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的眼前晃动着向丽的影子,向丽虽然身高还行,但她的五官却是一种与身材完全不搭配的小,小鼻子小脸小嘴巴,眼睛虽然像葡萄一样圆着,但透出来的眼神却是那样的茫然和柔弱。
华青每看到向丽的时候,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升出一种怜惜的情愫,他总觉得向丽的五官就像吹得薄薄的琉璃瓶子,轻轻用手一捏就碎了。
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经受得住小剑那邪恶的魔爪?当小剑那无耻的嘴脸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华青立即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向丽,那血殷红殷红,红的摄人心魄。
华青又看到了向丽那无辜而绝望的眼睛。
华青的内心被强烈地震撼着,他紧紧的咬着牙关,牙齿尖利的撞击声终于让他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如果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真的能拯救向丽的话,他一定在所不辞,哪怕承受责罚,哪怕丢了工作。
马寒一直仰着脸看着华青,华青牙齿的撞击声让马寒听到了他内心的决定,他知道,这事成了。
马寒的嘴角处露出一丝自鸣得意的嘲弄,为了让华青彻底安心,马寒又说了一句:
“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即便老板生气了,就凭你的人缘,肯定有不少女孩子会不顾一切的保你的。”
马寒也犯了一个错误,他这句话说的太不合时宜了。
就是马寒的这句话提醒了华青,他立马想到了田佳沂,想到了颜丹,想到了廖宇,想到了许许多多为他好的人。
华青又转回身,看了一眼刚刚睡熟的舒梅,就在今天晚上,眼前这个娇小瘦弱的女人为了替他挡酒,居然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如果真像马寒说的,那些女孩会不顾一切地保自己,那他实在承担不起,他不能那么自私。
华青心里明白,霓虹广告公司是靠拒绝男人这个名头才开创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如果这种境况不能改变的话,男人在这个公司里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策划部主管,还远远没有强大到与整个公司的前途命运相抗衡的地步。
华青突然感到了肩上的沉重,他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了那些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朋友,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华青垂着头,身子像负重走在翘板上一样地晃悠着,牙齿在咯咯作响,只不过声音比刚才更尖利了。
华青再次抬起头的一刹那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准备先看看情况的变化再说。
至于向丽的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但也不见得非要用亮明自己身份的办法才能帮到她。
看着华青眼中升腾起来的火焰突然间又熄灭了,马寒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扭过身就向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寒对着门口处穿衣镜里的自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马寒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徘徊着,脚步声就像砸在地面上一样,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阵阵回响,他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不想看到向丽,不想看到她那双无辜的眼神。
还他妈装什么无辜啊!不定跟小剑那狗东西聊什么肉麻的情话呢,还他妈装无辜?
马寒现在对向丽的手机铃声有一种近乎敌视的排斥,他觉得那淫·荡的歌声简直就是聋子放屁——臭不可闻。
手机里的内容更是肮脏得像个垃圾场。
马寒对向丽说:人的手机有多肮脏,她的灵魂就有多肮脏。
马寒和向丽这些天不断地发生冲突,而冲突的根源,就是向丽的手机。
向丽非常后悔自己的遇人不淑,自从在夜店里偶遇了小剑之后,这个家伙天天晚上给她发那种让人恶心的直想呕吐的信息。
向丽并不知道小剑来找过马寒的事情,所以就经常躲着马寒悄悄把短信删掉,向丽这样做,其实是不想让马寒多心。
她本来想把小剑的号码拉黑,可又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向丽觉得自己在马寒面前就像做了贼似的。
马寒多鸡贼啊,只要向丽的手机一响,他就知道准是小剑又来骚扰向丽,可他得罪不起小剑,只能忍气吞声。
久而久之,马寒的心理失去了平衡,他不能让向丽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他必须给她点教训。
所以后来向丽的手机只要一响,他就不错眼珠地盯着看,也不说话,这种漫不经心的关切让向丽心有余悸,她把身子蜷曲起来,将手机隐藏在身子里,颤着声说:“没什么,只是垃圾短信。”
马寒就像没听见一样,眼睛一直盯着向丽的怀里,让她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关心着手机。
“真的只是垃圾短信。”向丽重复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那种焦虑让马寒心生快意,他继续盯着她的怀里,脸上多了些猥琐的冷笑。
他就是要折磨她,让她紧张,让她崩溃。
有时候他也会对她使用暴力,就像今天晚上一样,他趁着酒劲疯狂地搧向丽的脸,薅她的头发。
有时候还有更下流的一些手段。
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他要的是把她揉碎了然后浑身是血的在他的手心里蠕动的那种快感。
······
不知不觉中,马寒已经走出了公寓,来到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那些如媚眼一般不停眨巴着的霓虹灯,那些游走于大街小巷姹紫嫣红的美女,那些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醉眼朦胧不怀好意的眼神,勾的马寒身上的血像烧烫了一样。
马寒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不远处的一家洗脚城走去。
洗脚城门口站着一个美女,胸脯挺得简直没救了,此刻正花枝乱颤地扭动着腰肢,左顾右盼地招揽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马寒上去就搂着了这个女人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向下探,坏笑着看着美女,问:“小姐,有特殊服务没?”
那女人在马寒的怀里挣脱着,乜斜着眼叫:“你他妈谁呀?这么作怪?”
她把马寒当成曾经在哪儿搭过伙的同伴了。
马寒觉得有戏,兴奋地问:“多少钱?”
女人开始警觉起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马寒笑的更猥琐了:“我操,这还用问吗?”
女人手指着马寒的鼻子叫了起来:“你他妈想干什么?告诉你,这里可是老娘的地盘,你他妈赶快给我滚蛋。”
马寒吃惊地看着她,骂道:“你丫是不是他妈缺心眼呀,放着送上门的生意也不做。”
“你他妈才缺心眼呢,你丫要是实在耐不住寂寞,你他妈找男人去,你缠着老娘干什么?”
马寒这时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身上的裙子给闹的,那女人一定把他当成了和她一样的货色了,怪不得刚才口口声声说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原来是怕他跟她抢生意呀。
马寒上前趋了一步,嬉皮笑脸地拧着那女人的脸蛋,贱笑道:“你丫也太不识货了吧,老子可是个纯爷们。”
那女人一把推开马寒的手,瞪着眼叫道:“你他妈以为我傻呀!是公是母老娘能分不出来?”
说完,女人怒气冲冲地走回了洗脚城。
马寒怅然若失地看着女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阵悲凉,他觉得自己实在混的太惨了,白活了三十多年,连他妈这样的女人都小瞧他。
马寒站在人行道的中间,咬着牙吼叫:“老子是男人,老子是纯爷们。”
路过的人躲的远远的,都以为他是个神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