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既然平措次仁先生不认识胡鑫,那我换个问题吧。”狂人看向平措次仁,礼貌的头,问道:“你被绑架,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是谁救了你呢?”
平措次仁早知道他们肯定会问出这问题,心中也拟好了答案——
“不知道。”
“不知道?”
平措一脸迷糊,眼中还带着与狂人同仇敌忾的意味:“我真不知道,我记得当时被他们拷问……”
“……然后我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然后就睡过去了。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在怀海路的街口了。我怕被胡鑫再抓走,就匆匆的跑回家,这些天都不敢再出去……对了,狂人大哥,胡鑫现在不会还拿抓我吧?”
从迷糊的脸,到怀疑的眼神,到笃定的猜测,最后惶恐的追问,吉珠看着阿哥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心中默默的了个赞。
胡鑫也过,他们是闻到一股怪味就全部昏迷了,平措这么也的确没错……只是,狂人心中怀疑“地下组织”的人和吉珠俩兄弟有接触,心中自然不信。
可无论他怎么追问,平措都是一问三不知。
狂人到最后,甚至开始怀疑他自己的判断,难道平措真的没见到救他的人?
就在狂人心绪摇摆不定时,夏朗突然道:“你你被绑架后,胡鑫曾经问过你个问题?”
平措头。
夏朗:“你还记得他问的什么么?”
平措:“记得,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唐应雄的人。”
夏朗眼里精光一闪,状似无意道:“你认识这个叫唐应雄的?”
平措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