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青一把抓过飞雪的手腕,“你知道你这样叛国,到头来只有死罪一场。
只有彦青明白,她并不叫呼和飞雪,她本就是孤儿,却也只是从她记事开始就有了飞雪这个名称。
大概在投奔匈奴的时候改的名字。
想到曾经的点点,彦青最终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是自己的罪过才让飞雪变得这样的冷酷无情。
是自己亲手扼杀了这个原本像花一样生活的的女人。
可是当年的种种又岂是他能控制的,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那些不可预料的结果接踵而来,又有谁能够真正承受得了?
彦青满心的痛苦,眼前的女人就好像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的盯着他,苍凉的却不敢直面。
“又想用你那一招俘获女人的手段来对我?彦青,你别忘了,我是呼和飞雪,不是你记忆的那个女人。”
彦青握住飞雪的力道并不重,也许只是知道飞雪就是被严刑拷问满身创伤,有怎么忍心再粗暴的的对待她。
飞雪狠心的甩开彦青那新生老茧的手。“别忘了战场上是谁说过,从今以后,我们彼此不认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是这么多年以后再次见面,飞雪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年青涩的眼神,此刻的她倔强的从不低头。
当尊严被尽情的蹂躏,那么所剩无几的骄傲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手突然一空。彦青却沉默了好久。
望着不知名的东西发呆。
“飞雪,放下吧。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放你一条生路,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最后彦青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原本心里的担忧到了嘴边竟然变了别的意味。
而最敏感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只是苍凉的一笑,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终究还是一文不值。
“不需要。我呼和飞雪即使是死也不会接受你的怜悯。”这是飞雪如同誓言般的的许诺。
当初,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即使他知道她出身卑微,可是他依旧不嫌弃,愣是违抗父母的命令也要和她在一起。
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缘分,可是上天总是喜欢开一些玩笑,让人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挫败感。
只此一生,亡命天涯,即使无权无势,也要在携手相伴。
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的那一天,她在悬崖边上等候,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他说过,他一定不会娶那个女人的,他说过让她在这里等他,他说过他定不会负她。
可是一切就好像烟消云散一般,原来她只是在一个谜团中不可自拔,等到迷雾散去,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等了两天两夜,终也只是等来了一封信,等来了抛弃,等来了落魄,等来了他与别的女人相拥。
“今生今生,我彦青从来就没有爱上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对,他亡在我的手下,可是你居然爱上一个仇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忘了我从新开始,你从来就配不上我,却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这是短短的几句话却硬生生的戳中飞雪的伤。
原本以为也只有这个微风一般温柔的男人从不会嫌弃她。
原本以为他救赎了她的一生。
而结果却只是他竟然是杀害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这样的结果就好像突如其来的一把刀生生的刺痛着自己的心。
脚底下便是深渊,跳下去是不是就会解脱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不甘?
为什么他爱上别的女人却永远不会爱上她这样的小丑。
原来世道永远是这样的残忍,彦青,这个他爱过却恨过的男人就好像销声匿迹一般从她的世界了离去。
心空了一大片,沉寂颓废了几个月,心里的阴影终究挥散不去,她不能这么的自甘堕落,她要报复,她要让那些仇视的人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流离漂泊到了遥远的北方,匈奴人的地盘,他们重视她,培植她。
更是没有京城繁华背后的丑陋。
帐篷里的彦青盯着发愣的飞雪,猜测不到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那双眼的恨意是这样的明显。
淡淡的说着,“你恨我吗?”这是多么多余的一句话。
恍惚的飞雪瞧着眼前的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俊朗,可是他终究不是那个梦境里让她陷入沉思的男人。
“恨,为什么不恨,连同你所谓的夫人一样恨之入骨,如果没有你,弟弟又怎么会与我天地相隔?”仿佛触及到了飞雪的伤心。
双眼模糊,那是她最至亲的人,却这般没有任何的征兆就这样离开了。
听到飞雪这样恨意的话,彦青终究只是苍凉的笑了笑。她终究还是相信了。
可是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目的吗?
那一年,京城太过繁华,容不下任何的一点污浊,可是她就这样虽然浑身脏乱,但是眼眸却是那样的澄澈,像水一般闯进了他的生活。
可是达官贵人的家族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丑闻缠身。甚至是逼迫他迎娶门当户对的小姐。
原本以为亡命天涯便可以让一切不了了之。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举动都只是螳螂挡臂。
就在婚礼前的一天晚上,慕容傲前来拜访了,而手上竟然抓着一丝发缕。
那便是飞雪的弟弟的发丝,一些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自然的猜到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干一场却是两败俱伤,嘴角是血丝的蔓延。
父母和慕容傲一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直盯盯的看着眼前这个败家子。
甚至是放下了狠话,如若明日不娶那小姐,那么人头落地的便是那肮.脏的女人。
这样的抉择甚至崩溃到了边缘,妥协成了唯一的出路。
那信不是他所拟写,那姑娘却真真实实的嫁为他妻。
一年里从不行房事,一年里从不待见。一年的时光里,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可是一切却还是无法改变。
那小姐无法忍受这样的男人每日的牵挂着另外的女人,却也是在双方的同意下,散了这门亲事。
可是眼前的飞雪对他的恨又怎么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飞雪,你听我说,当年……”这一刻。彦青是多么的想解释清楚,他甚至是讨厌眼前这个女人眼里对他都是憎恨。
“别叫我,我们并没有什么瓜葛,当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飞雪不想听到这个男人提及当年的任何事情,就好像一道未好的伤疤,稍微触及就会血流不止。
“不,飞雪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当年我并没有……”
“够了,别再用你那套虚情假意来对待我。别说你想说当年你并没有抛弃我,那只是迫不得已的。”
彦青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没辙。
原来那些过往终究已成定局,或许此刻并不再奢望她能原谅自己,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看着那布衣之下的伤口,血液凝固却好像时刻将要喷涌而出。
“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飞雪甚至是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咆哮着,她讨厌眼前这个男人,巴不得把他捏碎。
“我……”彦青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一道声音却突然制止了这样的发生。
“果真变了不少呀,雪儿?”一道淡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苏编儿在冷月的搀扶下进了帐营,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的争执,明明有彼此却像仇人一般放着狠话。这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罢了。
飞雪迷茫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她,为何她会叫得她那么的亲昵,就好像他们是故友见面一般。
“你是谁?”飞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苏编儿并没有直接的回答飞雪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彦青便又转眼盯着飞雪,但是并不说话,只是眼神的交流。
下一刻冷月似乎明白什么一般,便把苏编儿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之上,便礼貌性的对着彦青鞠了一躬。
“彦青公子,我们家主子想与飞雪姑娘聊几句,您方便在外面等候吗?”
本来彦青是疑惑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是何许人等的,但是一想到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出帐营自然是皇上的重臣,说话兴许有些分量。
便什么也没有说,自觉的与冷月退出了帐营。
这两人突然的离开,相比之前的争执,现在的情况更是安静。
两人都莫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飞雪这才疑惑的开了口,“你受了伤?”
原本以为飞雪会问一些实际的问题,居然没有想到的是问她的伤势。“没事,小伤而已。”
苏编儿不自觉的轻笑了两声,她性格虽然变得无情了些许,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改变她有些白痴问题的性格。了不管是谁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都知道定是受了重伤。
“你到底是谁?”终于飞雪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编儿站起了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突然熟悉感在飞雪的脑子里回荡着,为什么会感觉到似曾相似,为什么会感觉到这般的刺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