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觉眼前影子一闪,桥上哪里还有什么那个黑衣男子与他们家失明的娘子。
街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夜重便只挑了人烟稀少的小巷走。
小巷里无人,也无灯火,黑通通的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
身后不曾响起脚步声,林妙香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另一手立刻挥过去却也被止住了。
身形被迫往后退,背脊抵住墙,身体被另一个身体压住,胸膛贴着胸膛。
“林妙香。”
黑暗中看不清面目,那双墨中透蓝的眸子显得晶亮,隐隐能看到其中升起一小簇火苗,发出的光芒亦是墨蓝的颜色。
“嗯。”林妙香淡淡地答道。
夜重眼中的火苗蓦地一下子蹿高,光彩眩目。下一瞬间,他的唇就堵了上来。
不同于以往的柔情蜜意,这一次夜重吻得凶悍。利齿毫不留情地咬上林妙香的唇,迫得他不得不打开牙关让他的舌进入。
游走的舌在口中肆意掠夺,自外由内一一舔舐过后紧紧缠上林妙香的舌逼迫她作出回应,而后又直刺入咽喉深处**地不停进出。
“唔……”林妙香摇着头想要避开。
她从来不知道夜重心里对自己有那么多的渴望。她隐隐后悔自己刚才那句近乎表白的话了。
夜重不依不饶地紧紧贴着他,动作却轻柔许多,伸出舌去把林妙香的舌缠过来细细**。小巷外的喧闹早已远去,口中软舌交缠的水声在静谧黑暗的小巷中分外清晰。
双唇良久才分开,粗重的呼吸都喷到了对方脸上,彼此只看到面前的人眼中沉沉一片暗色。
“林妙香,我爱你。”夜重在林妙香耳边道。
不等林妙香回答便沿着他的嘴角一路往下细吻舔弄,过处便是一线银色水光蜿蜒而下。
到喉结处时便张口咬了上去,满意地听到他的抽气声,细细啃啮,能察觉到紧贴的身子正轻轻地颤抖。
一手捞住他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一手伸入她的衣衫内顺着腰线往上摸索,触手一片滑腻,手掌便贴得更紧,反复摩挲,仿佛上好细瓷。
“你爱我什么?”林妙香挑着眉回他。
话音方落,夜重拨开纱衣的领口舔上她的锁骨。
未经人事的林妙香哪里经得起这般逗弄。
“嗯——”的一声脱口而出,林妙香气势立时减了不少,只能咬住唇不再发出任何暧昧的声响。
“这里……还有这里……我都爱。”夜重邪魅地吻着林妙香。有的时候情话是不需要学习的,情到深处似乎自然而然就出了口。
小巷外的灯火微微照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英挺的五官轮廓与高高昂起的脖子勾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一直没入衣衫。
便如同初见时,那霹雳天下的模样。
夜重眯起双眼,双手抓住襟口一错,白色的纱衣便自肩上滑落,露出林妙香半个精瘦白皙的肩膀。
“不要……”林妙香一惊,总算是恢复了理智,手抵住夜重肩头要推开他。
夜重没有强迫她。他抽离了林妙香的身体,微微地喘着气。
然后抱着林妙香,许久不肯动。
“林妙香,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他不得不整理起自己的思绪。他好怕这不过是他求而不得后的又一场美梦。
林妙香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极力掩藏的脆弱,心里一酸,抱紧了他。
夜重,这不是梦。
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
就算是我眼睛瞎了,就算是我背负着对赵相夷的愧疚,也要爱你。
再不爱你,我怕我会失去你。
林妙香把自己揉进夜重的怀抱,心里是一阵难言的庆幸与感动。
最美好的事,是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也正爱着我。
夜重,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遥遥的银河带着璀璨的光混悬挂天际。
葡萄藤下情人的窃窃私语都消失在了暧昧的呢喃之中。
这一夜过后,迎来了七月初八。天朗气清,云清日薄。
明明七巧节已过,南幽帝国上下却比昨夜更为热闹。
大街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耀了每个路人含羞的脸。鞭炮放了整条街。
小巷弄里也被这喜气的红色所渲染。
同样红艳开来的,还有皇宫里的角角落落。
林妙香任由非欢为自己穿上了大红的嫁妆,她坐在梳妆镜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你会是最美的新娘。”看着女子云鬓高耸,眉目含情的模样,非欢不由真心地赞叹到。
难怪听人说出嫁的女人最美。
林妙香静静地坐着,她的手摸着腿上那细腻的绸缎,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线,“是吗,要是我能看见就好了。”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非欢叹了口气,把喜帕搭在了林妙香的头顶,安慰着她。
夜重不远千里从南蛮带回的药草依旧像之前那些东西一样,毫无作用。
非欢还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突然闯入的男子拦了下来。
她对来让人行了个礼,把林妙香交到了他的手上,“公子。”
林妙香闻言转过身子,喜帕下的脸红了红,她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嫁衣的下摆,“你来了。”
“嗯。”依旧是淡漠的语气,却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温情。
夜重牵过林妙香,
夜重看着眼前的林妙香,眼里深深如海。
他在林妙香的面前蹲了下去,用宽厚的后背对着她,双手朝后虚托,“我背你。“
林妙香在非欢的帮助下爬上了夜重的背。
她的心跳强而有力地跳动在夜重的身后。夜重脸上冷峻的线条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林妙香紧绷的身子引起了夜重的注意,他回过头,仰着脖子问道,“你害怕?”
