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宸,请相信母妃,天下为人母者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儿安好的。”杨太妃诚挚地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慈爱与柔和。
可以这样说,银若宸的平静淡漠已经让她方寸大乱了,也让她心虚不已,可不管怎么说她养大了他,培养了他,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虽然培养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不,母妃,你只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欲望。”银若宸毫不留情地说道,“母妃,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一个如此可怕的女人,瑞姑姑有什么错,你却要毒死她,你的双手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吗?”
银若宸的双眼冷得可怕,紧盯着杨太妃的眼,恨恨地问道:“母妃,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是一个践种,为什么还要把我抢来,为了你的自私,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寒阳寺的僧人,寒家戏班的二十六条活生生的性命,这一切全是你操纵的吧!”
银若宸的眼里寒意深不可测,脸上毫无表情,杨太妃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她无比慌张地说道:“若宸,你傻啊!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如果不死,你的身世将会大白于天下,后果会是怎样?北冥国的朝廷最注重的是什么,血统,皇家的血统啊,那些人如果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还会让你活下来吗?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原本希望你能继承皇位的,可没想到宋祖帝那个死鬼临死时觉察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将皇位传给你,可你现在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而且只要你配合我,保准能让你登上皇位,古今成大事者莫不心狠手辣,你是男人,应该比我更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是母妃,你想过没有,你以为把这些可怜的人杀了,就能封得了天下幽幽之口吗?寒家班有什么错?她们根本不知道是你抢走了我,可你却把他们全部灭口了,你于心何忍?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那可是我的亲人,不仅如此,你还三番几次欲置赵香芸和寒菱于死地,其心之狠毒前所未有,你如此做法,欲置我于何地?”银若宸痛苦地问道,字字带血,双眼喷火。
“若宸,那个真与我无关,我真不知道那回事啊!”杨太妃脸色苍白,心虚地说道。
“母妃,十年前我曾问过你,问你是不是派人害死了香菱,可你矢口否认,当时我天真地相信了你,直到我查探寒家班的血案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可你到如今还不承认。”银若宸悲痛地说道,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御袍,对着杨太妃说道:“母妃,这块御袍是父皇在朝时炼狱组织穿着的朝服,如今永宁宫组织的人,他们的背后都是你发号施令的,你还能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说到这儿,满脸愤怒地问道:“香菱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可你却如此恶毒的对她,那日你竟然会指使人谋杀她,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竟然会利用我把她带到郊外,当着我的面活生生的就要砍死她,狠心地把她扔下了悬崖,你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狠?”银若宸痛苦得满脸发红,牙齿咬得咯咯响,朝着杨太妃狂怒地咆哮道。
“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杨太妃被银若宸眼底的怒彻底激怒了,大声怒喝道。乍提到香菱,杨太妃很快就失去了理智,王皇后柔弱娇美的面容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眼中的恨意徒添,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个践种早就该死了,我恨不得剐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如果不是那个践人,你父皇会如此冷遇我,如果不是那个践种,我怎么可能会流产导致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儿,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她本只是寄养在我家的表妹,朝中罪臣之后,是我母亲顾念她孤苦无依才收留了她,可她却使手段夺去了我的爱,这口气叫我如何能吞得下,如果不是她,我还需要去把你抢来吗,这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所以那个践人还有那个践人所出的践种早就该死了,我怎么能放过她。”
杨太妃被往日的仇恨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神里闪着血红可怕的光,她紧握着拳头,字字血泪地控斥着,银若宸被她可怕的表情震惊了,他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会因为忌妒而发狂到这种地步,他曾听宫人说过杨太妃曾经怀过一次孩子,可由于宋祖帝当时厚爱王皇后,她发疯撒泼,上吊自杀,因此伤了胎气,导致滑胎了,那次事件后,宋祖帝动了怜惜之心,后来又宠爱过杨太妃一段时日,就是那段时日,她怀上了“银若宸“的,银若宸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自从那次滑胎后,她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后来的怀胎那都是她装的,只为了欺瞒宋祖帝,直至劫持了赵香芸,抢下了她生的孩儿,瞒天过海,欺瞒了全天下人。
杨太妃喜得爱子的事确实让宋祖帝开怀了一段时日,只是后来杨太妃更加变本加厉地限制宋祖帝,屡次以死相逼要求赐死王皇后,使得宋祖帝心生厌倦,再加上杨太妃侍宠而娇,自私狭碍的胸性,更令宋祖帝气愤的是,她竟然染指当朝宋祖帝亲创的炼狱组织,后来炼狱中有一名宋祖帝的亲信,把银若宸这个秘密告知了宋祖帝,宋祖帝当时便气病了。
那日,他最后一次到杨太妃寝宫,问她:“爱妃,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朕厌倦你吗?”
