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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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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移开落到伏羲圣像,巨大的圣像脚下摆满了各式青铜器。显然云翳洲与落霞洲人已经看出失落之城是一座大法阵,也探明伏羲圣像就是整座法阵气机流转的阵眼所在,这满地的青铜器就是他们尝试的结果。只是真正的阵眼青铜铭牛尊已经被带走,他们的这些尝试注定只能是徒劳。

摸清楚情况后叶易安悄悄退出了失落之城。通报过情况后言如意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色,“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也闯不出失落之城?云翳洲,落霞洲居然也攻不破?失落之城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些壁画你也看了,殷商故都嘛”,叶易安心思在别处,随口答道。

言如意闻言摇摇头,“不对,失落之城绝不会这么简单”

随即她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转而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叶易安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换人”

言如意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脸上思虑的表情却是未减,凝重的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换人之后怎么办?”

叶易安答不出来,是啊,换人之后怎么办?未来的路在哪里?

尽管因为师父叶天问他与云翳洲之间已成水火之势,却从没昏头到认为能单挑云翳洲的地步,更何况如今云翳洲与落霞洲还是绑在一起的,他们……实在太强大了。

在此之前决定与云翳洲和落霞洲敌对时他实已做好必死的准备,这也是他之所以会送走襄州百姓并遣散天机盟的根本原因。宁折不弯,宁死不屈对于他而言绝不是什么口号,本就是性格使然。

心怀必死之念时事情反倒好办,左右不过一死罢了。但情势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时他反倒不一样了。即便不顾忌自己,言如意的意思他也明白,方启杰和那些襄州百姓还有天机盟众该怎么办?这些人的生死如今实实在在已与他连为一体。

他可以决绝的面对自己的生死,但这些人怎么办?还有……言如意怎么办?

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却久久不发一言,言如意上前一步依偎到他肩头,“既然失落之城可为屏障,换人之后咱们就退回来,在这九天十地之间自造一个桃花源,再不去管什么云翳洲、落霞洲,人间世、修行界,你说……好吗?”,声音越说越轻柔,其间有着无限的向往之意。

“家师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翳洲终究在那里,又跑不了”

静默了一会儿,叶易安沉声道:“先想想怎么换人吧”

一天之后,洛阳郊外老君山,重新回炉再任魔门木萨的法华莲接到信报,近来苦搜无果的叶易安突然出现在山门,并指名要见他。

法华莲起身直奔山门,行动间只见急迫丝毫没有其身份应有的矜持。见到叶易安后劈面就问,“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法华莲长出了一口气,举止动作也变得从容起来,亲陪着叶易安上了山顶老君观。

落座之后叶易安跟他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提及换俘之事。其要求是换出虚月、方启杰并襄州百姓,除此之外魔道两门还需停止对天机盟的追杀,并允其自由集结。

叶易安会先将襄州百姓和天机盟众引入失落之城,这一步完成后双方再进行最后的交换。

法华莲对叶易安提出的条件并无异议,只是要求叶易安先将云翳洲和落霞洲各自放回几人,以证明他们确实无忧并体现诚意。

略一思忖后叶易安点头答应,双方又就整个过程的时间和其它事项一一敲定后整场谈判也就结束了。

事情说完叶易安起身便走,没想到法华莲执意要送,如此一来他倒不好用五彩鸟手杖了。

法华莲执意要送,下山途中却又沉默着不说话,他既如此叶易安更是无话可说,这一路就走的沉闷的很。眼瞅着已经到了山门前时法华莲才轻声开口,“如意女还好吗?”

叶易安的目光从他身上一转而过,没想到这老家伙倒还有几分舔犊之情,“她一切都好”

“哎!跟她娘一样都是痴女”,这话让叶易安接无可接,只能沉默着听法华莲顿了顿后继续道:“我记得人间世中有个说法叫杀人放火受招安。连那些江洋大盗都懂的道理你也可以好生想想,不管是不是因为如意女的缘故,但你对落霞洲的善意山长还是明白的,你若真有此心,云翳洲那里山长或可代为周旋”

“山长?”

“蛇无头不行,山长便是落霞洲主事人”

“是不是宁圣尊?”,见法华莲摇头,叶易安随即又跟了一句,“那这位山主与宁圣尊是什么关系?”

法华莲避而不答,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见他如此叶易安也没再多说什么,出言告辞。

随后两天叶易安忙着联络收拢襄州百姓及天机盟众,法华莲如约收束了魔道两门没来捣乱,于是他也在会面后的第三天放了两人,落霞洲与云翳洲各一。

几个月的徒劳无功彻底磨掉了云翳洲与落霞洲中人的锐气,当生死操之人手时他们再也没有了不可一世的傲气。叶易安独自走进土台时他们群情汹涌,但当换俘的条件一说场面很快就稳定下来,甚至在让他们自己决定那两个人先走时土台内还起了一阵儿纷争。

这也愈发佐证了叶易安对他们的看法,归根结底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境界更高些的修行者罢了,跟人间世中想象的神仙差着十万八千里。

“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过多久,人选确定,剩余的人也有意无意配合着叶易安的安排,甘愿在换俘日到来前留在土台内不横生枝节。

