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夜,孤男寡女相对,关系还是新婚的女婿和妻妹,这场面真是诡异。
周成贞撩衣坐下来,带着几分悠闲拿起桌上的温着的茶壶,不过还没倒茶,谢柔嘉已经欺近,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说!快点说!”
女孩子的呵斥声,击打声,椅子撞开的咣当声,瞬时的嘈杂立刻将诡异的气氛打破。
“谢柔嘉,你住手啊!”
“滚!”
“你还打!你别仗着我不舍得打你…..”
“滚!”
周成贞抓住谢柔嘉的胳膊,将她按住。
“你别闹啊,我是来跟你说话的,你再闹我就不客气了。”他瞪眼喊道。
谢柔嘉呸了声。
“说的你有多客气似的。”她冷笑道。
周成这看着她一挑眉,谢柔嘉只觉得身子一腾空,人被抱了起来一把扔到床上,紧接着周成贞也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这比刚才不客气多了吧?”他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周成贞的手又按住她的嘴。
“阿土说了,你们巫者行都是言咒,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办。”他笑道。
话音才落,就觉得手心如同被火烧一般,他立刻跳起来。
“谢柔嘉!”周成贞一脸恼火的喝道,看着自己的手心,隐隐可见一个红点。
刺痛就从这红点向四周散开。
“你疯了!”他吼道。
谢柔嘉笑了笑。
“你才疯了,来惹我。”她说道。
周成贞再次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你疯了,我怎么会伤害你,谁让你动用巫的!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用巫!”他咬牙喝道,“我是那种值得你动巫防备的人吗?你发什么疯!你傻啊!”
谢柔嘉被吼的怒极反笑。
“周成贞,你把你当我什么人了?”她说道。
周成贞看着她,忽的又一笑。
“再喊一声。”他说道。
谢柔嘉翻个白眼坐起来,周成贞松开她后退一步。
“别再胡闹了啊。”他说道,“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脸色跟鬼似的。”
谢柔嘉抬手指着外边挥了挥。
“你没事吧?”周成贞却如同看不懂,而是问道。
“周成贞,只要不见到你,我就没事。”谢柔嘉说道,再次伸手,“请吧,谢青云。”
这个名字出口,周成贞噗嗤一声笑了,越笑越厉害,干脆滚到在她的床上。
“谢柔嘉,谢柔嘉。”他笑着用胳膊捅她,“我这新名字逗不逗?喊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谢柔嘉站起来,看着在床上打滚的周成贞。
“你走不走?”她问道。
周成贞在床上摊开大字。
“我喝多了,我走不了。”他说道,闭上眼,“我要睡觉了。”
谢柔嘉转身向外走去。
“你出去喊啊,亲友们都没走呢,你喊他们来抬你姐夫送回你姐姐新房里。”周成贞在后说道,“你姐姐肯定会舍不得你出嫁的。”
谢柔嘉停下脚。
“周成贞,我知道你没打算跟她成亲,你就是想跟谢家扯上关系。”她说道,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只要我能拿到给你就是。”
周成贞在床上撑起身子斜躺着看着她,暗色灯影下,红色的喜袍变的更加浓烈。
他的视线忽的落在谢柔嘉身后,那里摆着衣架,其上大红绣金嫁衣熠熠生辉。
“哎。”他抬抬下巴,微微一笑,“谢柔嘉,你穿上给我看看。”
谢柔嘉吐口气。
“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说不想说,没必要装疯卖傻扯开话题。”她说道,转过身不再理他走向外间。
站在窗边看着外边,夜色里似乎还有说笑声传来。
她能走出去,也能叫来人,虽然外边站着那个叫阿土的巫者,但她也能够对付他。
只是叫来人之后呢?
