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再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正睡在银若宸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他身上滚烫的体温使得她全身都热烘烘的。
寒菱惊得坐了起来,脸微微发烫。
”醒了?“银若宸似乎早已醒了,睁着眼睛淡然问道,脸上却带着丝倦意。
寒菱点点头,望着他出神!
是不是昨晚“搔扰”了他,害得他没睡好呢?
像看出了她的疑问般,银若宸瞄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昨日整晚浑身冰冷,手脚不停地发着抖,睡着了还在梦中叫着冷,无奈,只好大义献身,把她搂在了怀里,岂图给她一点温暖。
哪知她的身体一挨着自己的热体便再也不肯离开了,一晚上拼命地搂着他,掰都掰不开,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她抱着,连翻个身都怕惊扰了她的梦,这样一来,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实则他心思深重,回想着一鸣道长讲述的秘密,疑点重重,思绪翻飞,难以入眠!
天刚放亮,银若宸就带着寒菱和一鸣道长师徒俩下山去了,临行时,一鸣道长一把大火烧掉了寒阳寺,寒阳寺历经二个朝代湮灭在灰烬中,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残酷!
银若宸因为自己一夜都没睡好,寒菱深感那是罪孽深重。
次日清晨,冒着晨霜去后花园采摘了不少新鲜的怀杭菊,清冼干净,准备给银若宸泡杯热茶,清清神,消消火。
寒菱轻哼着歌,端着紫砂壶,步履轻盈地朝殿寝中走去。
一抹红色的身影堵在了她的面前。
寒菱抬起头,寒柳满脸冰霜地站在面前。
“践婢,你怎么会认识青阳哥哥的?”寒柳冰冷的眼神带着猜忌与寒霜,凌厉地问道。
寒菱听得直皱眉,没好气地问道:
“寒柳姐姐,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哟,青阳哥哥是你的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王爷的丫头,将来会是王爷的妾侍,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子来质问我呢?真的好不明白呀。”
寒柳的脸顿时红了,怒声道:“你这践婢伶牙俐齿的,青阳哥哥是我的哥哥,我当然要关心她,你呢,王爷的小跟班,勾引王爷不算,还要去勾引青阳哥哥,青阳哥哥可是我的人,不允许你去勾引他,如若不听劝,我绝不会饶恕你。”
寒菱一听,不禁大笑起来道:
“寒柳姐姐,你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瞧到我勾引过青阳哥哥了?还有青阳哥哥是你的什么人?哥哥,不是吧,他姓苗你可姓寒呢,恐怕不是哥哥那么简单吧,我猜会不会是情郎或是相好吧?”寒菱故作沉思状,歪着头,眼神里满是嘲讽地说道:“你说,要不要我给王爷说说成全你们如何?"
寒柳听得心虚,杏眼圆睁,恼怒地冷声喝道:“胡说八道,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告诉太妃娘娘把你从王爷身边赶走,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寒菱一听,嘻嘻一笑道:“哎,我倒巴不得你去告状呢,要是太妃娘娘把我赶走了,我可正好直接去找青阳哥哥了,青阳哥哥长得又俊,又温柔,还很体贴人,若青阳哥哥肯瞧上我,那可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说完特意晃了晃自己丑陋的脸。
寒柳脸色苍白,气得花容乱颤,顿时怒向胆边生,猛地走上前趁寒菱不注意时“叭”地狠狠扇了寒菱一巴掌,怒骂道:“践婢,没有羞耻,也不知道害臊,今日给你个教训,以后若再敢靠近青阳哥哥,准让你生不如死。“
”砰“地一声,寒菱一只手端着的紫砂壶被她的一巴掌震得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起来。
靠,又被她打了一巴掌,寒菱顿时火大如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岂能让你再三欺负?
