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着刚才的场景,朱少群心里也毛毛的,在天国时恐怖片他看的也不少,并不觉得可怕,可真正身临其境,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他就是再害怕,也得强撑着,他是喜多多的主心骨,他都吓傻了,喜多多该咋办。
在大路上走了一会儿,喜多多终于缓过劲来,迎面碰到喜乐农家的管事匆匆赶过来。
雪薇也挺着个大肚子,由高明瓦陪着紧随其后。
喜多多已免了雪薇所有劳累的差事,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不用来的。
上次喜多多在喜乐农家被人偷听,喜乐农家的人手都是雪薇亲自布置的,且吩咐喜乐农家的管事,凡喜乐农家有新动态,都要向她禀报。
故刚才有人向管事禀报进贼的事,管事没敢耽搁,直接禀报了雪薇。
今天高明瓦以智力退化状态回归,最近又接连不断发生事情,雪薇心下无法平静,还是来了喜乐农家。
几人进去不一刻,朱少群和喜多多便听到高明瓦发狂的大叫声,老鬼的惨叫声随后而起。
狂叫声和惨叫声起,紧接着就是雪薇的惊叫:“明瓦,你怎地啦,明瓦,明瓦。”
还有多人“高管家不可,高妈妈小心”之类的惊呼声,喜乐农家一片混乱。
顾不得许多,空间内的朱少群反身就往喜乐农家跑,喜多多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
进到园子里,就见有两人架住高明瓦往后拖,高明瓦却挣扎着朝老鬼又是踢又是咬,嘴里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在嚷嚷什么。
雪薇被几个人护着站在一旁,满脸惊慌,可见刚才她被吓得不轻。
被绑在树上的老鬼,已经歇了声,双眼惊恐地瞪着高明瓦,头使劲往后仰,身子也尽量往后缩着,尽管他再缩也是在做无用功。
此时只有踢老鬼的那两个伙计手里还拿着刀,满脸阴狠对着老鬼,其他人原先手里的刀,都搁置在离树有一断距离的石桌上,应是怕伤了高明瓦和雪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朱少群走进老鬼,看到老鬼的脖子靠近锁骨处有一条刀痕,慢慢往外渗着血珠,胳膊上也有几处在不断扩大的血迹。
老鬼面前的地上,扔着一把用来拍肉泥的钝刀。
看来,高明瓦和老鬼之间有故事。
朱少群走回到喜乐农家门外,拍拍喜多多的手,要她安心呆在空间,他自己出了空间。
“发生了什么事。”朱少群边问边匆忙进了园子大门。
众人回头,园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瞬间的静默后,各人纷纷向朱少群见礼,却谁也不敢离开原来的位置。
“师傅,师傅。”高明瓦的呼声,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见了为他撑腰的大人一样。
“明瓦,怎么啦?”朱少群走过去,示意架着高明瓦的两人让开,他将高明瓦揽进怀里。
雪薇浑身一松,要不是身边人有防备,她差点就坐到地上去。
“朱先生。”雪薇颤抖着叫了一声。
朱少群吩咐照看雪薇的人:“这里有我,你几个送雪薇回去。”
低头轻声对身高只到自己肩头的高明瓦道:“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我,有什么事师傅都会替你做主。记得回去找令狐郎中给你媳妇看看,她这个月份很容易出事。”
而后又吩咐其他人:“也就是进了一个小毛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此事等天亮以后再禀报大小姐。”
所有人纷纷应诺。
高明瓦倒是乖巧,扶着雪薇,由几人陪着出了园子。
“朱先生,朱先生饶命。”老鬼此时才大喊。
朱少群走进老鬼,问他:“你认得我?”
