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听得这弦外之音,惊诧莫名,不由犯了嘀咕,她能关照她么?应该反过来才对呀!
可她肚子实在太饿了,哪顾得去想其它,忙端过酒杯,一拍胸脯,堂而皇之地说道:“好说,好说。”
说完仰头一口喝下美酒,伸手把那个盯了好久,早已垂涎不已的鸡腿一把撕下来,大冽冽地吃了起来。
那吃相恐怕要吓坏神!旁边站着的丫头都偷偷地抿嘴笑着。
齐庶妃殷勤地不停地夹着菜,寒菱狼吞虎咽,斯文扫地,全不顾形象地大吃了起来。
不到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饭就被寒菱一扫而光了。
酒足饭饱后,寒菱摸着浑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醉眼迷离地看着齐庶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多谢齐妃娘娘盛情款待,奴婢担心王爷有事找,不敢久留,就先告辞了!”
齐庶妃眼见寒菱要走,忙站了起来,笑道:“妹妹,王爷既随时都要找你,姐姐也不敢多留你了,以后常来姐姐处走动走动,你呆在王爷身边,有什么能关照姐姐的,请妹妹多留些心思,姐姐自当感谢不尽。”
寒菱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附和应允道:“放心吧,姐姐,小草虽然人微言轻,却也懂得思恩图报,娘娘对小草的好,小草可记得呢,若娘娘有事情吩咐,只管差人跟小草说一声,小草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庶妃听得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称谢!
寒菱被起先领着她进来的那个丫头带着朝外面走去。
一阵冷风吹来,寒菱打了个哆嗦,头脑清醒了不少,心中满腹狐疑,这齐妃娘娘搞什么名堂呀?她一介小跟班能有什么能耐呢,用得着如此费心吗?
刚走出后花园,她便把身边领着她的那个丫头打发走了,这里的路她完全认识了,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跟齐庶妃来往过密,据她前段时间呆在王府的所见所闻,这王府的水深得很呢,她可不想卷入她们之间的是非争斗中。
穿过后罩楼,沿着长廊,朝东寝宫走去。
“小草,你好呀!”长廊的一个拐角处,走出来一个聪明机警的丫头朝她笑着打着招呼。
寒菱眨了眨眼,瞧着她,似乎眼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来她似乎是阮侧妃房中的丫头兰儿。
这个也不能得罪!
脸上堆起满面笑容,打着招呼道:“兰姐姐,好。”
兰儿嘻嘻一笑说道:“好小草,我正等着你呢,快,阮侧妃娘娘请你过去坐坐呢!”
等我?寒菱怔了怔,莫名其妙地盯着兰儿眨着眼睛。
”是啊!阮侧妃娘娘特地吩咐我在此地来迎接小草姑娘的,能得到阮侧妃娘娘如此重视,小草你可真是好福气哟!“那丫头笑眯眯地打趣道。
寒菱听得明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拍着兰儿的肩膀呵呵一笑道:“好姐姐,我刚刚用过饭了,不用劳烦娘娘了,娘娘的心意奴婢领了!”
兰儿一听,忙拖着寒菱的手,笑道:“娘娘早就知道你用过饭了,特地吩咐我来叫你过去坐坐喝喝茶的。”
寒菱愣了下,摇头笑着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请错了人?今晚王爷可要去娘娘那里过夜呢,你要请的人是王爷而不是他的小跟班吧。”
兰儿越加笑了起来,说道:“小草,阮侧妃娘娘特地吩咐我在此地等你,怎会认错人呢?来,跟我走吧,娘娘只是想请你坐坐,聊聊,并无它意。”
说完拖着寒菱的手朝后花园走去。
寒菱无奈,只好跟着她,再次朝后花园走去。
刚走出这后花园转眼间又走了进来,寒菱只觉滑稽可笑。
阮侧妃的寝宫是一座主殿,比齐庶妃寝宫要庄重肃穆许多,里面的布置也是淡雅相间,一看主人便是知书达礼,识文断字之流。
寒菱一时倒起了丝恻隐之心,阮侧妃生得天生丽质,有才有貌,如此好的一个人儿竟嫁给了这混蛋银王爷,虽说银王爷与她郎长女貌的,可银王爷妻妾众多,而且还没有正妃娘娘,迟早都要迎娶一位正妃娘娘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又能有多少爱来给予她呢?
哎!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女人的命真比纸还薄!正在暗自唏嘘感叹着,却已走进了正殿。
“娘娘,小草姑娘来了。”兰儿朝里面禀告道。
“请她进来。”里面传来阮侧妃温和而又礼貌的声音。
寒菱走了进去,却见阮侧妃身着狐狸裘毛的外氅坐在垫着厚实绒毯的榻上,庄重而又华贵。
“奴婢参见娘娘。”寒菱忙行礼参拜道。
“免礼,赐座。”阮侧妃微微笑道,优雅地用手指了指她身侧的坐榻。
寒菱瞧了瞧,这不是叫她跟她平起平坐吗,这可是无上的荣赐啊!
