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听,勃然大怒。
“放屁,就凭你这么个才断奶的子,能酿出如此上品?快是谁酿的。”
沈苛脾气一来,大声道:“你这人真是古怪,喝了人家的酒,不领情且不,反倒质问人家,爷我酿出酿不出管你何事?”
老人怒道:“,这酒是不是你偷的?”
沈苛怒道:“不是。”
老人怒道:“就是。”
沈苛怒道:“是的怎样,管你个什么事?”
老人嘿嘿冷笑三声,:“既然是偷的,当然要还给人家,,在谁家偷的?”
沈苛怒道:“在你娘家偷的。”
老人怒道:“放屁,老子的娘家早就死绝了,你出来是谁家偷的,你交给我,我帮你还给人家。”
沈苛怒道:“你才放屁,这就是爷本人的。”
非非在一旁声道:“老头子,我作证,这酒就是他的。”
沈苛与老人一起瞪了她一眼,喝道:“闭嘴。”
老人道:“年纪就做偷,长大了还得了,快交出来,看在你年轻的份上,我就不打你了。”
沈苛怒道:“打就打,我不怕你。”
老人扬起了手掌,:“最后一次,不出来?”
沈苛见他软绵绵的手掌,火气更大。
“骨头都没得几两了,还出来多管闲事,我偏不,你打吧。”
他口中打,身体却用上了劲,心想等你拍在我身上,骨头都要震断,看你还神气个什么。
老人气的鼻翼连连翕动,一掌拍下。
没拍在沈苛头上,拍在了地上。
拍断了几根野花,野花陷入一个浅浅掌印中。
沈苛哈哈大笑。
“这么力气还打人,看我的。”
他这掌果然不同凡响,一掌下去,一个深深的掌印陷入地面,直逼数尺之深。
沈苛又笑道:“告诉你,我才用了半成力,你还打不打?”
老人摇头,:“我不打了,打起来太没劲。”
沈苛头,:“你很识时务,知道和我的层次相差太远,打起来确实没劲。”
老人:“架不打了,你可以这酒是谁家的了吗?”
沈苛眼睛一瞪,盯着他半响,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看上我的酒了,偏偏成是人家的,好骗去自己喝是吧。”
老人居然承认了,:“就算不是你偷的,也绝不是你酿的。”
沈苛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老人道:“能酿出这等上品的人物,在酒道中至少都摸爬滚打数十个年头才有可能,而且还要是个天才。”
沈苛头,道:“你对酒倒是很在行呀,这是我爷爷酿的。”
老人道:“你爷爷在哪里?”
沈苛想都没想,道:“他老人家已经归天了。”
老人竟忽然脸如死灰,垂头丧气道:“可惜可惜,竟不能见见这等神仙人物。”
沈苛问道:“我爷爷跟你非亲非故,你想见他作甚?”
老人道:“学艺。”
沈苛一听,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左偏右倒,大笑道:“他老人家若是听到了,肯定会开心死,竟然还能收到这么老的弟子。”
老人只在一边叹道:“可惜,实在可惜。”
沈苛不笑了,:“不可惜,爷爷会的东西,我也会,只是目前还没有那种造诣。”
老人眼睛瞪大,发光发亮,:“你知道所有材料,所有步骤,所有的酿造技术?”
沈苛道:“当然,我三岁前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
老人道:“你肯教我?”
沈苛道:“当然...不肯。”
老人怒道:“你不肯?你敢不肯?”
沈苛也大声道:“不肯怎样?你又要打我么?”
非非在一旁提醒道:“老人家,你打不过他的。”
沈苛与老人一同喝道:“闭嘴。”
老人扬起了手掌,怒道:“你不出来,我就打死你。”
沈苛冷哼着,认认真真瞧了他一阵,道:“你是哪里的老乞丐?”
老人一怔,:“老乞丐?”
沈苛头,道:“看你这幅邋遢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乞丐。”
老人大怒,喝道:“放屁,放你娘的臭狗屁,我之前跟别人大干了一架,那叫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呀,那个畜生虽然将我的衣服头发弄乱了,但老爷爷也打得他流了几十斤血。”
沈苛啧啧道:“我自认为吹牛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跟你一比,简直就像个不会话的哑巴似的。”
老人怒道:“吹你娘的臭狗屁,我虽然跟那个畜生不分伯仲,谁知他竟突然逃之夭夭,幸好我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才来这里等他。”
沈苛道:“那个畜生只怕没逃,是你先逃走的吧。”
老人怒道:“我怎么会逃?”