老鬼忙道:“几年前您还是喜福宝的总掌柜时,请人给李夫人看病,也请了我。”
“呵呵,你记性倒好,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是金家为二少爷请的专用高僧,怎地会以如此模样出现在这里。”朱少群明知故问。
“以前的事不值一提,我如今只是一个落魄常人,求朱先生绕命,我必会以性命回报。”老鬼做出一副可怜相,信誓旦旦。
朱少群冷笑:“我徒弟向来与人为善,今日竟然对你怒起动刀,这该怎么解释。”
老鬼哑然,一言不发。
“不说是吧,”朱少群吩咐其他几人,“大半夜的被吵醒,我去休息一会儿,你们自己玩。”
其他几人点头,各自从石桌上再次拿起刀,一声不吭围住老鬼,这次不止是上下比划,还不时用刀背触碰一下老鬼的身体。
不一刻,老鬼的惊恐求饶声再起。
“朱先生,您请。”管事引领朱少群去往管事处事房。
管事晚上不在处事房睡,被褥却也一应俱全。
到了门口,朱少群吩咐管事:“这人是古二爷的专用高僧,也是古家舅老爷的好友,不要太过为难他,待天亮后将他绑了送回古家,要古家给个说法就是。”
说完,他独自进了屋子。
白天忙一天,晚上又折腾了这半夜,朱少群还真有点困了,可他也不敢就此进空间睡觉,便歪在软榻上稍事休息。
不管老鬼是否交代,再过一会儿他都得返回喜乐庄,将喜多多送回她自己屋里,有人找喜多多的时候,喜多多得是从她自己的屋子出来的。
估计自己也等不了多会儿,因阮连教给下人们逼供的方法,都是阴招,一般人招架不住。
而且,那老鬼看起也是个孬怂,撑不了多长时间。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管事在门外禀报:“朱先生,那贼听说要送他回古家,立时说是愿意招,但只对您一人说。”
朱少群动都没动,吩咐道:“他只对我一人招?恐怕是他看出只有我一人不会拳脚,对付我一人比对付你们几个容易吧。你去叫令狐郎中来,有令狐郎中在,我倒要看到底是谁玩谁。”
管事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朱少群闭目养神,心中哂道,老狐狸,我就不信这里闹这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要玩大家一块玩,你也别想清闲。
他还在想着等下要怎么玩,管事再次在门外禀道:“朱先生,令狐郎中已经来了。”
朱少群吩咐:“将贼送进来,你几人也可以安心去休息,有令狐郎中在,不会有事。”
管事应诺而去,很快就有两个人架着五花大绑的老鬼进来,令狐炽悠哉游哉跟在后面。
“令狐郎中来的可真是及时呀。”朱少群出言讥讽。
能掐会算听起来很风光,可每推算一次,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以令狐炽的精明,非到万不得已,一般是不会动用自己这个异能的。
令狐炽早不来晚不来,在老鬼的心理防线崩塌时,他来了,朱少群就不信他这半天不是在附近偷听。
“哈哈,多谢朱先生夸奖。”令狐炽厚脸道。
待其他人散去,令狐炽收起嬉笑,眯起眼直视老鬼的双眼。
老鬼扭头躲避令狐炽的视线。
令狐炽从袖袋掏出一把匕首,做出跟刚才伙计们一样的动作,老鬼立时扭过头来,双眼紧盯令狐炽手里的匕首。
渐渐地,老鬼眼神变得迷离,精神恍惚。
时机成熟,朱少群和令狐炽开始审问,老鬼一五一十全部回答。
甘霖派老鬼寻到并毁掉古浩明,老鬼明白自己已是无能为力,嘴上给自己立军令状,说是两天内必寻得古浩明,其实是想利用这两天时间逃之夭夭。
谁知他冲来撞去,始终在围着本县的地界打转,好似大白天遇到了鬼打墙一样。
终于他意识到,自己已被甘霖下了魔咒,只要心中有要脱离桎梏的念头,就会如此。
若是回到甘霖身边,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权衡之下,老鬼决定到广禅寺避难。
以甘霖的修为,奈何不了广禅寺,广禅寺方圆五里内的地界,他从不敢踏入一步。
喜乐庄离广禅寺只有三里多的路程,甘霖想要对喜多多动手,只有另想他法,这便是为何古浩明不用自家药行的坐堂郎中,舍近求远,非要花重金请令狐炽为琳娜诊脉。
