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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古树。
一阵轻风拂过,枝头黄叶,飘然而下。
凤持清的背有些佝偻,手上还有血,像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尚未来得及清洗。他的手里,是方才在自己背上的那柄剑,他看得出神,连林妙香醒来都未注意。
床边有寒鸦安静而立,仿佛也被这平静背后的不安所感染,一丝叫声都没有发出。
林妙香一挺身坐了起来,却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低呼一声,僵直了身子。
凤持清闻声望了过来,忙放下剑,扶她侧躺在床上,温声道,“你背上的伤很严重,御医说要好生休养,你快躺下,不要再乱动了。”
林妙香盯着他,只见他双目充血,眉头紧皱,不由出声安慰,“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这点伤,几天就好了。”
“香香,痛的话,就说出来,不要忍着。”凤持清伸出手来,将林妙香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撬开,手指在她已经咬出血丝的唇上摩挲,“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指尖的温度灼痛了林妙香的唇。
她别过脸,闷声闷气地道,“你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才受这么重的伤的。”
凤持清一怔,叹了口气,收回手来,“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才会给了夜重可趁之机……”
林妙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是我的错。”
“不是,后面一句。”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
林妙香摇摇头,有些焦急地道,“不是这句,你说你给了谁可趁之机?”
凤持清看着她,眼里涌起潮水一样的神色,仿佛要摧毁一切,他缓缓开口,“是夜重。”
最后三个字说得林妙香当场呆掉,好一会儿,才重新凝聚了笑容,“持清,你误会了,我这伤不是夜重伤的。”
凤持清的表情有些错愕,“你还在维护他?”
“不是,我这伤是我碰见姜秋客的时候,被姜来乾一剑扔过来所致,和夜重没有关系。”林妙香解释道。
“所以呢?”凤持清低头看着她,神色高深。
“你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林妙香说了太多话,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后背的伤真的很严重。
凤持清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里带了几分冷意,“林妙香,我没有想到,他把你伤成这样,你还处处维护他。在你眼里,他比你的命还重要么!”
林妙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凤持清为何如此认定这一定是夜重所伤,但还是继续摇头解释着,“我没有,夜重……”
“叮”地一声,林妙香的话戛然而止。
凤持清一手挑起方才放下的长剑,用力地钉在了林妙香的床头,气得簌簌发抖,指着那柄摇摇晃晃的剑怒道,“没有没有,林妙香,你给我看清楚,这柄剑是不是刺伤你的那把,这柄剑,是不是就是夜重楚公子的随身之物——无情。”
林妙香一愣,费力地抬起头去,熟悉的剑,熟悉的冷意,只这么看着,都让人觉得杀气腾腾。正是那柄她所熟悉的无情。
她惊愕地张大了嘴。
冥冥之中,仿佛一张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拢。
林妙香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柄剑的确是夜重的,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
林妙香吃惊地看了过去,只见凤持清两眼通红,面色如纸,一幅气火攻心的模样,不由唤了他的名,“持清。”
凤持清的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你还不明白么,你给他肩上一剑,他还你后背一击。你还在盼着什么,难道你还想要回他的身边。”
林妙香再也顾不得后背的伤,挣扎着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微恼地道,“凤持清,你冷静一点,这其中必定有所误会,是谁伤了我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我不可能冷静。”凤持清摇摇头,有些戚然地一笑,“我只要一想到你随时都会跟着他走,只要一想到我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一想到你们牵着手抱在一起吻在一起,我就没有办法冷静。”
林妙香喘着粗气瞪着他,心里也渐渐生出了怒气,“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让我如何理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我失去记忆被姜秋客利用,四处杀人,也被人所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沧澜阁,在那个人的怀抱里颠鸾、倒凤!”
林妙香气得浑身发颤,抓过一旁的凉茶却往凤持清的头上泼了下去,“痛苦的人不是只有你,凤持清,你不要一面说着不需要回报的话,一面又来责备我的冷漠。从头到尾,你的付出对我而言都是一种负担,从来都是!”
