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带着流年,花无恒和鬼谷子到了福寿宫门口,先是自己进去传话,并将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知了隆裕皇太后。
“哦?!九安,快快传人进来叫哀家好好看看!”隆裕皇太后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对流年和花无恒更加感兴趣,期待的心情又重了三分。
“是,奴才这就去!”九安匆匆的从福寿宫的大殿里出来,领着流年进殿拜见。
“太后娘娘,花小姐和花少爷到了!”
“花流年(花无恒)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流年和花无恒同时行跪拜大礼,隆裕皇太后甚是高兴。
“快快起来,九香,快去扶流年起身!”隆裕皇太后示意站在自己身侧的九香,九香立刻笑着走到大殿中央,虚扶了一把。
鬼谷子站在一边,东张西望的欣赏着福寿宫的摆设物件,引起了九香的注意。
其实从鬼谷子一进福寿宫,隆裕皇太后就注意到了,只是见鬼谷子并没有给自己行礼,似乎也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尽管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身在高位多年,这点看人的本事,对于隆裕皇太后而言,还是很简单的。
“太后娘娘,这位是我和哥哥的师公,也就是爹爹的师父,鬼谷子!”流年见九香瞪着鬼谷子,忙出言解释。
“原来是医毒仙师鬼谷子前辈,哀家有失远迎,实在是······九安,快快给鬼谷子前辈上座!”隆裕皇太后自是知道鬼谷子的名声,这样一个在傲天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能来到轩辕国皇宫,那可是轩辕国无上的荣耀。
隆裕皇太后心中甚是喜悦,看向流年和花无恒的眼光也越发的慈爱,双眸中带着欣喜和激动,忙叫九香和九曲给流年三人上茶上点心。
“年儿,怎的不摘下面纱让哀家看看,自你们的娘亲,安阳公主离开轩辕,这一走就是十五年,哀家对她也是日夜思念,没想到今日却能见到你们,哀家心中欣慰!”
“回太后娘娘的话,不是流年不摘下面纱,只是临行前,爹爹和娘亲有交代,待流年有了心仪之人,定下婚事,方可摘下面纱,父母之命不敢违背,还望太后娘娘赎罪!”流年三言两语将事情推到花飞扬和安阳身上。
就算日后花飞扬和安阳与隆裕皇太后见面,相信他们也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自己若是摘下面纱,那么隆裕皇太后便能轻易的察觉出自己与紫琳语面貌相似,到时候难免又要多加解释,于自己此次轩辕之行,有害无利。
“太后娘娘,娘亲自小对妹妹严加教导,就连我这个做哥哥的想要见一眼妹妹的真面目,也是不易,还请太后娘娘莫要见怪,不敬之处,无恒在此带小妹给太后娘娘赔礼道歉!”
花无恒如此一说,也算是打消了隆裕皇太后的念头。
鬼谷子坐在一边,扭着头,看向隆裕皇太后的目光有些不善。
“太后娘娘,此次来轩辕,是为太后娘娘的寿辰前来,前些日子流年及笄,大皇子前去贺礼,娘亲和爹爹心中有愧,多年未曾在太后娘娘身前尽孝道,故此次······”
“好孩子,哀家在烈儿回宫后,就已经得知了一切,当年安阳离宫,虽说和轩辕皇室断了关系,但毕竟血浓于水,只是这江湖和朝堂两不相干,故多年未有联系,今日你们能来,哀家心中甚慰,日后就唤哀家一声外祖母吧!”
隆裕皇太后见鬼谷子对自己似乎很不满意,心里有些打突,不禁对流年和花无恒的态度更加亲切了一些。
“是,外祖母!”
“太后娘娘,泽世子过来给您请安了!”九安快步进殿给隆裕皇太后传话。
“哦,快宣!”
“阿泽拜见太后娘娘!”轩辕子泽在抬头见到流年的那一刻,眼角微扬。
“阿泽快快起身,哀家上次就说过了,日后前来,不必行礼,你是晟王叔的世子,按辈分,唤哀家一声伯母即可!”隆裕皇太后显然很喜欢轩辕子泽。
“谢皇伯母,只是这礼数不可费!”
“阿泽,没想到我们这一进宫,就遇上了你!”花无恒立刻走到轩辕子泽面前,想要伸手拍拍轩辕子泽的肩膀,却在感受到其身上散发的冷气后,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无恒,流年,鬼谷子前辈,不知最近可好?”轩辕子泽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流年身上,流年微微挑了挑眉。
“劳泽世子挂记,一切安好!”