并不是因令狐炽那高超的医术,他们的目标,是喜多多。
只是喜多多的防范意识极强,在大晋这个对异类极端敌视的环境下,甘霖和琳娜也不敢轻易出手,喜多多才一次次躲过劫难。
无奈之下,甘霖才让古浩明诱喜多多去金家别院,那里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地盘。
老鬼知自己罪孽深重,怕进了寺内会受到惩罚,只是藏身寺外。
谁知,他还是没有逃过广禅寺的威力,因学艺不精滥用法术而被反噬,已没有多大威力的邪术,一天之内便被广禅寺周围的正能量给溶化干净。
怕被甘霖知道行踪,肚子却又饿得实在受不了,老鬼白天不敢公开露面,只得晚上出来偷食。
高明瓦被圈禁期间,不止高明瓦,就是那几个看守高明瓦的人,都成了老鬼的试验品。
只是高明瓦是甘霖的囊中物,他不敢做得太过分,却也不甘心,用尽了办法虐待高明瓦。
这就是为何高明瓦想不起在金家别院时的事,见了老鬼却会发狂,恨不得用刀将他砍成肉泥,因老鬼这张脸,已经刻进了高明瓦的骨子里。
甘霖手下的人,包括古家的奴仆,基本都是被甘霖以精神控制的,只有古梁和古力除外。
“甘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要做这些事?”朱少群问道。
“我不知,我只是他手下控制的其中一个而已,他的底细我并不清楚。”老鬼摇头。
“你在甘霖处见过夜鹰吗?”令狐炽接着问。
“不曾见过。”老鬼的眼神依然围着令狐炽手里的匕首转。
令狐炽将匕首收起,很没有形象的坐到了椅子上。
老鬼的眼神渐渐归于清明,精力耗尽,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朱少群对老鬼道:“既然高明瓦身上的邪术是你所施,你便给他解了,否则我真将你送回给甘霖。”
“朱先生,不是我不想给高明瓦解,是我实在做不到。自从我用以施法的经书被撕坏,我便没有了解法术的能力,我如今的存在价值,不过是甘霖的幌子。”老鬼叫苦。
“经书?可是这本?”
朱少群说着手上多了一本书,起身走到老鬼跟前,将书递到老鬼眼前。
老鬼双眼大睁:“这经书怎会在朱先生处,我记得经书已被扔掉,且被雪水浸坏。”
朱少群将经书收回,问老鬼:“其他的你不用管,有了这经书,你能否让高明瓦复原。”
老鬼摇头:“不能,我如今只是一个常人而已,何况这经书内少了东西。”
“少了什么?”朱少群问。
老鬼道:“原本经书里刻有符咒,那符咒已被撕去。”
令狐炽起身过来从朱少群手里拿过经书,仔细翻看了一遍,道:“也不是完全没法可想,符咒虽被拿走,经书里却留有印记,广禅寺内大师应辨得一部分,再辅以药物,说不准符咒可全部重现。”
朱少群大喜:“若是真的可行,明瓦就有望恢复。”
“我说的只是可能性而已,你别高兴的太早。”令狐炽撇嘴,打击朱少群。
“有令狐郎中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朱少群给令狐炽戴高帽。
令狐炽轻哼一声,提溜起老鬼就出了屋子。
“令狐郎中,你要带我去哪里。”老鬼惊恐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令狐炽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有老鬼在场,大师辨识符咒更加容易些,老鬼躲了这两天,最终还是逃不过进入广禅寺。
朱少群进空间,喜多多冲出工棚一把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吓着了吧,没事,事情已经弄清楚,往后咱防备起来也容易些。甘霖不敢进入广禅寺方圆五里,你只要呆在自己地盘不出去,他不能将你怎样。”朱少群抚着喜多多的脊背安慰。
“嗯,”喜多多点头,轻声道:“多亏有猪哥哥的提醒,多多才没有落入甘霖的手里。当年胡莺莺千方百计吓唬我,她也只是个人,我装傻便能应付,甘霖却是个精怪,防不胜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