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够了么?”轩辕紫衣弱弱的问。{}{} {][}
巫仇天在她耳边声道:“够了。”
重新回到破天,对后土等人交代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之后,他选择了闭关。
在昏迷之中巫族祖灵就给了他明确的信息,它要进化了,进化的过程也许漫长也许短暂,却绝不适合活动。
后土等人也没问为什么,将破天的事情包揽,让巫仇天专心闭关。
密室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轩辕紫衣进入一间密室,央求吕西华将上界仙人下界不跌镜的方法告诉自己,她也要修炼。
吕西华颇为为难地道:“这是天的限制,没有任何方法,你现在还能保持天阶修为,代表现在这种限制已经极为微弱了。”
“好,那我闭关去了。”轩辕紫衣简单的了几个字,转头将密室的门关上。
背靠灰黄色的密室大门,轩辕紫衣捏紧拳头:‘我再也不要让他一个人承担那么多苦痛,我再也不要眼睁睁看着他受伤。’
后土命人安排那些劫后余生的十五方修士暂时在破天住下,然后才有时间清理战损。
这一战,人族可以是损兵折将,万余联军死伤惨重,剩下不到九百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两百多人是身上带伤的。
余沧海将整理好的伤亡数据记在心中,高傲的头颅微微垂下:“老祖,此战我破天出战修士四百七十八人,战死二百六十三人,重伤一百一十一人,损失惨重。”
后土微微叹气:“苦了他们了,重伤之人每人送一株还魂草过去,灵魂受伤的我会亲自治疗,破天已经死了那么多兄弟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是。”余沧海领命而去。
一直在后土身后的旱魃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曾几何时,巫族先辈也是这么战斗的,那时候巫族的战斗比现在更为惨烈。
“你不会是想要于心不忍了吧!”突然一个声音进入了黯然神伤的旱魃耳中。
神识传音来自于北冥云,这一战北冥家族的人所受伤害不是很大,伤亡人数也不是很多,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北冥家族的实力。
旱魃冷冷回音:“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要教训那子我有的是办法,不需要你来提醒。”
北冥云道:“我们是盟友,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免得战友临阵倒戈,最后反而伤了我自己。”
“我记得,不用你提醒。”旱魃的传音都是十分清冷的。
“记得就好。”北冥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寒光。
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巫仇天所在的密室位置,在他心里,巫仇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北冥家族的外戚,已然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在巫仇天受伤昏迷的时候,他巴不得巫仇天就这么长睡不醒,那样的话,就没有人跟他争夺北冥家族的继承权了。
密室内,巫仇天闭上眼睛,思想陷入空明状态,神游天外,身体依然在,思绪却已经飘飞。
好像在空中飞行了很久,苦心寻觅到的三魂七魄十个黄色光一个个融入金色人的身体内。
不知不觉飞到一个院子,院中一家三口正在端正的八仙桌前吃饭,孩童时不时往父母的碗中夹着并不名贵却很可口的饭菜。
少妇眼中充满慈爱的看着虎头虎脑的家伙,坐在正位上的男子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看上去特别憨厚。
为什么自己会到这个地方来?为什么又会看到这一幕?他们到底是谁?
