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瑞姑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寒柳走上红色拜毯跪拜在地,虔诚地行了两辑三叩礼,还特地拜了三拜,大声恭敬地说道。
说完揭开放在旁边托盘上面的红绸,露出一块血红色的”寿“字形稀有古玉来,泛着莹莹血光,一看价值不菲,这下众人都惊讶了起来,一个丫头竟能拿出这么稀有的东西来,确实罕见!
大多下人都是借着拜寿的名,无不是冲着那份回礼来的,礼物全都平常,只要有就行,长辈都不会去计较,毕竟是下人,收入不高嘛!都是笑笑而已!
“好丫头,有心了,赏。“瑞姑姑眯着眼睛打量着寒柳,早就听李嬷嬷说过了,这丫头可是太妃娘娘送到银若宸身边的。今日一瞧,果然天生丽质,比起一般丫头来要聪明伶俐许多。
李嬷嬷递给寒柳双份回礼,寒柳恭敬地双手接过后,退了下去,经过寒菱身边时,鄙夷地瞧了她一眼,面露得意之色。
寒菱瞧到太妃娘娘眼角含笑,赞许地朝寒柳点了点头。
羞愧不安的低头无语起来,此时如若身边有条裂缝,她一定立马遁走了。
“公主,所有的下人都拿到了回礼,还有一个没有来拿呢。”李嬷嬷附在瑞姑姑耳边低声耳语道。
瑞姑姑的眼睛朝银若宸身旁垂头站着的寒菱望来,见到寒菱的神态,大概明白了几分,忙笑笑道:“小草丫头,你过来。”
寒菱听到瑞姑姑的叫声吃了一惊,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朝她身上望来。
寒菱的心咚咚跳着,其实各宫娘娘赏赐给她的礼物也挺多,只是没有想到这茬,也没带在身上,可眼下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总不能太丢人现眼吧!
没办法,咬了咬牙,她解下手上的玉蜀来,这个玉蜀似乎是她记事起就戴在手上了,并不名贵,玉质平常,即使在戏班最困难的时刻,娘也坚决不允许当掉它。
“奴婢小草祝瑞姑姑笑口常开,天伦永享!”寒菱低头慢慢走过去,跪在拜毯上二辑三叩首心虚地说道。
“好,好,孩子,快起来。”瑞姑姑笑呵呵地说道。
寒菱谢了恩,站了起来,双手递过玉蜀,小声说道:“瑞姑姑,奴婢家贫,没有准备厚礼,只有一个玉蜀送给瑞姑姑了,请您莫嫌弃。”
瑞姑姑愣了下,其实叫她过来,只是想平等地给她一份回礼,并不是在意她的寿礼的。
当下明白过来,慈爱的一笑,刚准备让她收起寿礼。
可寒菱手上的玉蜀猛然跃进了她的眼睛,只有一瞬间,瑞姑姑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敢相信似的!
她揉了揉眼睛,整个大殿白蜡如炬,青天白日的,再老眼昏花,她也看清了那个玉蜀!眼睛瞬间浑浊起来,望着眼前的小人儿,浑身僵硬,连手都抖动起来了!
寒菱等了好久,没有听到瑞姑姑的声音,羞愧得低下了头!这样的礼物太丢人现眼了,根本就不应该拿出来嘛,没有就没有了,也好过这样被人瞧不上眼,惹人嘲笑了。
慢慢地垂下了手,准备收回来。
一只温暖如春的手捉住了她缩回去的手,那手很温暖,虽然布满了皱纹,似乎还在抖动着,可却是那么轻柔。
寒菱奇怪地抬起了头。
“孩子,这个玉蜀是你的吗?”瑞姑姑拉着她的手,神情激动地问道。
寒菱不明白瑞姑姑的意思,只是羞愧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回姑姑,这只玉蜀从小就配戴在奴婢身上,从没有离过身,今日奴婢没有备下礼物,只好拿它送您了,要不,奴婢改日买了贵重的再送给姑姑,好么?”
瑞姑姑眼中忽然涌起一层闪亮的泪花,激动得语无伦次,高声连叫道:“好,好,老身喜欢它,这是老身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说完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中的玉蜀,爱抚着,仔细端详着。
”咳,咳。“李嬷嬷扫视了眼大殿上的人,忙清了清嗓音在瑞姑姑耳边低语了几句,瑞姑姑顿时醒过神来,脸上恢复了庄重威严,不动声色地朝寒菱说道:”很好,很好,孩子,你有心了,这个礼物很好,老身喜欢,赏。“
李嬷嬷忙递给了寒菱双份回礼,寒菱惊鄂之余,只得接过退了下去。
整个王府的下人,只有寒菱和寒柳得到了双重的回礼,寒菱几乎不敢想象,她的玉蜀比起寒柳的珍稀古玉来简直有天壤地远之别,可她也得到了双份回礼,只能说瑞姑姑是在给银若宸面子了!