隆裕皇太后见轩辕子泽和花无恒几人认识,心下了然,轩辕烈在参加完流年的及笄之礼后,回来可是把及笄之礼上的事情都说了,所以当下隆裕皇太后也没有多问。
“太后娘娘,四皇子前来给您请安了!”
“哦,快去宣风儿进来,小心些!”隆裕皇太后面上的喜悦和伤感均一闪而过,余下几缕无奈。
流年几人皆把目光看向大殿门口,想要见见这个轩辕的四皇子是何人物,竟然能叫隆裕皇太后如此关爱。
轩辕子泽坐到流年下手,轻声道:“这轩辕风是轩辕帝的第一四子,只是其母妃不详,据说早年逝世,一直养在隆裕皇太后身边,只是这四皇子命运多舛,十二岁那年不慎落马,双腿落下了残疾,至今未能站起!”
说话间,流年见九安亲自推着一个轮椅进了福寿宫的大殿,是他!
轮椅上的男子一身竹色锦袍,上面绣着仙鹤,衣着很是简单,发梳金冠,一根玉钗从金冠中横穿而过。
双目清明透亮,面容俊朗,当真是儒雅如玉,气度无双。
流年在其眼中未看到丝毫自卑自弃之气,有的只是淡然和优雅,上次在街上,四目相对一笑,如沐清风,今日见之全貌,当真是公子世无双。
“孙儿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轩辕风并未起身,坐在轮椅上给隆裕皇太后行礼。
“好孩子,今日刚好你过来,正巧你安阳姑姑的子女前来给哀家祝寿,今日进宫拜见,你们也算是表兄弟表兄妹,相互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其实隆裕皇太后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坐在一边自进殿就没有开口的鬼谷子身上,轩辕风的腿已经五年了,这一直是隆裕皇太后心中的伤痛。
“泽皇叔!”轩辕风先给轩辕子泽行了一礼,只是流年听到他称呼轩辕子皇叔时,实在是有点雷人。
“四皇子!”
“在下花无恒,这是我妹妹花流年,这位是我师公,鬼谷子!”花无恒一一介绍,毕竟轩辕风是男子,自然是由花无恒出面比较合乎礼仪。
轩辕风在听到流年名字的那一刻,心头微微一颤,流年,流年······
“花少爷,花小姐!”
“晚辈见过鬼谷子前辈!”
鬼谷子看向流年,满眼的幽怨,流年端起茶杯喝茶,并不予理会。
“紫霜姑娘,鬼谷子前辈这是······?”渊殇本站在轩辕子泽身后,突见鬼谷子今日竟然如此安静,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被我家小姐点了哑穴,防止他乱说话!”紫霜很是幸灾乐祸的和渊殇说着。
“哦,难怪······”
“年儿,这几日不如你们就在哀家的宫中住下吧,哀家叫人已经把偏殿的清心阁收拾了出来,这恒儿不如就和阿泽同住湖心楼,如何?”
“劳烦外祖母安排了,只是我这师公有些顽劣,有时像个小孩子,喜欢闹脾气,还请外祖母允许,让他和我住到一起,免得他······”
隆裕皇太后正愁着不知如何安排鬼谷子,听到流年如此说,尽管觉得让一个男子住到后宫之中,多有不适,但是一想到鬼谷子的身份,还是笑着点头应允。
“如此也好,既然鬼谷子前辈要和年儿同住,那哀家就叫人把清心阁后面的清心院一并收拾了,也免得怠慢了鬼谷子前辈,年儿你看这样可好?”
“外祖母看着安排就好,流年没有异议!”
“嗯,这几日年儿和恒儿要是在宫中无趣,不如就让风儿带着你们去宫外转转,阿泽也可随之一起,待后日哀家寿辰,宫中举办大宴,你们都来就好!”
“是,外祖母!”
“是,皇伯母!”
“是,皇祖母!”
“嗯,想必年儿和恒儿一路奔波也累了,九香,九安,你们分别送年儿和恒儿到他们的住处,定要细心打点妥当!”
“奴婢(奴才)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谢外祖母!”
从福寿宫出来,轩辕风一直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轩辕子泽走在流年身侧,让九香和九安都瞪大了眼睛。
这位泽世子虽然刚来轩辕,但是自他进宫那日起,湖心楼侍奉的宫人便都不得走进其周边三米范围之内。
没想到这泽世子倒是和花小姐相谈甚欢,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九香和九安身为宫中老人,自是明白其中的某些东西。
“流年,听说明日轩辕夜街上有灯谜游湖的夜市,咱们均是第一次前来,不若前去观看一番如何?”
