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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额——”唐宅大门外,古东然刚把车停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古大哥,谢谢你载我回家,有话不妨直说。”
“夫人,您是不是对总裁有些成见?其实,总裁很好人,当年若不是总裁,海沙市可能会血流成河。苏先生被人买凶,也不单单是总裁的意思,苏先生真的不该去管一些陈年往事——”古东然说了一半,望了眼她身后,快速止住了话。
“小姐?你回来了。”身后不远处,桃姐步履蹒跚,正朝她走过来。
“古大哥,这事我们以后再说,谢谢你。”
“嗯,夫人再见!”古东然钻进前座,蝙蝠扬长而去。
回房的途中,桃姐一路都在嘘寒问暖,一番嘘寒问暖后,桃姐才想起什么似的,“小姐,苏少爷他前两天平安没事到家了,有没联系过你?”
苏温泽他果真没事!这消息不算意外,苏温泽福大命大,肯定没那么容易死。唐逐雀摇摇头,挽上桃姐的手臂撒娇,“桃姐,我俩都离婚了,他还找我做甚么。林阿姨的海鲜粥没你做的好吃,桃姐不如教教小雀怎么熬,下次小雀自己做。”
“好好好,不过要等下次,小姐你快打个电话给先生太太,桃姐现在就下楼给你熬——”桃姐满脸欣慰,笑容满面,细看之下,头上那些灰白的银发似乎更多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唐逐雀看着步履蹒跚,推门离开卧房的桃姐,眼角涩涩。桃姐,看在奶奶的份上,对她更是关怀备至,要一个年迈的老人家为自己如此操心,真是不该。
苏宅,白若玫的房间。
白诗韵坐在床沿边,看着半靠在蚕丝枕,握住手机,敲打着屏幕的女儿,满脸的忧心忡忡。昨天,罗医生突然约她见面,私下告知女儿半年前吸食过半个多月的冰.毒,但不到半年就怀了孕。半年时间,体内的毒素肯定还没排清呢。产前检查虽没大问题,但残留体内的毒素始终对孩子不好,强烈建议打掉。而且,女儿肚里的孩子竟然是继子的,这些事,都太让她措手不及。
几十年来,苏唐两家关系一向和睦,即便楚雅君偶尔不满地申诉女儿在苏家待遇不公,两家人也从未真正翻过脸,激烈大吵。继子是因为女儿腹里的孩子,才与他前妻离婚吗?如果,高家长子,高浩然知道女儿给他戴了绿帽,别说高苏两家联姻的婚事告吹,高家寻机发难,苏豪定又要再次大发雷霆,家无宁日。
“阿玫,别再玩了。阿泽他是不是因为你怀了孕,无奈之下才与小雀离婚?小雀她知不知道你们有了孩子?你俩究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何这些事都不事先告诉妈?”白诗韵夺过女儿的手机,担心地一一问道。
“妈,哥他是因为真不喜欢那女人了才跟她离婚,跟女儿怀不怀孕根本没半点关系。何况,那女人不也移情别恋了,刚跟哥离婚就改嫁进叶家,不知叶庭鹰给了他们唐家多少好处。这些事,是哥让我先瞒着你和爸,等我们感情稳定点再慢慢和你们说。妈,你别担心,这些事哥会处理好,女儿与哥没血缘关系,爸他肯定也不会反对我与哥的婚事——”白若玫拍拍母亲的肩膀,柔声安慰。
母亲的顾虑,无非是觉得自己成了第三者,担心唐伯父唐伯母,尤其是唐伯母借此事提出把质疑不满。本来她也有这样的顾虑,但没想到哥那么快就与那女人订立离婚协议书,那女人主动签下离婚书。现在,那女人已是叶太太,有夫之妇,与哥再无感情纠葛。事已至此,唐伯母还有什么权利再来追究她的不是——
现在,她只需要好好琢磨,想个适当的理由,与高浩然和平分手,之后,其它事都不用再烦心,等着嫁给哥,她倾慕多年的男人,只是这样想着,白若玫又笑开了脸。
“阿泽小雀他们两人十几年感情,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真是奇怪,妈还打算约小雀她出来谈谈。阿玫,你怀了你哥孩子这事,先别张扬出去,等妈细细想两天,再决定这孩子要不要。毕竟,你之前吸食过冰.毒,毒素对宝宝影响很大的,真要不得。”白诗韵听了女儿的话语,心安了些,但想起冰.毒的危害,马上又皱起了眉。
无论男女,吸食过冰.毒后,怀孕生下来的孩子很大机会留有后遗症,极有可能孩子大脑不健全,或是身体畸形,怎么想也要不得,但女儿怀孕已快四个月,不能做人.流,只能引产。而引产对女人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调养不当,或多或少肯定都会影响日后的怀孕。
“妈,你不用再想。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医生不是都说没事了,毒素量很少,没事的,哥他也同意留下孩子。妈,你先出去吧,我赶着换衣服,去见高浩然。”白若玫推推母亲。
“阿玫,高先生人真是不错,先别急着和人家摊牌说这些,要不,妈陪你去?”
