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曾经也有人来找过老侯。而且,来的那些人,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好在,当时老侯身体正好,可以应付自如。那些来找他的人,不是被老侯带去了后山,就是在不远的一个湖泊里,被人发现了。那些人,被发现时,基本都是被老侯的螳螂拳直接撂倒的。
今年夏天,也曾有一拨特殊的人来找过老侯。只不过,他们来晚了,他们来的时候,老侯已经去世了。
来的那批人对仙桃说,他们是归零大队的。当时,仙桃遵循老侯的遗愿,天天在这儿守候归零大队的人。于是,当时,她因为激动,也就相信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恐怖得让仙桃一辈子都不敢去想。当那拨人听说老侯已经病逝后,他们死活都不相信。无奈之下,仙桃只好带他们去老侯的坟墓。
可,令仙桃不堪回忆的是,那些自称是“归零大队”的人,来到老侯的墓地,竟然二话不说就开始挖掘坟墓。
当时,仙桃简直都看呆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些归零大队的人,做事竟这么冷血。这,完全跟仙桃脑子里想的不一样。当年,老侯在世时,也曾跟仙桃说过很多关于归零大队的人和事。在老侯的嘴里,归零大队是个至高无上的大队,是一个匡扶正义的大队。
这样一个归零大队,怎会干出那种刨坟的事情呢?
当时,老侯的坟墓,被那些“归零大队”的人刨开之后,什么都没发现。谁料,那些人还不死心,竟把老侯的骨灰盒也打开了。
骨灰盒被打开后,那些人甚至还提取了一把骨灰回去。仙桃虽读书不多,但她知道,那些人取骨灰回去,肯定是想进一步鉴定,老侯是不是真的死了。
每次,当仙桃想到那些人刨坟和抓骨灰的场景和画面,她就会被吓得头皮发麻,不敢睡觉。从那以后,仙桃便一次次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归零大队”的人。
……
“仙桃,老侯没有有跟你提起过我,我是归零大队的陆定坤!”
尽管仙桃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相信什么“归零大队”的人。但,当陆师傅说完这句话时,她还是因为激动,全身抽搐了一下。
原本,陆师傅刚刚在厕所时,看见田牛摸仙桃关键部位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恶狠狠骂了至少十次仙桃的“不要脸”。但,为了能尽快知道老侯的下落,陆师傅还是心平气和地向仙桃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来,陆定坤还是第一次这样向外人表面自己的身份。
“归零大队?没听过。”仙桃转过身,不敢直面陆师傅的眼神。那是一双天杀的眼睛,那是一双可以透视别人内心世界的眼睛。
“好,那你告诉我,老侯现在在哪?”陆师傅如此一说,仙桃又是一颤。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连老侯已经死了都不知道?难道,他真的是陆定坤?仙桃的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
“老侯在哪?”陆定坤看了看外面,又低沉地说了一句。
“在后山!”仙桃面部无表情。她,还是不敢看陆师傅的眼睛。人的心情往往是这样,当自己越接近事情真相的时候,就是越发没有勇气去接近它。仙桃已经预感到,对面这人,应该就是陆定坤了。
“后山?后山在哪里?”陆定坤压低了嗓子,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厅里田牛正在往这边看。
“后山,是一个坟场!”说话间,仙桃微微将脸转了过来。因为,她隐隐觉得,陆师傅的表情也开始有变化了。而且,这种表情变化,是其他那些杀手,所不曾有过的。这种表情,是一个阔别了十几年的朋友,当得知自己兄弟信息时的吃惊、茫然和绝望。
“什么,老侯他,他……”果然,陆定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就仿佛,他被人当胸重锤了两拳一般。只听“哐当”一声,陆定坤的身子,撞上了厨房案板。案板上,一个大瓷碗,猛然掉到了地上。
“仙桃,你怎么搞的?怎么又打破了碗啊?”田牛听到动静,连忙往这边一看。他发现,陆师傅竟表情茫然地站在厨房。
陆师傅和仙桃,面对面,不知他俩究竟说了什么?
“老侯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师傅眼神茫然,直直地盯着仙桃。仙桃抬头望他,发现陆师傅已老泪纵横,全身微颤。那一刻,仙桃相信了。因为,一个人眼泪,是最不容易骗人的。
“你真的是陆定坤,陆师傅?”因为激动,仙桃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沙哑着。
陆师傅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陆定坤。”
“我要看看!”仙桃这么一说,陆师傅突然一惊,道:“看什么?”
“看你的脚!我要看你的右脚。老侯临走之前,交代我,一定要看你的右脚!”仙桃这么一说,陆定坤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将自己右脚上的鞋子脱掉了。
鞋袜一脱,右脚一伸,陆定坤那个大拇指,历历在目。
过错,他的大拇指,果真没有指甲!
顿时,仙桃“啊……”的一声尖叫,身子一软,差点儿就摔倒在地。陆师傅上前一步,将她扶稳。
那一刻,陆定坤感觉到了一个女人的重量,一个苦大仇深的寡妇的重量。沉甸甸的重量!
“陆定坤,你个混蛋……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仙桃泪流满面,声音沙哑。她完全忘乎所以,她完全不能自控。她激动地挥动着自己柔弱的小拳头,用力击打着陆定坤宽大的胸、结实的脸,和铁一般的手臂。
那一刻,陆定坤如万箭穿心,滴血能成河。
突然,就在这时,田牛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他虽个子不高,但,他双臂粗壮,有着一身牛力。他一个箭步,上前就将仙桃从陆师傅的怀里拉扯了出来。
“啪……”的一声,田牛一大巴掌,扇在了仙桃脸上。顿时,五个火辣辣的手掌印,浮雕一般出现在她脸上。
“臭婊子,来了汉子就偷,你他妈的还当我田牛存在不存在了……”田牛一巴掌过后,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仙桃大腿中间。
“够了!”陆定坤呆在原地,眼望远方,大声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