就在此时,阵阵马蹄声传来。
“报,皇上驾到,银王爷接驾。”几个御林军从马上滚落下来,在外高声宣叫道。
银若宸和银亲王扶着瑞姑姑忙迎了出来。
顿时银王府大门洞开,所有人全都站在正殿大门前相迎。
寒菱抬头一望,吓了一跳,好个气派场面!东大街上二旁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御林军。
宋元帝正率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向银王府而来。
这绝对是一支庞大的队伍,其中御林军精壮旗校八百余人,有五百人专管护卫宋元帝所坐的舆辇,有三百人专管摆执驾仪及承担寿礼等职责。还有扈驾官军百余人,执武陈驾仪用了百余人,驾前驾后各有上百武官,驾左右各有上百大内密探,把宋元帝紧紧地围在当中,真可谓万无一失。
寒菱看得惊诧万分,想起上次他微服私“玩”,虽有随从,绝不如此夸装。
他到底是来祝寿呢!还是来示威呢!
如此包装,只能说他畏惧银王爷,心存顾忌,否则不用如此大张旗鼓了!
虽然各式丰盛的寿礼,排满了整个东大街,看似恩宠无限,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步辇渐渐近了!
寒菱瞧见宋元帝蟒袍加身,尊贵无比地端坐在步辇上,目不斜视,一付正人君子样。
他君临天下的威严无处不张扬着,比起那日晚香楼所见,简直天上地下,相距甚远!
宋元帝步辇停稳在王府门口。
“臣等恭迎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银王府在银若宸的率领下,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参拜声响彻云宵。
“平身。”宋元帝威严无比地说道。
寒菱眼见他道貌岸然,人摸狗样地在前呼后仰的侍卫簇拥下来到了瑞姑姑面前,忙低下头去,低头的瞬间瞥见太妃娘娘一道严厉探究的目光朝她射来,寒菱心知肚明,只是低下了头,默然。
“老寿星,快快请起!“宋元帝忙和颜悦色,面带恭敬地说道。
“谢皇上。”瑞姑姑久病未愈,喘吁吁地回道。
银若宸和银亲王慌忙起身搀扶起了她。
此时诺大的银王府内全严戎备,所有祝寿的达官贵人,上至官宦之家下至商贾妖流,全都从侧门而入,流水席内外有别,摆满了西侧大街整整几条长街。
随同宋元帝的有护国公刘尚卿、成国公朱孝忠、京山侯崔永元、大学士夏言……,同时,在宋元帝身边近侍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一身道服打扮的人,那就是由护国公推荐、新近得宠的道士陶仲熏。
银若宸和银亲王搀扶着瑞姑姑朝正殿而去,行完仪式,就朝王府正中的别院馆走去。
寿宴设在王府的别院馆内,淡雅相宜,动静相结合,既能欣赏王府园内风光,又能望到戏台,风景独好!
众人一路上陪着宋元帝说说笑笑,不时能听到他爽朗的大笑声!
宋元帝似乎兴致颇高,不时恭敬地询问着瑞姑姑的身体状况,时不时地提点着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语。
气氛随和融洽!
圣驾一行行至王府中线主轴典寺屋时,忽然有一股旋风总是绕着圣驾来回地刮。
宋元帝一见疑惑不已,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股风的诡异。
“道士,此风怎么回事?主吉或凶呢?”宋元帝心下生疑便朝身旁的道士陶仲熏问道。
寒菱朝那道士瞧去,却见他骨骼清瘦,眼光精练,满脸红光,益气风发溢于言表。
只见他默默地算计了—下后,回答说:“回皇上,此乃主火也。”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
寒菱见此处是个穿风口,旁边几所殿宇偏东北向,有股风确实不足为奇,只是今日或许人多,或许将要变天的缘故,这股风确实有点邪气,流边的时间颇久而已。
宋元帝一听说又要着火,心中不免恐慌,曾记得十年前,后宫也曾招火,当时后宫嫔妃死伤无数,而当时的王皇后也是丧身在火海中,不久后先帝便病逝了。
“可有何法避免?”宋元帝忧心忡忡地问道。
“回皇上,火终不免,可着人严护圣驾。”陶仲熏沉吟着说道。
寒菱听得暗暗好笑,现在时值隆冬,天气干燥,若真有火,理当防备才是,单单护住圣驾,难道全天下的人命都不算命了,徒有皇帝一人的命才是人命么?
“皇叔,你以为呢!”宋元帝扭头问银若宸道。
银若宸朗声一笑说道:“皇上,此乃自然现象,大可不必惊慌。”
陶仲熏脸色暗了暗。
寒菱在旁悄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