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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抬起头,面具壳中像是有着一双空洞的双眼在此刻逐渐聚光,若是此刻有人从天际上瞧见此刻那双眼眸,一定会吓得昏死过去。那是一双血腥的眼,是世人完全不能理解的血腥,虽然它眼角出没有流出一丝血迹,但眼中却仿佛上演着一场场令人惨不忍睹的人间悲剧。
每一种都可令一个意志力强大的人在瞬间崩溃,每一种都可令一个恶贯满盈的凶徒作呕下吐。
黑袍人眼中的血腥气愈发浓厚,他的人也像是被这种气息给渐渐唤醒。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与世界接触,因为有他,世上必将生灵涂炭。
忽然,他口中发出一声嘶吼,强而有力的声音就似洞穿了空间,传到了人世间的每一寸地界。
这一声,包涵着太多的沉痛,太多的辛酸,太多的仇恨,但更多的却是毁灭。
这一声,就宛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般在嘶嚎,就宛如一个丈夫看见孩子妻子躺在身前血泊中的嘶号,就宛如看见自己的最衷情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欢笑时,躲在一个罕无人迹的空旷地带上对老天的不屈而发出的吼叫。
这一声,更像是对整个世界宣战。
这一声,沈苛当然不可避免的听见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泪十分不值钱,眼眶竟会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变得湿润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流出泪水,恍惚间有种深深的刺痛感缠绕在心中迟迟不散。
哪里来的刺痛感?
当然是黑袍人嘶喊中的悲痛,能感染他人的悲痛,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人一生若经历这般痛苦的磨难,又该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或许,能领略这种痛苦的人都会情不自禁落下眼泪,就如同声音可以传到旁人的耳中一般,是不可避免的。
那柄长戟已将落下,照映的黑袍人那张朴实的面具上立刻多了一层淡淡紫金光芒,似乎就在下一刻便会刺破黑袍人的面具,继而刺入头颅中一般。
沈苛眼中的世界在飞快的缩,目光停格在了黑袍人的身上,黑袍在他的眼中恍如变得薄了起来,薄的能看清里面的一切,而里面的一切竟不过一个字便可以概括。
痛。
各式各样的痛,他就是由诸多痛拼凑成的一个可怜人。
沈苛心中的刺痛感愈发深厚,眼中竟有着怜悯的眼色在凝聚,他不知怎么回事,竟一下特别可怜起黑袍人来,觉得像这样痛苦的一个人,不能死的太早,觉得老天已将上好的日子安排在了他的后半生,只等着他去摘取。但燃着火焰的长戟已似就在眉睫,沈苛的刺痛感犹如在此刻涨破了身躯,嘶哑般的大喊道。
“不要。”
两个字能改变些什么?
好像两个字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此刻谁也不知就是因为这两个字,让一切稀奇古怪的事发生在了将来。
谁也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两个字,世上的局势竟由此而变。
传奇,岂不正是一念之间方才诞生的结晶。
沈苛嘶哑的声音显得稚气未脱,甚至还有些奶腥的味道,但却将心中那悲怆的情绪悉数传达了出去,至少在场间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书生此刻阖眼而立,恍如陷入了莫种深层次的修行中,听见沈苛的声音,不免眼帘微动,但随即再次紧紧的闭上了眼皮,因为他不仅要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也必须要保护沈苛的周全,他之前感受到那股血气便知道,黑袍人此刻无疑变得无比危险起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睁眼的时刻,还能否见到天上那轮假太阳。
老人当然也听见了,但术已发,收手已不及,而且他知道沈苛的担心也是白费,若是黑袍人的本领如此平庸,他又何必赶尽杀绝,平庸的人一般入不了他的法眼。
黑袍人自然是高傲的,虽然它言语不多,但谁也不能抹去他那高傲的气质。
高傲的人,将他人的怜悯当做一种毒药,若是谁对这样的人表现出一丝怜悯的意思,那他一定会永远烙在那个人的心中,恨的深入骨髓。
黑袍人闻言,果真身躯一颤,他木偶般的身子竟也会打颤,是不是沈苛那怜悯的口气触及到了他的高傲,是不是沈苛的言语再次刺破了他心中的伤疤。