“阿泽,妹妹素来不喜欢这些人多的场面,不如我们还是围炉夜话,品茶论诗,如何?”
“花小姐,这夜街上,灯谜游湖,乃是轩辕每年每月都有的游会,很是热闹,据说这次刚好赶在皇祖母的寿辰前一天,场面更加宏大,听说到时候还有琴棋书画的比赛,轩辕国京都的名门贵女都去参加,不若花小姐也去看看······”
轩辕风帮衬着轩辕子泽,内心里也是希望自己能和流年一起泛舟湖上,轩辕子泽看了轩辕风一眼,眼中卷起一圈风暴,但却很快消失,让人捕捉不住。
花无恒听到轩辕风话,情不自禁的看向轩辕子泽,脸上挂上几许看好戏的笑意。
鬼谷子沉着脸,心里很不高兴,又一个来和自己抢宝贝徒孙的人,哼!
紫霜和渊殇跟在几人身后,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两人的双眼都亮晶晶的在流年和轩辕子泽以及轩辕风三人之间打转。
流年并没有听清轩辕子泽和轩辕风的邀请,出了福寿宫之后,流年便想着自己何时找个机会出宫一次,去见一见紫媚和轩辕晨。
也不知紫安那边有没有收到关于契族圣女的最新消息,流年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流年,流年······”花无恒见流年迟迟没有回应轩辕子泽和轩辕风的话,感到有些奇怪。
“啊?哥哥,怎么了?”
紫霜和渊殇都在后面偷偷的捂嘴憋笑,前面带路的九安和九香对视一眼,也是嘴角抽搐的厉害。
敢情花小姐压根就没有在听,真是······
“阿泽和四皇子都想邀请你明晚出宫游玩,不知妹妹······”
“哦!既然是泽世子和四皇子邀请,流年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轩辕子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漫漫无穷的追妻之路,实在是有点······
轩辕风见流年答应,心头滑过一丝暖意,面上也染上了几分儒雅的笑意,看了叫人很是养眼。
“花小姐,清心阁到了!”九香低头走到流年身边说道。
流年回头一看,这清心阁虽说是福寿宫的偏殿,但却和福寿宫隔了一道回廊,且看上去像是个单独的院落。
前院不大,只有两块小小的花圃,然后便是殿室,中间是主殿,两边是配殿,面积都不小,此刻主殿门口正站着八个宫女和八个小太监。
“既然清心阁到了,那就此与泽世子,四皇子别过,哥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流年带着鬼谷子和紫霜转道往清心阁而去。
轩辕子泽伫立看着流年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带着花无恒跟着九安离开。
轩辕风见轩辕子泽对流年的态度异常,心下有些黯然,敛了敛双眸,示意四喜推自己回去。
“花小姐,这便是清心阁,已经收拾妥当,要是花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宫人们就好,若是有事,穿过这条回廊,便是太后娘娘的寝宫!”九香故意在一众宫女太监面前说着。
流年很清楚九香的意思,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嗯,劳烦九香姑姑了,紫霜!”
紫霜笑着走上前,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绣着芍药的荷包,递到了九香的手中。
“谢谢花小姐赏赐!”
紫霜离开后,流年只吩咐让人烧水沐浴,便进了清心阁。
鬼谷子憋了好几个时辰,一开口就是各种不爽,“宝贝徒弟,老头子看那什么四皇子,也想要和我抢宝贝徒弟,哼,臭小子!”
“老头子,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千齿草和百香蝶你一个也别拿到手!”流年沉着脸,直接*裸的威胁。
“哼,宝贝徒弟,老头子自有主意,我看那臭小子的腿脚不好使,到时候我以这个为条件,让他离你远点!”鬼谷子跳到椅子上做好,端起茶杯,笑的贱兮兮的。
“老头子,你要是想出手,我不拦你,但是别牵扯上我,不然······”
“呜呜呜······宝贝徒孙,老头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孙,要是被人抢了去,老头子也不想活了······”
鬼谷子开始撒泼打滚······
紫霜在一边看的浑身鸡皮疙瘩往下嗖嗖的掉,流年给了她一个眼神,紫霜立刻转身离开。
“老头子,这些事情等隆裕皇太后寿辰之后再说!这几日在宫中,你给我安分些,到时候自是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奖励!”