曾几何时,在自己年幼的时候,何尝没有想过自己也想有这样的生活,可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只有后土的分身——巫妖那个糟老头子。
神魂不由自主的继续朝前方飞向,空中的云雾总会自动让路,他能够清晰的看见下方的山川河流,能够清晰的看清楚下面每一个人的面孔,以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飞了不知道多久,再次停下,这次是出现在一个学院门口,学院内朗朗读书声充满了浩然正气。一个少年趴在窗棂上如饥似渴的吸收着里面先生所教授的知识。
忽然,那先生似乎发现了少年的踪迹,看了这边一眼,少年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马上矮下身子,想要躲避先生的目光。
先生放下手中发黄的书卷,轻轻打开房门,走到少年身边,对正在地上蹲着怯生生甚至有些发抖的少年道:“想学习,进来吧!”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已经露出五个脚趾的麻鞋,红着脸不话。
先生扶起少年,微微一笑,脱掉布鞋。
少年突然双膝跪地,三跪九叩执弟子礼节,在先生的引领下走进学堂。
巫仇天有些感慨,不等他发出感慨,那无名的牵引力又出现了。
这次停下的位置所看到的东西不再是之前看到的温情,而是充满了血腥。
广阔的草原上,胡族的弯刀高高举起,战马的铁蹄不停的在草地上发出响亮的咚咚声。
在那群草原骑兵的对面,上百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手拿长刀,刀的样式有像九州大陆残存下来的唐刀,狭长而扁平。
他们紧咬牙关,对面是数十倍于己方的敌人,领头之人白面无须,却异常刚毅:“敢死营的弟兄们,今日你我兄弟遭奸人陷害,落入这步田地,既然不能同生,岳飞愿与你们共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不到一百人发出的怒吼,堪比上千人发出的吼声。
一声令下,长刀出鞘,战马不安的拍打着地上的草皮,呼哨声起,百余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是以卵击石,这是一名搏命。
一条条鲜活的生活被胡人的弯刀宰割,一匹匹未死的战马在主人身边徘徊,只是它们的主人,已经再也不可能为它们刷毛喂草了。
巫仇天想要上去阻止,却发现自己现在是神魂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帮助到那些浑身上下伤口遍布的铁血汉子。
身体从那些汉子身体上直接传过去,碰都碰不到。
一个冲锋过后,剩下七八人。
面对胡人带血的弯刀,有人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他一步一步往身后退去。可是这个举动却被马背上的岳飞发现了。
岳飞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那战士脸上还沾染这鲜血,带着哭腔道:“大哥,我不想死,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我和娇妻成亲不过三天就被拉了来,拼死拼活跟着大哥,我不想死。”
“文人死节,武人死战,起来,回来,别丢了敢死营的脸。”岳飞依然一脸怒容。
那汉子策马,看似是要回到岳飞身边,可是在岳飞放松之后,他竟然面怒狰狞,他手拿唐刀,竟然直接一刀捅进了岳飞的胸口。
岳飞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那个汉子,眼中充满了失望。
“想不到我岳飞纵横疆场十余载,没有死在朝堂那些胆怕事的懦夫手中,没有死在敌人的弯刀下,却死在了自己兄弟的刀下。好,好!秦桧,你很好!”岳飞口吐血沫,却咬着牙连了几个好字。
岳飞被袭,其他活着的人纷纷惊呼:“大哥!”
更有人要冲上去清理门户,那头的胡人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逆转。一脸惊诧。
胡人首领摆摆手,示意做好冲锋准备的胡人士兵暂时先不冲锋,他想要看看这场好戏,那个背叛的人,最后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
“别,留下他,他有他的南楚,我岳飞有你们这帮兄弟,无悔一生。”吐着血沫慢慢闭上眼睛,眼中有对生的依恋,也有对死的决绝。
秦桧对准胡人骑兵所在的方向双膝跪地:“你们走吧!我投降,家,我是回不去了,若是能见到我的老母和娇妻,告诉他们,你们的兄弟秦桧,已经战死沙场了。”
岳飞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错得很离谱。因为他杀了岳飞,势必会背上骂名,最后,他很有可能会被皇帝处死,甚至波及家人。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来拖住胡人的脚步,给这些兄弟一个生的机会。
他知道这些兄弟不会领情,他不需要他们领情,只希望他们能看在自己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份上,照顾照顾自己的家人。
巫仇天的魂魄一分为二,一个落下跟着秦桧,一个跟着离开的战士离开。
留下的分魂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战士秦桧,看着胡人中走出一个衣着儒雅的老者,看着那个儒雅的老者劝将领们放弃杀死这个叛徒。
疆场之人之人,最讨厌的就是叛徒,他们佩服战死的敌军将领,讨厌那些没有骨头的叛逃分子。
分魂是自动分开的,他想要将离开的分魂聚集到一起,可是却无能为力,另外一个跟着那些战士离开的分魂似乎不受控制,想融合,却只能跟着那些人走。
想想左右现在也回不去,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都不知道,巫仇天决定,干脆跟着两方,看看事态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