寒菱哪敢坐,只是站着,笑着说道:”娘娘,奴婢站着就行,有事请娘娘尽管吩咐!“
阮侧妃浅然一笑,和譪地说道:”本宫今日找你来,只是叙叙旧,并无它意,但坐无妨!“说完吩咐道:”看茶!“
立时有丫头端来热气腾腾的上等好茶。
寒菱只得靠着塌上斜坐了。
”你这许多时日跟着王爷走东走西的,辛苦了。“阮侧妃微微笑着说道,扭头朝旁边站着的丫头吩咐道:”端上来吧。“
寒菱不知所以,却见一个丫头双手托着个盘子走了过来,朝上面一看,好家伙,精致的托盘里面,放着几件用上好绸锻做成的精美女装,旁边还有个小盒子,想必是放着一些精美华贵的头饰了。
”草儿,你长时跟在王爷身边,瞧你穿着的这些衣服也太寒酸了,也怪本宫欠思量,没想细致,这些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绸料做着,柔软舒服,着色精美,很适合你穿,还有那些头饰,平日也要注意打扮打扮,女孩儿家哪个不爱美呢,将来还要找个好人家呢。”阮侧妃温言浅语道。
寒菱眨了眨眼,摸了摸头,傻笑道:“多谢娘娘抬爱,可奴婢已经有了王府的丫头服了,这些实在用不上。”
“那可不一样,你可是跟在王爷身边的人,经常要出去各种场合,可不能穿得太寒酸了,岂不丢了王府的脸。”阮侧妃神色庄重地说道,不容寒菱推辞。
寒菱无奈,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得收下了。
“齐庶妃的晚饭可丰盛么?用得可习惯?”阮侧妃话锋一转,忽然含笑问道。
寒菱暗暗心惊,她才刚从齐庶妃处出来,这阮侧妃就知道了,还特地派了人守在长廊处等着她,看来,这阮侧妃也不是个一般的人了,想当前,能与她一较高低的也就是齐庶妃了,其中的明争暗斗想必很复杂吧!
思及此,故意装傻,淡淡地回道:“齐庶妃的饭菜自然丰盛,奴婢感恩戴德呢!”说到这儿,瞧了瞧阮侧妃的脸色,话锋一转道:“齐庶妃饭菜虽好,却不及娘娘的打赏来得实在,娘娘秀外慧中,深得王爷赏识,整个王府的奴才都顶礼膜拜呢!“
这言下之意是齐庶妃再怎么勾引王爷都比不上阮侧妃深明大义识大体,在王爷的心里,齐庶妃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花瓶,而她阮侧妃才是被王爷尊重的女人。
果然阮侧妃听得她这么一说,立时脸上笼上一层春色,眉目带笑起来,可她只是面不露色地点了点头,道:”你呆在王爷身边,地位特殊,时时都要提高警惕,要明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心中都要有个底。否则到时出了事,被王爷责罚,本宫也救不了你。“
寒菱听得一愣,想了半晌,暗道:她这话玄外之意是叫自己洁身自爱,自重,不要收受贿赂之嫌么?可她刚刚赏赐给自己的又算怎么回事呢?只是转念一想,立即明白过来了,这阮侧妃很明显是要她除了她的赏赐外别人的一概都不要收,只要她一门心思为她效力就可。
好个精算盘,当她是傻子,你们之间争夺银王爷这匹种马,关她何事呢?
想到这儿,面不改色地回道:”娘娘教训得是,奴婢谨记在心。“
阮侧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兰儿道:”天色已不早了,你送草儿回去吧。“
寒菱一听,暗地里叫了声阿弥陀佛,谢过了阮侧妃,忙跟着兰儿回东寝宫了。
寒菱拿着阮则妃赏赐的衣物头饰回到东寝宫,到处静悄悄地,银王爷显然还没有回宫,秋雨亦不见踪影,寒菱把衣物头饰放下,打了个呵欠。
看来银王爷体谅她的舟车劳顿,今日是特地放她休息了!
“小草姑娘在吗?”殿寝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昏暗的宫纱灯下飘忽不定,浑浊低沉,腔调怪异的声音传来。
寒菱吓了一跳,忙朝声音望去。
一个身着黑衣黑裤,黑头黑脸,四十上下的妇人站在门口,朝她吡牙裂嘴地笑着。
“你是……?”寒菱满脸惊讶地望着她,实在不认得其人呀!
“小草姑娘,我是金庶妃房中的夜莺,奉娘娘之命特来请姑娘前去坐坐。”夜莺嘿嘿地笑着,露出满口黄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