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姑姑,你放心,我学编草篮子就是好玩,不会抢你的生意。”
看到了花芒种手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喜多多依然没有打消要学编篮子的想法。
“好吧,既然你愿意学,那我教你。”花芒种被喜多多的坚持打动。
她也相信喜多多的话,喜家哪里用得着靠喜多多这个宝贝编篮子赚钱。
喜多多翻看花芒种的手时,喜三根也好奇凑了过来看。
看着花芒种手上大大小小的口子,他对这个能干的姑娘心生怜惜,咂嘴道:“等令狐郎中回来,你问他买些药丸,令狐郎中的药贵得有些离谱,消去疤痕却是极管用。”
胡莺莺身上的疤痕消得一点踪影全无,皮肤甚至比烧伤前还细嫩,喜三根自是对令狐郎中很是信服,见有谁有个疤痕之类的伤,便会极力推荐令狐郎中。
花芒种摇头:“不用,这个又不耽误干活,我不知要编多少篮子,才够买令狐郎中一坛药膏。”一坛消疤痕的药膏要五两银子,这个价钱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喜三根挠头:“也是哦,这伤本就是因编篮子来的,再用编篮子的钱买贵得要死的药膏,车轱辘原地转,劳心费力不讨好,这不是吃饱了撑得么。”
花芒种抽回自己的手,三人各自忙活。
喜三根将带来的红薯苗都快栽完了,还不见喜二根来,嘴里嘟囔:“二哥怎么还不担水来,再耽误,这苗可就干死了。”
红薯苗栽上后,得在苗根处赶快浇足水,否则红薯苗很难成活,喜三根担来的水已经用完,可还是不见喜二根送水来。
喜多多问:“三叔,要不我回去看看?”
喜三根道:“还是我回去看吧,我腿脚比你快。”
喜多多要是走了,就剩下自己和花芒种孤男寡女,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人家女孩子还是未嫁身,怕有人胡乱嚼舌头。
“喜三哥,你还是赶紧将红薯苗栽完吧,要不也会干死,还是我去喜二哥家看看。”花芒种说着话已经往地头的田间小路走去。
她这两年编谷草篮子,用的都是喜家和董家的谷子杆,价钱相当便宜,几乎是半卖半送,有时候还会顺手替她用细藤条编好几个篮子骨架,花芒种很是感激,对这两家的事也很上心。
还没走到地头,喜四根晃晃悠悠担着水来了,离老远就嚷嚷:“三哥,我来送水啦。”
喜三根赶紧丢下手里的活,快步跑过去接过喜四根肩上的水担子,看了一眼两只桶里的水,打趣道:“你是本来就只担了半桶水,还是晃荡成了半桶水。”
今天是喜四根私塾的休沐日,一大早喜四根就领着媳妇一起过来看大嫂,他媳妇呆了一会儿便回去处理家事,喜四根留下来陪大嫂说话。
喜四根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大嫂本来只让我担半桶,我自己非要装满,结果这一路晃荡,最后还是剩半桶。”他极少干体力活,担水掌握不了平衡。
“二哥呢?”喜三根问。
四弟干不了重体力活,都是自己这些做兄嫂的给宠的,喜三根自然不会怪罪他,只是疑问大嫂怎么会让喜四根来送水。
“哦,二嫂有喜了。”提起这个,喜四根满脸兴奋。
不言而喻,喜二根一时走不开。
“真的,太好了,多多,你要有弟弟了。”喜三根同样高兴。
“我要回去看娘和弟弟。”喜多多最是干脆,撒开小腿就往回跑,她要当姐姐了。
花芒种也替张兰高兴,提起自己和喜多多的篮子,笑道:“真是恭喜了,我也去看看喜二嫂子。”后面紧追着喜多多往村里而去。
到了喜家后院,却没有花芒种预料中的喜悦,喜二根愁眉苦脸坐在院里,吕氏虽笑着跟花芒种打招呼,眼里的忧愁却是瞒不了人。
没看见喜多多,大概是进屋里去陪她娘了。
花芒种跟喜家已经很熟,小声问吕氏这是怎么啦。
“唉——,大夫说,兰子胎气不稳,孩子恐怕是保不住,即便是保住了,大人也要受罪,这几个月都得躺在炕上不能随便乱动。”花芒种跟她娘不是一路人,吕氏也就不瞒她。
花芒种讶然:“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喜二嫂身子已经养好了么?”
张兰当初生喜多多时差点死了,身子亏损极大,得养几年再怀,这个事村里人几乎都晓得。
吕氏满脸愁苦:“谁知道呢,你还是个大姑娘,这话我本不该给你说,可我这心里实在难受。也是大夫说兰子身子好了可以生了,二根才放心让兰子怀上的,谁知这次这个大夫讲,兰子的身子小时候就坏了,根本就不适合生孩子,生多多一个都是冒险,怀这第二个根本就是找死,你说,这可该怎么办呀。”
花芒种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吕氏,再说她一个大姑娘家,怀孕生孩子的事也不懂,一时沉默了下来,不过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要是令狐郎中在就好了。”
一句话提醒了吕氏,催促喜二根:“你快去山上石屋看看令狐郎中回来没有。”
喜二根几乎用飞跑的速度出了院子。
很快,董翠兰和素素也来贺喜,她两个也是听喜四根讲的。
一般来说,怀孕不满三个月时是不对外宣扬的,不过董家和喜家关系非同一般,喜四根替二嫂高兴,路上碰到二人,也就没有忌讳这事。两人也是忙活完手头上的事,就匆匆赶来了。
董翠兰听花芒种讲诉了张兰此时的情形,安慰吕氏:“大嫂,咱先不要灰心,多找几个大夫看看,说不定这个大夫是医术不行,胡乱说话呢。”
“就是啊大嫂。”素素也安慰吕氏:“二根不是去找令狐郎中了吗,只要有令狐郎中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不要太过担心。”
“唉——,令狐郎中走了这几年了,还不知会不会回来。”两人的安慰,并未令吕氏展颜。
董翠兰沉思片刻,低声道:“实在不行,先不要这一胎,等兰子身子彻底养好了,再怀,反正她和二根都还年轻,过个几年也是能生的。”
吕氏摇头,声音中带了哭腔:“这话二根不是没跟大夫讲过,可那大夫说,就是现在终止怀孕,也有可能要了兰子的命,要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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