叶易安小心戒备,被选出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暴起发难之举,以五彩鸟手杖将他们送出失落之城后三人便即分道扬镳,那两人也各回云翳洲与落霞洲。

但仅仅半天之后,这两人就又出现在老君观最后进的静室中。除了他两人之外,静室中还有另外三人。

三人之一正是法华莲,至于剩余的两个一个是白发银须,另一个则是深目高鼻。白发银须那人脸上的皮肤娇嫩的如同婴孩,根本无法凭外形辨别他的年纪;至于深目高鼻的那位望之不过弱冠,周身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冽。

屋内仅有的两张胡凳被他两人占了,法华莲三人站在下首,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恭敬着。

室内落针可闻,法华莲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震惊不已。眼前坐着的这两位山长即便在落霞洲与云翳洲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数十年间一面不露都是再平常不过,平日里想见着一个都难,没想到此刻他们竟然同时驾临到了他这一亩三分地上。

这样的场景别说亲眼看见,就是入了落霞洲后听说的也只有一次,而那次还发生在近三百年前圣门势力大张的六朝时期。

突然窜出的叶易安的确棘手,但他一个散修真就重要到值得两位山主联袂出现在人间世中?

那两个从失落之城放回的人已经说完很久,在座的两位山主也沉默了很久,似乎谁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他们的身份太重,再加上这样的沉默,时间越长,恭立下方处的法华莲感觉呆在这屋里越难受。

就在他全身僵硬想稍稍挪动下步子的时候,上首处深目高鼻之人开口了,且说话的对象正好是他,“你曾说那叶易安修行的是《蛹蝶秘法》?”

闻问,法华莲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突然出现的惊讶之色掩都掩不住。他第一次与妙真共同进入失落之城被俘时最大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叶易安修炼的是《蛹蝶秘法》,后因言如意得脱自由后他第一时间就将此事报了上去。

为此,他自入落霞洲以来第一次受到深目高鼻人的接见,并且被亲口嘱咐保密此事。要保密的是他,怎么现在……他又亲口当着云翳洲人的面把这事儿给揭破了?

尽管心中无比惊讶,法华莲嘴里却不敢耽搁,躬声应是,并在山长的目光示意下又将当日经历毫无保留的重说了一遍。

法华莲说完,落霞洲山长没再开口,只是无声的看了云翳洲山长一眼。别人都看不出来,但他却知道就在刚才自己口中吐出《蛹蝶秘法》四字时张果的震惊,以他的道心修为能有这样的反应,至少二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吧。

“你能看出他的《蛹蝶秘法》修到那一层了?”,这次开口问话的是云翳洲山长张果。

法华莲对他的问话愈发慎重,沉吟良久后方才沉声道:“第五层,否则即便有那两只凤凰佐助,他也留不下我和妙真仙长”

“他的修行境界既已突破金丹,修炼到第五层也是意料中事。六百年了!”,最后一声叹息深长悠远,似有无尽之意含蕴其中。

张果叹息过后移目深目高鼻之人,“换俘时间既然已经定下,冒顿,你意如何?”

“这次既然是你要会面,心中必然已有定计”

“他已修成《蛹蝶秘法》,兼擅阴阳,如此一来无论是我云翳洲还是你落霞洲都难以将他长囚其中。像这样天不管地不收的,又是散修的出身,若依我意实在是留不得,否则异日必然导致三界失序,众生不安”

“留不得!”,冒顿的声音很轻,“既然说要三界有序,散修们就不能再视而不见。经过天机盟后的他们还能是散沙一片?何况以道门此次受创之重没有五七十年难以恢复元气,今日之散修已经是不容忽视了”

“道门受创虽重,不是还有圣门吗?”

冒顿闻言笑了笑,看着异常冷冽的他一旦动起来时无论言语举止却是温润如处子,反差实在太大,“这中原之地经过道门数百年经营早已不适合圣门子弟修行,圣门还真能常驻?再则,如今的散修为保存实力早已星散四方,圣门子弟入中原才几年,如何找得到他们?”

“那依你的意思……”

“事已至此莫如罢战,换俘过后就让那叶易安带着散修们折腾去,有圣道两门联合压制着他们也翻不了天。如此一来不仅眼前的事情都平息了,就从长远看,三方相互牵制总要比两方冲突对立更利于三界有序”

张果听冒顿说完,稍一沉吟后微微一笑,光滑如幼童的脸上竟是没有一丝皱纹,“六百年来唯一一个修成全部《蛹蝶秘法》的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但他修行境界已经突破金丹,要往哪里安置?此人实在留不得呀!至于那些散修,不是还有云翳洲和落霞洲在嘛”

冒顿脸上神情丝毫不变,语气上也没有任何变化,“云翳洲和落霞洲不能过多干预人间世这可是铁律,这段时日闹的动静儿已经够大,若要再出手对付那些散修,可就真交代不过去了”

“此事你尽可以放心,我还把握的住”

冒顿闻言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说,“既然如此,一切随你就是”

两人其实并不投机,商议既定,张果当即离去。冒顿挥手遣退了那个刚从失落之城放回来的落霞洲中人后静室里就只剩了两人。

“山长,换俘之事……”

“既然云翳洲执意要接手此事,你按张果的吩咐办就是了,切记不可自作主张”

法华莲先点头应是,然后才面露难色,“依着山长的意思前次与叶易安见面时我才露了招安的口风,现在这……还有如意女,以她对叶易安用情之痴,换俘时必定也是要到的,她的安危……”

“那你通知她一声不就是了”

通知如意女,那不就等于告诉叶易安此次换俘有诈了嘛!法华莲身子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冒顿一眼,但以他的道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叶易安找的那处所在甚是古怪,内外隔绝,根本联络不上如意女”

“虚月还在你手上?”