流年开始诱惑。
“真哒?!”鬼谷子一咕噜站起来,双眼冒星的看着流年。
“嗯!”
“小姐,水备好了!”紫霜见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抬着浴桶和水桶过来,忙进来传话。
“嗯,老头子,你就住隔壁的配殿,一会儿也去好好的洗个澡,晚上恐怕隆裕皇太后还要设宴!”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轩辕子泽和花无恒一路安静的回到湖心楼。
湖心楼乃是在轩辕皇子寝殿的后面,地处偏东,建在一个诺大的荷花湖中央。
尽管如今湖中的荷花都已经败落,但是周边的风景还是很不错。
湖边建有凉亭和围栏,还种着许多树木,都是年限久远的古树。
通往湖心楼,唯有一条通道,建在湖面上,红漆雕栏,沉石垫底,很是坚固。
“阿泽,这湖心楼的风景倒是不错!”
“嗯,这湖心楼是轩辕的先祖皇帝为父王的母妃所建,每次父王回轩辕京都,都住在这里!”
九安在前面带路,听到轩辕子泽给花无恒介绍,只弯着腰,低眉颔首的走着。
“九安公公,就送到此处吧,我和阿泽乃是至交好友,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找阿泽帮忙,劳烦九公公了,还请回去告知外祖母,让她安心!”
“如此甚好,那奴才就回福寿宫了,泽世子,花少爷慢走。”
四皇*中,司针局的女官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轩辕风回来,心中的不悦在看到轩辕风面上清风般的笑意时,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参见四皇子殿下!”
“劳青女官久候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是臣等的职责!”青女官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瞥着轩辕风,耳根处微微泛红。
“青女官快些给四皇子殿下量身吧,殿下刚从太后娘娘的福寿宫回来,有些疲倦,一会儿该要休息了!”四喜见青女官花痴般的看着轩辕风,眼中闪过几道轻蔑的光芒。
就因为轩辕风双腿不便,故很多大臣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做四皇子妃,这便让很多宫里的女官起了心思,不管轩辕风如何,但总是轩辕帝的皇子,而且还是太后娘娘颇为喜爱的皇子。
只要能入了四皇子的眼,区区一个女官,自然是比不过四皇子妃这个身份,故很多宫女女官都一心想要巴结轩辕风宫里人,企图得到轩辕风的青睐。
四喜从小侍奉在轩辕风身边,见多了这样的人,心中为自家皇子打着抱不平!
四皇子灼灼其华,不就是腿脚不便,凭什么那些大家闺秀见到四皇子就嫌弃鄙视,真是可恶!还有这些心思不纯的女官和宫女,一个个妄想飞上枝头,真是不知羞耻!
四喜的目光青女官视而不见,快速的给轩辕风量完了衣服的尺寸,转身带着宫女离开。
“四皇子,今日在太后娘娘的宫中,那位鬼谷子前辈,他能不能······”四喜这句话憋了一路,为了不让旁人听见,只好等到这会儿才说出了口。
“不知道······”轩辕风并没有过多的去想自己的腿,而是沉浸在流年的话中。
“四皇子,明晚你不是邀请了花小姐一起上街游玩嘛,到时候你托花小姐问问鬼谷子前辈······”四喜心中焦急,若说有谁最想轩辕风的腿脚好起来,四喜当属第一。
轩辕风不是不明白四喜的心意,只是心中长叹了一声,好起来又如何,好起来了反倒避免不了皇兄们的猜忌和妒恨,还不如这样的好,最少自己能图个清静。
“四喜,这话日后莫要再说了,去准备热水,让我洗漱吧,我要休息一会儿,估计晚膳的时候,皇祖母定要在福寿宫摆宴。”
“是,奴才这就去!”四喜心中难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夕阳西下,月上花梢,轩辕皇宫中一片明亮。
福寿宫,隆裕皇太后设宴款待流年和花无恒,以及鬼谷子。
轩辕帝听说鬼谷子也随着流年和花无恒前来,特地放下政务,也赶了过来作陪。
“今日哀家设宴,是为多年不见的安阳公主的子女接风洗尘,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母后说的是,朕今日也算是陪客,年儿,恒儿,有什么喜欢吃的,或是想吃的,尽管开口!”
“谢外祖母,谢皇上!”
纳兰柔若与纳兰长风同坐一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流年,眼中飞快的闪过几许幽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