“不。”林妙香摇摇头,双臂缠上夜重的脖颈,“只是第一次有人背我,有些不习惯。”
“以后会习惯的。”夜重意味不明地说道。
他狭长的眼睛似乎在笑,又像是凝视。
浑浑噩噩地拜了堂,林妙香只听得见周边喧哗而嘈杂的声音在说着恭喜恭喜。
至于是哪些人,却不得而知了。
失明之后的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么多人,所以一直紧张地拉着夜重的手不肯松开。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夜重略显粗糙的大手上,不知是不是酒太烈的原因,总觉得脸上红霞飞舞。
终于是听得一句“礼成”,林妙香大松一口气,由姜恨水带着走回喜房。
夜重则留下陪着众人喝酒。
清冷如他,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第一次觉得,这般热闹是挺欣喜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天天都娶林妙香一次。
怕林妙香一个人无聊,姜恨水留在了喜房。
他不客气地坐在桌上,让小黑子端了些饭菜进屋,他可不愿亏待自己的肚子。
饭菜一上桌,他就不客气地风卷蚕食起来。
林妙香听得声音,有些好笑地坐在床边,幽幽开口,“江玉案虐待你吗,怎么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姜恨水没有回答,但林妙香听见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喜房里面可以听闻自己绵长的呼吸声。
就在林妙香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姜恨水又发出了吃得畅快淋漓的饕餮声,“他怎么敢虐待我,他疼我还来不及呢。他那么爱我,他那么爱我,他那么爱我的啊……“
说着说着,姜恨水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他小小的声音里参杂了林妙香再熟悉不过的哭腔。
她忙从床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姜恨水挪去。
好在夜重考虑到林妙香眼睛的问题,所以喜房布置得比较空荡。
林妙香倒也没有撞上什么东西。
走至姜恨水边上,林妙香犹豫了一下,摸到姜恨水的手,接过他的话,“嗯,他很爱你。”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有力。
姜恨水很快调整了情绪,他笑着看向林妙香抓着自己的手,调侃到,“皇后这样抓着我的手不放,是想让我陪你过这洞房花烛夜吗?”
林妙香脸一红,把手缩了回来。
她摸索着在啊姜恨水的旁边坐下,认真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疑问的句子,但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姜恨水还是在笑,林妙香看不见,只听得他略带疲惫的否认了。
他摇摇头,把一颗桂圆塞进猝不及防的林妙香口中,“我们好着呢,倒是你,听说黄河发了水灾,你家夜重明天就要到黄河巡视,你可是要独守空房哦。”
“他不是我家的。”林妙香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个上面了,她皱着眉纠正着姜恨水的说法。
“马上就会是了。”姜恨水笑笑,他拍了拍林妙香的肩,“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待会儿和他们一起来闹洞房。”
“嗯。”林妙香点点头,末了,她忍不住开口重复到,“姜恨水,他真的很爱你,你要相信。”
“你也要相信。夜重也是真的很爱你。”姜恨水站在门口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