杨贵妃神色惊慌地望着宋祖帝,摇了摇头。
“自私,恶毒,阴狠,还勾结朝臣,染指政事,姑念在你跟了朕这么多年,留你一条活命,你好自为之吧!”
宋祖帝冷冷地留下这句话后走了,直到临死也没再踏进杨贵妃的寝宫半步,一月后,便传来了当时的王贵人怀孕的消息,很快王贵人便直接被册封为皇后,香菱公主出生了。
香菱的出生使得宋祖帝欣喜万分,每日乐不可支,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宋祖帝日日夜夜陪着王皇后和香菱公主,乐不思蜀,那段时日成了宋祖帝最幸福的日子。
宋祖帝不喜欢银若宸,那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事了,毫无任何理由,就是自然地不喜欢银若宸,那时的宋祖帝根本还不知道那个秘密,可他,但凡瞧到银若宸,眼中的笑意就会褪去,脸色就会阴沉,有时觉得于心不忍,也会强作笑颜,然也只是疏于表面,并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直到宋祖帝知道那个秘密,他才明白缘由。
“母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吗?儿时,你常骂我是杂种,香菱公主也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消失了,父皇冰冷的眼神,只要他瞧到我的脸便会有种无比厌恶的表情,这些都使得我憎恨自己的脸,不该长有这么一付讨人厌恶的脸,我下定了决心,戴上面具,不再让别人瞧到我这具罪恶的脸,我既无颜面对香菱,更不敢去望父皇冷漠的眼,唯有戴上面具,把自己埋藏起来,才能活下去,我曾经以为自己生得很丑,丑得连父皇都讨厌,因此全天下人都讨厌自己,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是如此的悲摧,可母妃你却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一味地强求我去讨好父皇,逼着我去苦练各种功夫,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内心?”银若宸面孔扭曲,痛彻心扉地说道,“若不是寒家班的血案,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会自欺欺人的活一辈子,正是因为寒家班的血案让我查清了这一切,不知道那日是谁要故意透露给我知道:栎阳闹事的寒家班隐藏着我需要的秘密,我顺滕摸瓜,终是知道了这一切。”
银若宸悲苦的笑了,那笑在杨太妃瞧来却是那么的无奈与辛酸,杨太妃的心第一次有种断裂的感觉,从他出生养到如今,不能不说,其实她多少已经在他身上倾注了一些感情的,尤其当银若宸叫她母妃时,女性的母爱常常会使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关心他,因此她才会关心他的后宫生活,想要给他务色贴心的女人,也想他早日有自己的子嗣,可事与愿违,自他成婚至今,妻妾成群,却仍一无所出,这让杨太妃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杨太妃渐渐从仇恨中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
“若宸,其实我不是有意要杀害寒家班,你的亲人的,可我当时并不知道赵香芸就是你的亲生娘啊,要怪也只能怪她命苦,偏偏多管闲事,救了那个践人,还与那个践人母女相称,可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你娘的存在确实对你的身世是个威胁,北冥国的朝廷是多么重视血统,此事一旦被宋元帝知道,后果会是什么?轻则王爷的位置不保,重则杀头流放,你想想这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啊”杨太妃后怕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