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听得这儿,愣了下,都道酒后吐真言,这冯公公说的这些话性价比还蛮高的呢!
冯公公说话间又朝嘴里灌了几口酒,语句更是不成调了。
寒菱呆愣了下,抢过他的酒壶,朝假山上丢去。
“哎哟!你这败家玩意,那可是咱家的命根呀!”冯公公见寒菱丢了他的酒壶,顿时如摘了心肝般哭将起来,边哭边朝假山上爬去,可他步履蹒跚,爬了几下,都跌了下来。
“求求你,把酒壶给咱家吧。”他凄惨地瘫在寒菱面前,号啕大哭。
寒菱听得心中悲戚,想他一个公公,孤单一人,偶尔不喝下酒,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可他酒后乱说话,迟早都会闯出祸来。
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跟他捡起来。
“冯公公,酒壶,我可以给你,但你今日不能再喝了,我若给了你,你要乖乖听话,回房里去。”寒菱半诱哄半斟酬着说道。
冯公公一听说有酒,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咱家都听你的。”
寒菱见他眼中眨着一点希冀的光,不忍拂他的意,便爬上山坡把酒壶捡了起来。
“这酒壶可在我手上,你若听话,等下我就还给你。”寒菱高举着酒壶在他面前摇晃道,馋得冯公公双眼都直了。
寒菱忍住笑,说道:“公公,我扶您走吧!”
冯公公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才走二步,就摇摇晃晃欲倒下去,寒菱便扶了他朝他房里走去。
待寒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扶着他回到卧房时,冯公公早就抢过寒菱手中的酒壶又喝了几口。寒菱把冯公公放到床上,给他换了一身干净外衣,盖好被子,正欲离去,却见冯公公一把抓住了她,像个孩子似的说道:“酒,酒,给咱家酒。”
寒菱心中酸涩不已,想想自己的处境,曾经最亲密的寒柳姐姐如今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酷无情,一时心中惨然。
忽然觉得她的愁决不亚于冯公公!眼见他如此难受,不如让他一醉方休,解他烦恼!
且现在是呆在房内,也不怕被外人听到,若不把他灌醉,恐他还要出去喝酒惹祸,不如让他醉倒,待酒醒后再言明要害。
“好,你等着,我给你倒酒来,不醉不归。”寒菱一咬牙说道,说完拿过酒壶,在冯公公房中搜到一坛美酒,倒了二大碗,递给冯公公一大碗道:“公公,拿着,今日我陪你醉。”
“好!”冯公公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来,冯公公,我敬你,望你抛掉烦恼,忘掉小桃红,斩断情丝,从此一醉方醒后,好好生活着。”寒菱大义说道,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刺鼻的亲辣味沧得寒菱眼泪鼻涕直流。
冯公公一听说“小桃红”三个字,顿时像触了*般哀号起来,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涕泪横流。
寒菱听得心中烦燥,不由一摔酒碗,怒吼道:“你个死公公,不就是个女人吗?要死要活的,还像不像个男人了?”
猛然想起他其实真算不得个男人,又改口道:“你究竟还像不像个人了?就你有哀愁吗?普天之下,谁没有愁苦,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要死要活的,那不了得。”
寒菱这一大吼,把冯公公吓了一跳,他睁着迷离的双眼望着寒菱呵呵傻笑道:“丑丫头,你也有烦恼么?”
“废话,老娘怎么会没有烦恼?”寒菱一把抢过他的酒碗,斟了满满一杯,指着自己的脸,朝冯公公说道:
“公公,你看,我这付丑脸,没有男人会喜欢,将来都没人要,孤家寡人一个,你说我惨吗?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惨呢?”
说完猛地连喝了几口酒。
冯公公一听,也对,一把抢过她的酒碗过来,嘿嘿 一笑,道:“你这丫头也是命苦,公公,我敬你!”说完正欲仰头一口喝下,寒菱猛地又夺过来,说道:
”公公,我没人疼,没人爱,只有一个娘疯疯颠颠的,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姐抛弃了我,青阳哥哥也不爱我,你说我不惨吗?“
说完抢先猛喝了一口。
”不对。“冯公公忙抢过酒碗说道,”你不是跟着王爷吗?王爷会对你好的,这小子,我可瞧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有几分心思的。“
寒菱不听则罢,一听则想起了前晚被他轻溥戏弄的事,心中更难受了,夺过酒碗又喝了一大口,说道:”你个死太监,懂个屁,他妻妾成群,哪会看得上我这种丑女?他那是戏弄我,把我当猴耍啊!“
”是吗?有可能哟。“冯公公眨巴着眼睛,双眼盯着酒碗,冷不妨抢了过来,一饮而尽,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命也真够苦了!“
说完笑中带泪,又想起小桃红来,更觉心中悲惨,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寒菱无比难受,抢过酒碗斟了一满杯,一饮而尽,只觉胃里面似火烧般,浑身轻飘飘的,望着痛哭失声的冯公公,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冯公公痛哭起来。
房里二人抱头痛哭!其情形之惨,之悲壮,令人唏嘘!