茶很冷。
从头上缓缓流下,流到眼睛,像是灌入了心底。
凤持清忽然安静了下来。半日,缓缓道,“原来如此。”
他转过身去,像是一瞬间就老去了一般,脸色如远山寒冰,白得令人心惊,眼里却似坠落的星辰,暗淡无光。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来。
屋外的天光,一点一点地泄露进来。晴空红日下,连空中的尘埃都看得真切。
唯独凤持清的表情,却模糊一片,像极了江南烟雨时,那氤氲雾气中的旧灯笼,看似飘逸,风一吹,就是破碎,消失。
“以后,你再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负担了,你爱什么人,放不下什么事,眼里装不下什么,都没有关系了。”他的背影有些瘦削,有那么一瞬间,林妙香几乎要以为自己可以看见他后背上高高隆起的蝴蝶骨。
手里的茶杯滑到了地上,林妙香闭起了眼,“持清,你不觉得,你变了么,现在的你,真的让我陌生。”
凤持清像是笑了,可惜背对着屋内,林妙香看不清楚。
只觉得他紫色的纱衣蝴蝶般地快要飞了起来,整个人,轻飘飘地立在这天地间,无根,易无萍。
许久,凤持清的声音幽幽响起。
“香香,你只是习惯了我以前那般宠你,包容你,不愿意伤害你,纵使有什么苦,我都往心里咽去,从来不肯让你烦恼。”
“只是事到如今,你累,我也累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整个身心都去疼着你,爱着你。以前我总是在问你疼不疼,痛不痛,几乎都快忘记问我自己,疼不疼,痛不痛。”
“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很沉,很沉,沉到我用尽我一生的热情甚至生命,都快要承受不过来。只是,你若要我再像以前那样,万事都由着你,真的不可能了。”
“原谅我。”
门,轻轻地合上。
那个背影,从头到尾,再没有回头。
那个曾经为了一个林妙香而颠覆了天下的男子,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容颜,虽然眼里的温柔依旧,却不再只停留在一人身上。
凤持清淡淡的话语还回荡了房间里,“林妙香,我曾经以为付出了天下便可以得到心中的女人,然而现在,我终于明白,要得到一个女人,必定要先得到天下。”
床边的茶杯碎了一地,这么好的茶杯,可惜了。
林妙香垂下眼帘,俯下身去,想要将那些碎片捡起来。身子一歪,却倒了下去,瘦削的身子在茶杯碎片上生生滚了一圈,却再也感觉不到疼了。
青色的瓷杯,红色的鲜血,惨白的肌肤,幽幽然清冷的日光。
窗外,几朵暖色的菊花在墙角下摇曳,淡淡嫩嫩的颜色,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一阵若有若无的丝竹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婉转悠扬,嘈嘈切切。
秋光正好,欢情正浓,林妙香却是放弃似地躺在了地上。
身下的剧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些带了浅浅忧伤的话,依稀回荡在脑海。
原谅我。
凤持清最后的话语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几乎快流下泪来。
我原谅你,那谁来原谅我。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似是铁器一类的东西砸到了地上,就连余音都显得刺耳,然后就有一大摊还在冒着热气的水从门缝下面,流入了房间。
林妙香歪着头看着门口,很快就看到有人推开门,拿着抹布在地上擦着,擦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来,看见了林妙香一脸颓丧地躺在床边的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她惊叫出声。
尖利的叫声几乎快要刺破屋顶。林妙香无可奈何地张了张嘴,“你先出去。”
“是……是……”来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生怕跑得慢了,躺在地上的人,就换成了她。
林妙香看着她匆匆跑去的身影,苦笑一声。那人离开得十分慌张,连门都忘了关上,此时正是白天,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然后轻而易举地就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觉得有些羞耻。
用手撑着地面,费力地站起身来。后背疼得都快失去知觉,不知道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林妙香站起来后,又蹲了下去,一点一点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茶水很凉,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知会不会更冷。
门外探了一个头进来,大大咧咧地嚷道,“丑女,听说你住进皇宫里来了,可气派了,想不到你居然……”(小说《傻妇》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