怎么突然扯到虚月了?法华莲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玄玉跟此女名为师徒,情逾母女,咱们查问时她还意图掩饰虚月的消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动手抓人后她虽不断来要人,我却始终没给”

“嗯”,冒顿赞许的点了点头,“此女性格颇有可取处,你先跟她说说,换俘的时候将她放在最前面”

法华莲似懂非懂的点头应是,见冒顿摆手后退着步子出了静室。

冒顿目送他离开,目送他关好静室门户,身子不见动作人却已到了紧闭的窗前。

竹窗无风自开,窗外老君山苍翠如碧,更远处则是莽莽苍苍人间世中大好河山。

冒顿凝望窗外,口中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喃喃低语就像此刻透窗而入的山风般熹微,“等了六百年的契机终于出现了,母亲,母亲……”

又一阵风来,静室中已是空空如也。

法华莲走在前往老君观后院儿的路上,脑海里反复萦绕着冒顿含糊其辞的那句话,“此女性格颇有可取处,你跟她说说,换俘的时候把她放在前边”,说说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该说些什么呢?

老君观后院儿清幽僻静,原是观主的静室所在,现在改成了禁制密布的监室,让道门玄玉着紧不已的虚月,还有方启杰都囚禁于此。

距离越近,法华莲本就慢吞吞的步伐愈发的慢了下来,进入小院门户后他甚至完全停住了。在彻底弄明白冒顿山长的意思之前他没法儿去见虚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将冒顿那短短的三句话反复咂摸良久依然没有太多头绪,法华莲扩大了思虑的范围,将适才独处静室时冒顿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表情都掰开了揉碎了的去琢磨。

刚才会说到虚月是因为冒顿天马行空般突然转换的话题,而在话题转换前两人正在说着的却是如意女的事情。云翳洲山长张果想趁着这次换俘斩杀叶易安,冒顿对此明显是不以为然且明确提出了异议,法华莲自己则担心如意女会跟着叶易安闯进圈套后没法保证她的安危。

对此冒顿明确指令可以提前点醒如意女,在自己回答无法通知到她后冒顿的话题就突然跳到了虚月身上,然后就留下了那三句让他感觉摸不着头脑的话。

通知如意女和虚月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能否通知如意女与虚月的性格有什么关系?冒顿说她性格颇有可取处,这个可取究竟指的是什么?还有,换俘的时候为什么要将她放在最前面?

据圣门对虚月的了解,她性格中最大的特色就是刚烈,刚烈……换俘时放在最前面……最前面!

深思至此,法华莲脑海中蓦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如意女、虚月,包括冒顿对张果必杀叶易安的不以为然都在瞬间串连成线,迷雾散去,他终于解析出了冒顿真实的意思。

再次来来回回想了几遍,确信没有问题之后法华莲安重启便步,径直到了虚月的监室外。

这是法华莲第一次见虚月,隔着窗户一瞥之间就有两点出乎预料:一是这个据称玄玉最心爱的弟子身上竟然没穿道门制式的杏黄道衣,而是穿着俗世女子流行的鹅黄色七破间裙;再则,她分明已经身陷囹圄却让人看不出紧张。除此之外就是虚月足以让任何人初见之下都为之惊艳的丽色也给法华莲留下了极深印象。

这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叶易安从一大早就忙个不停。先是前往土台内部劝说那些望眼欲穿的云翳洲和落霞洲中人接受禁制,等待换俘;随后再度运用伏羲石卷改造失落之城中环境;最后则是将外面在过去几天中已经集结完毕的襄州百姓、天机盟众接引回城。

忙完最后一件事,叶易安将襄州百姓和天机盟众的安置交给言如意和陈方卓,自己则选了一处僻静之地凝神定思,恢复丹力。

出定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叶易安走出屋子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言如意。

“时候到了”

叶易安看着天色点点头,“到了”

“走吧”

“你要去”

“当然,我不放心”,叶易安原还想着自己去换俘,言如意留下主持失落之城事务,但四目对视了片刻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女人一旦拿定主意即便是他也很难劝动。

当日叶易安提出的换俘地点就在相州,至于换俘时间选在夕阳西下时分也是他的要求,说到底就连他自己都对云翳洲和落霞洲不放心,言如意执意同行也就可想而知了。

出相州城南九十余里有一处山坳,因其终年人迹罕至所以被选为换俘地点。叶易安与言如意出现时,法华莲早已等候在狭长的山坳尽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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