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课室出来,张雪琴已从愣神中醒过来,问喜多多:“大小姐,你不是讲还有空着的院子吗,可否改成器乐室?这乐器不同画架,最好不要随意挪动,还是有个固定的地方为好。”
喜多多应道:“以往没有器乐课,也就没有想过这个,咱们去隔壁院看看,张夫子看该如何配置,我找专人做就是。”
几人去了学堂隔壁的客院。
喜乐庄的客院,一般只有三间主屋,两间客屋,两间小厨房。
这个客院比较大,有主屋五间,侧屋东西各三间,还有两间小厨房。
当时起房子的时候,朱少群想着,客院因紧邻学堂,有可能偶尔会当作活动场地,建议屋子要比其他客院多些。
无论是主屋还是侧屋,都是空的,既没有盘炕,也没有任何家具,小厨房里倒是盘了灶。
如果有人入住的话,只要根据客人的喜好,添置家具和厨具就是了,倒也方便。
这个客院因离学堂太近,客人嫌孩子们打打闹闹太吵,至今为止,还没人住过。
“嗯,就这里吧,勉强够用。”张雪琴看过后,点头。
“勉强够用?你口气好大,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乡村,大多人送孩子来读书的目的,只为能认得些字,学点基本常识和技能,将来走出去后比目不识丁的人体面些,能找个好一点的婆家而已,器乐这个东西,对她们根本就不实用,花钱又没用的课,不会有几人选。”
林夫子毫不客气地打击张雪琴,周夫子和史夫子若有所思。
“我就不信所有学生都是农家女,就是农家女,也不会没有一个人愿意学器乐。”张雪琴脸涨得通红,语气激动。
这是自喜多多见她以来,听到她第一次反驳林夫子。
喜多多赶紧打圆场:“也不是完全没人愿意学器乐,曾有学生问过我何时开器乐课。趁明天外出采购前,咱们先跟学生沟通一下,有愿意学的,就报个名,咱们也好有个采购计划。”
史夫子道:“我看绘画课也要跟学生们沟通一下,有愿意学的更深的,咱根据情况购置画具。”
“跟学生沟通前我先报个名,器乐和更精深的绘画我都要学。”喜多多给夫子们行礼。
林夫子笑骂:“你要成精了,什么都学。”
“嘿嘿,艺多不压身嘛,学会了没事自己玩。”喜多多嬉笑。
周夫子问喜多多:“大小姐,既然咱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农家孩子,礼仪要求不能太高,但坐立行走穿衣梳妆之类礼仪绝对不能马虎,这些也是需要器具的,咱们这里齐吗?”
喜多多道:“器具是有,只是不知是否符合周夫子的要求,不过也无碍,咱们家有制衣坊,也有家具铺子和杂货铺子,您只消说一声,不管咱家有没有,必会为您置备齐了。”
跟夫子们分开,喜多多去了朱少群院里,先吩咐孙景去将葛伶找来,这才跟朱少群说起今天跟夫子们见面的事。
“应对的不错呀,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很有大家风范。”朱少群夸奖。
喜多多道:“什么大家风范,猪哥哥你还不是拐弯说我是小滑头,猪哥哥先别急着说怪话,我这里还有你的事呢。”
“你这里要是没有我的事,我倒觉着奇怪了。”朱少群玩笑。
听喜多多说了林夫子提议高明瓦教术算课的事,朱少群沉吟:“此事倒也可行,不过得再等几日,看令狐郎中从广禅寺回来怎么说,实在不行,我从头教他,他有那底子,重新学起来很快。”
“也好,我就先再教一阵子。”喜多多道。
很快,葛伶便跟着孙景来了,喜多多给她说了新来的三位夫子的要求,并吩咐她去跟夫子们交流具体的做法。
“你手头上若是有紧急事,先赶紧去处置了,夫子们先要跟学生们交流,商量考虑也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还没个定论,有林夫子在,倒也不急。还有,等下你去见夫子们之前,选四个机灵有见识的小丫头做助教人选,一起带过去。”喜多多吩咐。
葛伶一一应下,赶紧去办差事。
喜多多跟朱少群商量:“猪哥哥,眼见着荞麦就要收割,刘长丰还没回来,顺柳也跟着伯娘去了京城,农事管事不在,庄内管事出缺,我这里人手严重不足,也不想随便找个人替补,不若你与我一起分担?”
朱少群佯装叫苦:“大小姐,我可是准备参加冬考的人,你如此剥夺我的读书时间,于心何忍呀。”
喜多多嬉笑:“反正猪哥哥读书也不是为了做官,早一年考上,晚一年考上,都是一样。”
而后一本正经道:“猪哥哥不用担心,只收成这几天辛苦你一下,其他时候我应对得了。”
“小傻瓜,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一天到晚读书,我自己也会受不了,巴不得你给我找事干呢,否则我早就留在书院读书了。”朱少群给了喜多多一个脑嘣。
“嘿嘿嘿,猪哥哥最好了,多多就知道猪哥哥会帮忙。”喜多多揉着脑门,还不忘拍马朱少群的屁。
而后喜多多吩咐孙景去趟学堂,说是自己找林夫子有事,在自己院里等候。
孙景应诺出去后,喜多多给朱少群说起了沈茹梅信里的内容,还有张雪琴和林夫子之间的古怪。
朱少群静默片刻,提议:“各人有各人的癖好,这两人既然是同学,说不准以前有什么恩怨,你只要适当警告她们不要因私怨影响学生就行,其他的看情形再说吧。”
“我还打算问清楚呢。”
“这种事暂时不用去细究,林夫子既然是学堂主事,一切还是由她安排好些,她有需要,自会来跟你商量,做为东家,你太过主动,反倒会让人觉得束手束脚。”
根据在天国时的经验,朱少群猜得出林夫子和张雪琴之间是怎么回事,他却不打算给喜多多解释,也不想喜多多介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