他是否会将沈苛列入他的必杀名单,且位居榜首。
不会,至少此刻他没有时间做这件事。
他周身已被火焰笼罩,就似一座牢笼一般,若想从其中出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死,人死之后,自然没有人再对他产生一兴趣。
但他的方式更简单,在长戟还未落下之前,他人已到了牢笼外。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火焰中掠了出来,速度快到连火焰都跟不上,就如同一个人从瀑布中掠出,而不湿一衣袖一般。
可他却没有想到还有下一招,因为他飞的还不是很远,离火焰的牢笼只有十丈而已。
到他想到的时候,变故已经在徒然间发生了。
“砰”的一声巨响,牢笼竟如一个火药桶,在长戟落下的瞬间,便被燃,继而轰然爆炸。
恐怖的温度似是将那处空间都给烧的融化而去,隐隐有些扭曲,发出一阵刺耳的磨擦声,然后火焰自那处爆炸一展而开,瞬息万丈,天空已在瞬间被淹没。
就宛如平铺的一卷画轴,在天际上摊开一样,却已将空间都画入了此轴之中。
其中自然也包括黑袍人,他的身形也卷入其中,不见踪迹,像是已经被烧成灰烬。
一直过了半响,仍然没有动静。
又过了片刻,沈苛只觉的心中一阵抽搐,有种揪心的痛,没想到黑袍人终究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就这般陨落在世间的一个角落里,满含的泪水竟在不自禁中,落了下来。
尤其是一想到那声嘶嚎,沈苛的泪水落得更快了。
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而且相反,他的心地一向十分善良,在他的灵魂深处中,正是隐藏着一颗纯洁干净的心灵。
自从他能行走开始,便常常一个人溜出去听旁人故事,他每天可以听到一千种不同的故事,但却有九百九十九种都是用血液描述出来的,他渐渐的明白这个世界的危险,一条完整生命竟是低贱的如此廉价。
但他并不以这样的生存方式而感到可怕,也不以这样的生存方式感到刺激,他心中只有一种生存方式,就是不能违背人的本性。
恻隐之心当然是人的本性之一。
但他毕竟太过年轻,眼力也不如大人毒辣,他只是觉得无论是什么人,被那么恐怖的温度碰到,一定不会有第二种下场。
所以他没有发现,展开的火焰已然停下,也没瞧见老人的神色依然严峻的可怕。
等他发现的时候,老人已经吐血而飞了。
紫金色的火焰摊开在天空之上,别无二色。
就如同一张紫金色的纸张。
忽然,一浓黑的黑蓦地出现在紫金火焰中,随后黑以极快的速度划开,就像是被人握笔在紫金纸张上狠狠的镌上了一笔。
笔的起在黑袍人消失的地方,笔的终已脱离了紫金纸张上,击向了站在火焰边缘处的老人。
然后,老人的身形便如同断翅的鸟儿,从天际上摔了下来。
可怕的事,不止于此。
火焰中的黑像是轻轻一涨,只见无数条浓黑的粗线骤然从那处飞快划出,每一条都奇快无比,每一条都将前方的火焰驱散而开,而且悉数击中了落下的老人身上。
老人的身形在半空,顿时就如一个被人拍打的筛子,东倒西歪,七荤八素,鲜红的血液像吐水一般,卡擦的骨裂声竟响个不停,犹如佳节时,敲起的闷鼓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老人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像是成了一滩烂泥,已没有了丝毫动静。
沈苛的目光依旧还在天际上,展开的紫金火焰却已经破开了偌大的一个豁口,豁口平整,俨然成了一个无比规矩的扇形,而在扇形的底端处,黑袍人的身形正伸手而立。
让人恍然觉得,他手中正持着一柄大扇。
然后沈苛方才迟钝的收回目光,看着前面地面上的老人。
他脑子已经忘记转了,他甚至连举步都很艰难,他根本不相信这就是他心中已经死去的人所能做的事,所以他只能静静的望着前面的老人,望着那真的像一具尸体的老人,就似痴了。
老人的气息已入不敷出,身后系着的大葫芦也已滚到了一边,不知里面到底还有没有二味净火,就算里面真的还有取之不竭的火焰,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因为老人真的已在濒死的边缘。
天际上的火焰,就如同老人一般,坠了下来。
只不过火焰坠入下方却依然存在,老人若是坠下,那可能就是地狱。
他此刻眼中的黑暗要比光明宽的多,也浓厚的多。
难道他真已无半存活的机会?
有,他是炼丹师,他身上济命的丹药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虽然品质不佳,但吊口气还有足裕。
只是他此刻全身的骨头都已散架,血肉已经撕裂,他根本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伸手间的事在他此刻看来,竟已变成了一种天方夜谭般的笑话,所以他唯一的活命只能落在沈苛身上。(《上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