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就不出去,想让老娘干那脏死人的活,你个死闺女也下得了狠心。”花婶子骂骂咧咧的进了屋子。
朱少群以为喜多多会吓得大哭,或是抱着自己非要离开,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拉着花芒种的手摇晃,仰着个小脸喊:“芒种姑姑。”
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担心。
看来,小姑娘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嗯,有意思,往后的日子不会很无聊。
真是猪过得太自在了连老天都嫉妒,他在这里满脑子胡咧咧,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口粮却被人断了。
朱少群肚子饿了,自己往回跑,进了院子却没有看到奶羊。
他这两天才跟奶羊搞好关系,不用吕氏将奶挤出来给他喝,他可以自己喝最新鲜保温的。
奶羊一天产的奶不多,可他也只是没有过满月的猪仔,奶羊每天产的奶就够他喝了。
喜多多后面追着小花猪进院子,见小花猪在院子团团转,疑惑之下,她也满院子看了一遭,发现没有了奶羊,小姑娘急得进厨房找吕氏:“伯娘,奶羊不见了。”
喜三根两口子去地里挖红薯了,一会儿就要回来吃饭,吕氏正在烧火,听了喜多多的话连身子都没起,应道:“奶羊怎么会不见了?又没有人动它。”
“奶羊真的不见了。”喜多多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吕氏这才当了真:“哎哟,我去看看。”
栓羊的地方,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矮柱子立在那里,满院子找了一遍,就是猪圈和鸡窝都没放过,也没有看到奶羊的影子。
吕氏大惊,急匆匆跑出去寻找,碰到人就问人家看见她家的奶羊没有。
有个人告诉吕氏,似乎看见有个人牵着只羊离开了村子,不过已经离开有多半个时辰了。
吕氏顿时瘫软在地,青天白日的,贼进了家里,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看来自己是真的没用了,不禁心觉悲凉。
喜三根听村里人讲了丢羊的事,传话的人还告诉他吕氏的情况,喜三根赶紧往回跑,一进院门就安慰吕氏:
“大嫂,别难过,羊丢了咱再买就是,一口气买它十几二十只,养肥了卖肉也行,自己吃也行,要不干脆咱不卖肉,你身子不好,多多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和多多就把羊肉都吃了。”
胡莺莺在一边说风凉话:“大白天的东西被人偷了都不知道,真不知这家是怎么看的。”
她的话刚落音,突然,小腿下部被从身后撞了一下,噗通一声,胡莺莺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惊讶于“哎哟哎哟”的半天没有爬起来。
撞胡莺莺的是小花猪,喜多多怕胡莺莺起来找猪猪算账,赶紧的上前要抱起小花猪,就在她蹲下身子的时候,一股膻味直冲鼻孔。
喜多多抽抽鼻子,满脸好奇道:“三婶身上有奶羊的味道。”
朱少群在心里直翘大拇指,他是凭动物对气味的敏感,闻出胡莺莺身上有羊膻味,气愤之下,这才出其不意撞倒了胡莺莺,小姑娘这话说的很是时候。
胡莺莺也顾不得喊疼了,立时呵斥:“胡说,我从来不碰羊,哪来的奶羊的味道。”
刚刚胡莺莺说话刻薄,喜三根听得来气,还没来得急骂她,就见她摔倒在地,心里气她对大嫂不敬,听她喊疼,也没想着要扶她。
听了侄女的话,他半信半疑,因为胡莺莺确实从来不碰羊,就是连后院都很少来,因为她讨厌那个木马,总说木马有一股恶臭味。
想是这样想,喜三根还是蹲下了身子,片刻后,喜三根沉声道:“难不成你自身会发出羊膻味?怎么我和你共同生活了六年,今天才知有此奇事?”
胡莺莺强忍着疼痛爬起来,辩道:“你不要听小呆子胡说,若是真有味道,必是木马发出的恶臭。我今天一直和你在地里挖红薯,哪里有时间回家牵走奶羊。”
喜三根冷笑:“你是没有时间,可是你的弟弟呢?他来地里找你,竟然不过来跟我这个当姐夫的打声招呼,而是离老远招手喊你,你二人都说了些什么,还相互拉拉扯扯,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争执。你最好说实话,别当别人都是傻子。”
“辉垣找我,是给我报喜,他媳妇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是看他跑得满头汗,衣衫不整,给他擦汗,替他将衣服整理一下,哪里是你说的起了争执。”胡莺莺说着话提高了嗓门。
“呵呵,生了个大胖小子,这确实是喜事,可为何要避着我单独给你说,难不成这个大胖小子是跟别人苟且偷生的,见不得人?”喜三根脸现笑意,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猪猪,你怎么了,肚子疼吗?”在两人一对一答间,喜多多早已抱起小花猪,感觉出小花猪身子发抖,她很担心。
呃,我确实是肚子疼,不过是乐得,没想到脾气暴躁的喜三根,还有毒舌的一面。
怕喜多多过于担心而将自己抱开,错过看好戏,朱少群忍住抖动,心里却是笑翻了。
这桩家庭官司的最后结果就是,联合娘家弟弟偷自家东西的胡莺莺,被喜三根暴打一顿。
而地里红薯要挖,玉米要掰,还有萝卜要入地窖,正是忙的不可开交时候,喜三根没有给浑身疼痛的胡莺莺修养时间,让胡莺莺和他一起,每日里从早干到晚,直到地里的农活干完,大地上冻。
朱少群没有了羊奶喝,吕氏用玉米面和红薯混合煮得软烂,用开水拌成稀糊糊,代替羊奶给他吃。
煮的时候,喜多多将红薯洗的干干净净,这样朱少群也还能吃得下,吃不下也没办法,谁让他是猪呢。
等他嘴里的牙嚼得动东西,喜多多便喂他吃饭菜,喜多多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虽然味道比他自己做的饭菜差远了,不过能跟主人吃一样的东西,他还有什么可求。
喜多多也渐渐地开始活泼了起来。
朱少群发现,这小姑娘很聪明,也很敏感,发呆也是看在什么场合,什么人面前,该发呆的时候,她一点不含糊,什么时候发呆,呆到什么程度,她掌握的很是火候。
朱少群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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