也许正如周成贞所说,谢柔惠会趁机闹起来,现在闹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种儿女之事对于丹女的是否该存在没有什么作用,她要做的是要让民众认识到丹女的能力不是天赋神授不可改变的。
她要为谢柔清或者更多的有希望的谢家的女儿们保驾护航。
谢柔嘉转身走到罗汉床上坐下来。
不过奇怪的是周成贞没有再喊叫或者跟出来,反而安静无声了。
谢柔嘉又起身走过去,竟然看到周成贞在床上睡着了。
谢柔嘉看了一刻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听得周成贞在后翻身。
“媳妇,给我脱了喜袍。”他声音含糊的似是呓语。
谢柔嘉没有回头停步走开了。
床上的周成贞睁开眼,看着夜色昏暗一片的外间,忽的坐起来,将身上的衣袍扯下扔向衣架。
嫁衣被喜袍罩住,更添几分浓艳。
周成贞仰面倒在床上,抱住被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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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双喜火烛明亮,解下嫁衣,换上嫣红里衣的谢柔惠对着镜子慢慢的卸去钗环。
“大小姐。”身边的丫头颤声说道,捧着一碗羹汤。
“滚出去。”谢柔惠慢悠悠说道。
丫头应声是。
“站住。”谢柔惠又唤道,从镜子里看着小丫头。
丫头低着头站好。
“姑爷呢?”谢柔惠问道。
小丫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喜床。
“姑爷喝醉了,睡下了。”她说道。
谢柔惠笑着点了点头,梳着头发。
“下去吧。”她说道。
谢柔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周成贞的身影,只有凌乱的床显示昨晚这里有人睡过。
第二日是新婚夫妇认亲和拜祖宗,拜见了亲友之后就往郁山去了,所以今日外边的喧闹几乎听不到了,而且由于新婚夫妇会留在郁山,所以这个晚上谢柔嘉没有再受到惊扰。
但第三日的晚上,周成贞又来了。
“我看别人不顺眼,就想在这里睡觉,怎么着?你值得为了赶我出去,耗费你的精神吗?”他瞪眼喊道,伸手指着外边,“你那边不是有床吗?又不是让你没地方睡。”
这是有没有地方睡的问题吗?
谢柔嘉看着他。
“我觉得值得。”她说道,“我很愿意为了赶你出去当一次害人的巫。”
周成贞瞪眼冲过来。
“好啊,你来吧,杀了我吧。”他愤愤的喊道,扯开衣襟露出胸膛。
谢柔嘉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是杀不了你,我是不杀你。”她说道,眼看着周成贞,嘴唇慢慢的蠕动。
周成贞看着她,身子慢慢的发抖,就好像按在胸膛的上并不是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指,而是一柄刀子,正一寸一寸的刺入他的血肉里。
胸膛上没有血流出来,谢柔嘉的手指却染上红色,这血是从周成贞的鼻子里流出来滴下。
谢柔嘉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破!”
就在这时屋中一声厉喝,尤其一道雷在对峙的二人中间劈过。
谢柔嘉眼一闭人软倒下去,被同样软倒的周成贞一把揽住。
周成贞跪在地上,怀里稳稳的抱住了谢柔嘉。
“世子,你没事吧?”阿土和八斤疾步上前问道。
“怎么这久?她会不会受损的厉害?”周成贞哑声喝道。
八斤伸手给他擦鼻血。
“世子你怎么样?”他担心的问道。
周成贞一把推开他。
“她有没有事?”他看着阿土再次问道。
“没事的,就是她施咒你承咒时我趁机破咒,这是帮她了,及时止住了她损耗心神。”阿土说道,“我哪里能伤到她,最多晕过去睡一觉嘛,倒是世子爷你,这心口会疼好几天....”
周成贞没理会他,稍微松口气看着怀里的人。
“就睡一会儿啊,明天过了就没事了。”他低声说道。
此时的谢家大宅外,黑暗的夜色忽的浮动,呈现出几个人影。
“殿下,他们动手了。”邵铭清回头说道,放下掐算的手指,“谢家风水有变。”
东平郡王点点头。
“她无碍吧?”他问道。
“她当然无碍。”邵铭清说道,声音里似乎有些恼意。
她要是有碍的话,自己难道还会在这里站着吗?
东平郡王没有说话,对一旁的人摆摆手。
“走。”一声低低的令下,几个人影向谢家的大宅翻了进去。
“现在谢家的宅子已经透的跟筛子似的,谁有本事谁就用吧。”邵铭清说道。
人已经进去了,但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动,就站在那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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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响动,坐在镜子前卸除钗环的谢大夫人带着几分疲惫。
“不用宵夜了,下去吧。”她头也没回的说道。
“母亲,累的很,还是进些宵夜吧,明日还要操持妹妹的亲事。”谢柔惠的声音说道。
谢大夫人转过身,看着走进来的谢柔惠,皱了皱眉头。
“这么晚了你怎来了?”她问道。
“我来看看母亲。”谢柔惠说道,在凳子上坐下来。
看我?
你有那么好心?
谢大夫人不屑的笑了笑。
“你女婿呢?”她随口问道。
“哦,他啊,在妹妹那里,应该已经睡了。”谢柔惠也随口答道,伸手按了按鬓角。
谢大夫人出了一身白毛汗,看着谢柔惠,抖了抖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