“妈,不用了,你在的话,高浩然那个傻蛋还会说话麽?嘉良他晚点来接我,今晚哥答应陪我烛光晚餐,你跟爸不用等我吃饭啦。”白若玫打开衣柜,开始挑选着外出的裙子。
晚上八点,维也纳酒店的贵宾厅,高浩然怀揣着那枚价值九千万的粉色.魔法,粉钻项链,嘴角浮起傻傻的笑意。他今年已快38岁,不算年轻,早已希望,也迫切需要成家立室。
直至侍应生领着一抹酒红色长裙的女人过来,他才收起了嘴角边的傻笑,迎着奔过去,弯腰为女人拉开那张铺着大红色羊毛垫的沙发椅,“玫玫,你可来了,来来,小心点,酒刚刚温热好。”
“约我出来有什么事?”白若玫抚着小腹,换上一双粗跟的黑色宫廷鞋,小心翼翼地落座。
“玫玫,昨天医生怎么说?为何不叫我陪你去做孕检?”高浩然为她端了碗猪脚醋,柔声问。
白若玫看了看那碗黑糊糊的猪脚醋,以及男人温和的浅浅笑脸,眼角一丝轻蔑。这男人与其说是老实,不如说是愚蠢,愚蠢得她也不忍再继续欺骗下去了。
“玫玫,呐,这项链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猝不及防,高浩然掏出怀里那枚粉钻项链,递给身旁的女人,双手有点颤颤巍巍。
“什么项链?娃娃!好漂亮,你真的拍来送给我?”白若玫接过那个桃红的天鹅绒首饰盒,快速打开盒子,望着里面那枚浅粉色的钻石项链,双眼即时发光,露出盈盈笑脸——
高浩然点点头,那张憨厚,略显黝黑的国字脸微微露怯,几分紧张,他摩擦了几下手掌,才柔声问道,“玫玫,不如,不如我们早点结婚?你怀着孕——”
沉浸在喜悦里的女人愣了愣,马上收起如花似玉的笑脸,“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这,玫玫,你怀了我的孩子。”高浩然呢呢喃喃,嗓音带点慌慌张张。
白若玫把他的慌张神色看进眼里,心里更加轻蔑。除了空有高家长子的名分,这男人一无是处,没相貌,没胆识,没能力,没情趣,对着个女人,说个话还能紧张得结结巴巴,呸,真不争气!若不是他是爸妈为她千挑百选的所谓乘龙快婿,自己当初怎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谁说孩子是你的?!我要去找哥吃饭,这些菜你慢慢吃,这间酒店的猪脚醋不适合我胃口。”白若玫毫不客气地把那个桃红首饰盒放进手提袋,冷冷开了口。男人送的贵重礼物,不收下是傻子行为,这男人即便心存不满,估计也没胆子要回去。
“玫玫,那个,孩子,孩子不是我的?那,那是谁的?有次你醉酒后,我们明明在一起过夜。”高浩然跟着起了身,黝黑的脸庞涨得微红,有点结巴地问道。
“偶尔一起过过夜就能怀孕,那世界上的婴儿,儿童岂不是多得地球都装不下。高大哥,你觉得自己的床.上功夫过不过得了关,合不合格,能不能打六十分?我们分开吧,你这种男人不适合我!”白若玫冷着眼,望着面前那张稍显肥胖的脸庞,心里的轻蔑,鄙视越来越强烈。如果是哥,知道自己女人怀上别人的野种,绝对雷霆大怒,厉声喝问指责,而不是如此唯唯诺诺,不争不气的懦弱样儿。
她这些话出口,高浩然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着嘴,半个字再也发不出。
白若玫提上那个名贵的黑色鳄鱼皮手袋,大步走出那间贵宾厅,厅外伺候的两位侍应生对她微笑道别,“白小姐,您慢走!”
高浩然望着远去的大红色女人身影,连冲上前去质问的勇气也没有。他自知其貌不扬,虽是高家长子,勤奋工作,但父亲高耀从不看重他,反而对弟弟高健然十分看重。海沙市,部分女人,看在他高家大少爷,家财万贯的份上,偶尔也会投怀送抱,媚眼取悦,不过全是为了名贵礼物,以及打着嫁进豪门变凤凰的如意算盘。
白若玫,天生的大美人,万千男人的梦中情.人,却拒绝了众多追求者,只答应与他一起,两人一起大半年,相处得很融洽。白若玫偶尔挽上手臂,娇声撒娇着要买什么名牌手提袋,名贵首饰,也能让他偷偷乐上好几天。女人嘛,贪财没问题,他高家负担得起。白若玫好歹也是苏家小姐,与他门当户对,自然更没必要打什么嫁进豪门的算盘。
所以,得知白若玫怀孕后,他乐得简直睡不着,心想着,总算能娶个男人艳羡的千金大美人,扬眉吐气了。岂料,那女人腹中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很显然,他被人光明正大地戴绿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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