确切地说,寒菱是被沏骨的冷给冻醒的,她睁开眼睛,耳内是一片尖锐刺耳的叫声,面前金光闪闪,身上感觉像散了架,火辣辣的痛。
”践婢,你干的好事!“冷厉的声音传来,寒菱惊得坐起来,抬眼望去,太妃娘娘那冰冷阴森的脸跃入了眼帘。
怎么回事?
寒菱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湿透了,头发的水顺着额头滴下来,很快就成了冰块,手脚已经冻麻了。
”娘娘,奴才知错了,请饶了奴才吧。“冯公公余酒未酒,舌头打着卷,大声哀求道。
‘冯公公,你身为后院的总管,却行事不端,与个婢女勾勾搭搭,成何体统!“太妃娘娘阴沉着脸厉声说道。
寒菱茫茫然地掉头望了望身旁跪着的冯公公,不知所措。
不是喝了几口酒,好像醉了,然后,实在太累了,睡过去了么?怎么回事?
头,痛得厉害,眼前人物重叠交错着。
这是什么状况?
“践婢,你干的好勾当?该当何罪?”太妃娘娘厉声朝寒菱喝道,“本宫早就说过,谁若不识大体,败坏了王府的名声,本宫绝不轻饶。”
完了,寒菱眼望着冯公公全身温透的狼狈样,酒意消退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点,这才预感到大事不妙,显然她和冯公公是被她们用冷水泼醒的。浑身不寒而粟,傻傻地坐在地上。
“哼!"寒柳冷哼一声,面露一丝得意的冷笑,大声朝寒菱喝道:”践婢,你好大胆,才刚罚了你,又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竟敢在王府喝酒,还勾引冯公公,该当何罪?“
勾引冯公公?这从何说起啊!他一个太监,犯得着勾引么?寒菱莫名的望着寒柳,说道:”寒柳姐姐,我从杂役房冼完衣服回来,在路上遇到冯公公卧倒在假山边,便把他送回了房,就这样啊!你说的,真不明白。“
”放肆,狡辩!“寒柳指着寒菱,冷冷地喝道:”你若只是送他回房,怎么会睡在冯公公床上?还抱在一起。你瞧,这满屋的酒味。“
寒柳边说边嫌恶的捂着了鼻子。
什么啊!寒菱听得寒柳这么说,越听越糊涂了,因心情苦闷,不小心喝了点酒,竟然会跟冯公公睡在一个床上了?可素什么都想不起来啊!瞧了眼诚惶诚恐的冯公公和这一屋子主子奴才兴灾乐祸的表情,看来今日是被她们抓了个正着,怕是凶多吉少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妃娘娘借故要把自己整走了,也真难为了她们的良苦用心了!想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走就走,她还不稀罕做这个小跟班呢!
“回太妃娘娘,奴婢只是看冯公公可怜,才把他搀扶回房的,并没有什么图谋不轨,更何况,他一个公公,勾引他作甚呢?”寒菱不服输地说道,就算是走也要走得清清白白的。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和冯公公喝酒乱性,却还说得理所当然。”秋雨言语讥讽地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
喝酒乱性,好大的罪名哟!寒菱听着这话,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大胆践婢,败坏王府名声。”太妃娘娘冷笑连连,厉喝道:“你不光行为恶劣,还巧言善辩,满嘴胡言,本宫就不信这个邪,还治不了你这个丑丫头。”她眼露凶光,脸罩寒霜,猛地喝道:
“来人,给本宫把她吊起来狠狠地打,打死本宫负责。”
“是,娘娘。”
立即上来二个凶神恶煞的面生的家奴。
我就这样被她们打死吗?寒菱的脑海里闪现出那日在竹林里撞到的那个女尸,很明显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如今这种惨况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吗?不,不要,就算是死,也要拼力一博!
想到这儿,寒菱葛地站了起来,借着酒尽,大声朝那二个走近的家奴喝道:”住手,哪个不怕死的,敢动我?"
正欲动手的二个家奴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丑女会如此大胆,想到她毕竟是王爷的跟班,而王爷和太妃娘娘虽是母子,可母子情份似乎并不深厚,而且听传闻说是面和心不和呢,当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