当下忍住痛,冲上前去,趁势抓着寒柳,敏捷地伸过手去,狠狠地还了她清脆的一巴掌,寒柳始料不到寒菱竟会还手打她,一时头晕脑胀,差点摔倒在地,待她回过神来,怒不可歇,冲上去揪着寒菱的头发狠狠打了起来。
寒菱一只手犹捧着菊花,哪料到寒柳会玩命地过来打自己,立时处于弱势,被寒柳推得踩到了地下的紫砂壶碎片,脚底一滑,重重摔倒在地,菊花撒了一地,手刚好被扎在紫砂壶碎片上,鲜血顿时如注。
寒菱头嗡嗡地响着,刚要伸回手去,一只绣花鞋踏上了她的芊芊玉手,使命全力地踩踏辗转着,紫砂壶碎片直扎进肉里,立时寒菱痛得脸色发白,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殿寝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丫头婆子,全都幸灾乐祸地瞧着,无动于衷。
“住手,放肆。”一声暴怒的断喝声传来,众人回头一瞧,只见银若宸正紧握着双手站在人群里,满脸怒色。
原来银若宸刚从外面回来,便见寝房门口围了许多嬷嬷和丫头,似乎听到打斗声。
当寒菱痛苦的惨叫声时传来时,心中一紧,忙走近一瞧,不由怒火冲天,寒菱的手正被寒柳用力踩在脚下辗转着,手下面全是碎片,沾满了鲜血,当即怒不可歇,断喝一声,忙一把推开了寒柳。
寒菱趴在地下,小手痛得失去了知觉,额头上全是冷汗,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浑身抖动着。
银若宸弯腰拿过她的小手一瞧,顿时暴怒如雷,立即吩咐丫头去叫御医,抱起寒菱就朝寝房走去。
寒菱睁开眼睛瞧到了银若宸,杏眼中闪过一阵惊喜,叫了声”王爷“,便无力地垂下了头,怎么也没想到寒柳会如此丧心病狂,如此没有人性!
御医匆匆赶了过来,瞧着寒菱的手摇了摇头,细心地给她清冼着肉里的碎片,光碎片就清冼了整整一个上午,待上药,包扎好,已是正午时分了,寒菱痛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不想让银若宸瞧到后更加生气。
御医走后,银若宸沉着脸问寒菱道:“你说说,为什么会和寒柳打起来?”
“奴婢不知道,奴婢刚从后花园采摘怀*回来,寒柳就堵住了奴婢横加责骂。”寒菱泪眼汪汪地说道。
银若宸沉吟着瞧了她一会,似在想着什么,忽然朝门口唤道:“寒柳,进来。”
“是。”寒柳正在厢房里惴惴不安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银若宸的叫唤忙低头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王爷。”
“起来,本王问你,今日为什么要打小草?所为何事?”银若宸暗沉着脸厉声问道。
“回王爷,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旨意教导小草,谁料她不仅不听教导,反而恶语相向,出口粗言,奴婢实在气不过才动手教训她的,请王爷明示。”寒柳无限委屈地娇声说道。
“胡说,分明是你拦着奴婢辱骂,先动手打人的。”寒菱摸着红肿的手反唇相讥道。
“你不听管教,还出言污辱我,我当然要教训你。”寒柳理所当然地说道。
“住口。”银若宸铁青着脸,面向寒柳质问道:"管教?你怎么能随便管教本王的小跟班呢?谁给了你这个权力?是不是哪天你还想着要来管教本王呢?"
寒柳脸色一白,银若宸眼里迸射出的寒光令她不寒而粟,可她不甘心,王爷这是分明在维护那个丑丫头嘛!想了想,壮起胆小声地说道:“王爷,奴婢这是在替太妃娘娘教训她,她粗鄙不懂规矩,奴婢可是为她好。”
“哟,啧啧,你这理由很不错嘛!“银若宸忍住心头愤怒砸着舌头,面露冷笑地说道。
寒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
“放肆,大胆之极。”银若宸猛然断喝道,“这里可是东寝宫,不是春晖宫,你竟敢拿太妃娘娘来说事?这里可是本王说了算,谁敢不听本王的话,本王就会立刻把她赶走,容不得她人来放肆。”
银若宸平生最讨厌有人拿太妃娘娘来要挟他,更何况还是一个他并不情愿留在身边的丫头。
寒柳的脸变得灰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手心都渗出汗来,忙忙说道:“奴婢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哼!你还知道罪该万死?今日本王明明亲眼瞧见你对小草辱骂伤害,竟还口口声声说是管教她,小草是本王的小跟班,只有本王才能管教她,哪能轮到你来管教?”银若宸冷冷地说道,负手往前几步,冷眸盯着寒柳严辞厉色地说道:“你给本王记住:你,只是东寝宫的一个丫头,本王只是为了给太妃娘娘面子才留下你在东寝宫的,如若你兴风作浪,搬弄事非,本王即刻就把你给赶出去,你给本王好好记着,若安份守已就罢了,如若再出现此类事情,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完朝她怒喝道:“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别再让本王瞧到这类事。”
寒柳头“轰”地一响,眼前发黑,一时心如死灰,银王爷如此厉声责怪她,让她如坠入了千年冰窑般透心凉,似乎所有的前路都破灭了,跌跌撞撞地回到厢房内,趴在床上,手拧着被子,泪如雨下。
又是这个丑女小草,实在弄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王爷对她如此上心,她面容丑陋,王爷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可看王爷对她的精心呵护,那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的,这其中到底会有什么古怪?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丑女小草!她恨恨地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