沈苛道:“你你俩实力不分伯仲,为什么他先逃走了还没到这里,你反倒先来了?”
老人不发怒了,笑嘻嘻道:“谁让你的酒这么香了,对了,快把酿酒方式出来。”
非非在一旁声道:“老人家,他不会的,这人脾气倔的很。”
沈苛与老人喝道:“闭嘴。”
非非突地站了起来,指着两人大声骂道:“闭你娘臭狗屁,老娘句话还不让了,老娘偏要。”
她指着沈苛。
“你,整天只会大话,失去个狗屁朋友就寻死觅活,大男人还掉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坏习惯,老娘跟你过了一天,就像过了十年一样漫长。”
她指着老人。
“还有你,明明打不过人家,还偏偏要来抢酒,明明只是个老乞丐,还偏偏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像你这样的老头子,难怪娘家会死绝。”
沈苛声道:“我真的有很多坏习惯么?”
非非叱喝道:“闭嘴,老娘压根就没见过比你怪习惯还多的男人,你简直把你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老人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沈苛,嘿嘿一笑,狠狠盯着非非,怒道:“我娘家死绝管我什么事,你如果不出个所以然,老爷今天就...”
非非叱喝道:“闭嘴,就打死我是吧?哼,你娘家碰上你这么女婿的时候,命运就注定了,你丢的脸比你旁边这个人还多。”
沈苛与老人涨红了脸,狠狠瞪着她,前者是羞愧,后者是气的。
非非不依道:“你俩干嘛,你俩真的想打我么。”
她突然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呜呜哭了起来。
“你俩还要脸不要脸,我一个弱女子容易么,在这么荒郊野外还想欺负人家,你们是不是想先捆我几巴掌,然后撕开我的衣裳,撕开我的裙子,撕开我的内衣,然后用你们邪恶肮脏的魔爪来碰我的身子,你们轮流着来,一次,两次,三次,呜呜呜,很多次。你们做了之后,擦擦嘴巴、甩甩手就走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走了,我因为你们要的次数太多了,恐怕还像死猪一样死在这里,就会被豺狼发现,一头,两头,三头,呜呜呜,很多头,它们用它们那血腥的嘴巴将我吃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些血迹与碎片。它们走后,蚂蚁又来了,一只,两只,三只,呜呜呜,很多只,它们把我的碎片拖进了它们筑造的肮脏地下穴中,将我留下的血迹舔了干净,我,呜呜呜,我就像是从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我好惨呀。”
沈苛与老人面面相觑,仿佛被雷劈个正着,连手指都僵住了。
正在这时,只见相隔半里外的花骸冢上,铺天盖地飞去密密麻麻的黑鸦,犹如云层中的神仙在行云布雨一般,而且还是厚厚的一层黑云,尤其黑云中竟似蕴含着天罚之力。
老人望了一眼那边,忽然一把抓着沈苛,脚步一动,竟突然在原地消失而去。
非非抬头,眼中全无泪水,呆呆地望着身旁,忽然像个无事人般站了起来,也是对着花骸冢飞掠而去。
她当然不会凭空飞行,但速度却已相差无几,短短数个呼吸,竟已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沈苛从来也没想过人世间竟有如此恐怖的身法,刹那之间,他就已到了花骸冢。
半里的距离,竟是如此轻松,轻松的就仿佛时空在这老头子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他俩正站着山下,花海从他们脚下蔓延而开,开满整条山岭。
山岭上,立着一座凉亭,凉亭上,布着一片黑云。
黑云由数以万计的黑鸦大军组成,它们正像山洪爆发般对着凉亭当头淋下,一股让人牙根发酸的气流也是随之而来,山岭上花朵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沈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正目瞪口呆望着上面的时候。
气流也恰好到了他的眼前,他不由闭上了眼。
“轰隆。”
一种飞瀑直下八千里的震耳欲聋可怖声徒然炸裂在这脆弱的世上,山岭上的地皮犹如簸箕般颤抖着,以山岭上的凉亭为中心,地皮携着铺天盖地的残花席卷下来,方圆里许内,简直就如同沙场之地,狂风卷着浓浓尘土顿时将天地都给淹没而去。
沈苛感觉自己就像是滚滚洪水中的一只蚂蚁,随着地面的流动而在上面飘荡,他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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