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眼中迸射出寒光,两只手一伸,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他两个师弟的脖子,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被凌空拎起。
“大…。。大师兄,你要干什么!”三角眼忍不住大喝。
桓温将他们拎到眼前,冷冷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们动手!”
三角眼不敢回答,他总不能是为了让素心师姐高兴才这样对付苏七七。
巫仇天走到桓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把捏住其中一个青年的手臂:“桓兄,你不忍心,我来动手。”
桓温猛然转身,眼中尽是不忍,意思已经很明显,你要动手就动手吧!我眼不见为净。
“堂堂男儿,傲立天地之间,何必太过执拗,不过是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巫仇天冷冷的看着已经被他捏碎肩胛骨的两个昆仑弟子。
飞天蚁插嘴道:“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是人就有感情。”
巫仇天知道,对于桓温这样的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弟死在自己面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在帮助桓温,不管怎么样,桓温终究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出手相救。
虽然经过飞天蚁的灌之后,桓温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但是在巫仇天的潜意识中,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的昆仑弟子。
恩怨分明是他的性格,如果换成其他人,又或者是桓温没有出手相助,对这种泛泛之交,巫仇天绝对不会管他们几个的死活。
巫仇天用力捏碎了两人的脖子,然后拍了拍手掌,三飞出来,三昧真火直接将两具尸体烧成了灰烬。
苏七七收起手里的镜子,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走到桓温身边,一言不发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起怜悯之心。
桓温叹了口气:“桓温已非昔日之桓温,多谢兄台。”
“我巫仇天做事,不是为了求得回报。你在危难之际拉了我一把,虽然我不会有危险,但是我心存感激,仅此而已。”巫仇天摇了摇头,表示谦虚道。
飞天蚁突然道:“巫门弃徒巫仇天,你不是很喜欢我洞府中的石头么,去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我看你子挺顺眼,我也没别的东西能够送给你,就送些没用的石头给你吧!”
巫仇天大喜:“此话当真!”
“我活了数千年,就没有话不算数的时候。”飞天蚁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巫仇天。
巫仇天马上重新重进洞府,一块块宝石被他用神识摄入储物袋中,直到储物袋都堆满了,洞府内各种宝贝石头也不过被他拿了十分之一。
适可而止的收手,走出洞府,飞天蚁不耐烦的出口赶人。
拜别飞天蚁,一路上两男两女默默无语,直到夜晚时分,桓温才稍微缓过劲来。
他慢慢走到巫仇天身边坐下,轻轻的了句谢谢。
巫仇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道:“儒家尚且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箴言,为什么你一个道家之人,却这么心善?”
“道之所存在于心,大多数人修的是无情道,我修的却是有情道。”桓温叹了口气,对两位师弟的身死,他还是有些自责。
巫仇天淡淡地道:“刀若无情,只是凡铁,比若无情,亦是枯柴,人若无情,与牲畜无异。可是人情,要看对什么人,对那些没有人情的人讲究人情,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不求投桃报李,至少也不能明知必死无疑,还要去做。那样不是有情,而是愚蠢。”
坚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执念,很多时候是很难改变的。就像现在的桓温一样,他的道心已经有了裂缝,而这裂缝,绝对不是巫仇天三言两语能够愈合的。如果巫仇天知道桓温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道,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我大师兄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念及同门情谊,巫先生的身份,可是敏感得很呐!”四人中那个叫雪儿的女子讥讽道。
桓温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话,巫仇天摇了摇头:“既然桓兄不欢迎在下,在下还是早走为妙。”
桓温若是阻止雪儿,哪怕只是站在巫仇天的立场上一句话,巫仇天都不会离去。可是他没有,他可能有自己的顾虑,但是这顾虑在巫仇天看来,不构成他能对朋友冷眼相对的理由。
“等等!破了我师兄的道兄,就想这么离开,未免太不将我昆仑放在眼里了吧!”雪儿简直是得寸进尺,她也是因为有了桓温这个依仗,想要抱紧桓温的大腿,才会这么不自量力。
“我就不将你昆仑放在眼里,你待如何!”巫仇天也恼了,冷冷地道。
桓温突然站起来,反手给了雪儿一巴掌,狠狠地道:“不会话就闭嘴。”
这一举动,不仅让雪儿呆了,连苏七七也呆住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躁?
巫仇天总算是看出桓温的变化具体在哪里了,原来是性格上面的变化,看来飞天蚁之前还是有所隐瞒的,能用灌将一个人的性情改变,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功法。
“巫兄留步!”桓温打完雪儿,大声道。
巫仇天眼睛一眯:“桓兄有何贵干?”
“桓温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师妹年幼无知,话不知分寸,还请巫兄不要见怪。若不嫌弃,不如同路。”桓温微笑道,他变脸的速度快到连巫仇天都以为那是幻觉。
本能的提高了警惕,对方盛情相邀,他不答应的话,倒显得他有些气了。
两个大男人聊得很痛快,两个少女却如履薄冰,巫仇天的境界和修为他们亲眼所见,可是他的实力也是亲眼所见。
见巫仇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桓温好心提醒道:“巫兄心,九大险地即将关闭,这时候的险地外围充斥着比内部还要多的危险。不光是地阶修真者,就是天阶修真者也有不少出现,想要分一杯羹。”
巫仇天愕然:“试炼已经结束?”他万万没想到,在山洞里面不知时日的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竟然也过了一年之久。
“不是天阶高手不得介入此次历练么?”巫仇天继续问道。
桓温笑道:“看来巫兄还真是吃了没有师门的亏。十大险地历练结束之前的三个月,会有各大门派的天阶高手接自己的弟子离去,而那些隐匿不出的散修们,也会倾巢而出,趁着这个时候,掠夺其他门派弟子在险地中得到的宝贝。”
“难道就没人管?”巫仇天的确被桓温的话给吓了一跳。
“管不了的,那些散修一下就钻进深山老林之中,任何门派都不可能为了几个普通弟子翻遍九州大陆。”桓温解释道。
巫仇天呆立当场,见他一脸错愕,桓温不明所以,问道:“巫兄可是还有什么药物未采?”
巫仇天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没,没事,既然已经结束,想来是有不少人想要做那蛮不讲理之辈,不得不防。你们几个心些,跟在我身后不要走远。”
这话完全是他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出来的,此时他已经忽略了经过飞天蚁灌的桓温。
好在桓温经过了飞天蚁的灌,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然以桓温原来的性格,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会很委婉的拒绝同行。
离外面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巫仇天倒是轻松自在,可怜两个女子指甲都已经快将掌心刺破。
一路上雪儿和苏七七对桓温都多了几分畏惧。
几个华服青年蹲守在大树上,因为处于云梦泽外围,所以他们并不害怕。这些人是风邪宗的人,在一个地阶巅峰老祖的带领下想要到云梦泽来分一杯羹。
相对来,前往云梦泽蹲守的人是最少的。因为南楚云梦泽,是最危险的地方,不仅仅是妖兽和沼泽瘴气,更跟那传中古老的巫农有很大关系。
传一个天阶强者自恃修为高,跑到云梦泽中苦寻巫农踪迹,数年后,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天阶强者,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四肢被砍下放在一种奇怪的药水里浸泡着。经过医国圣手天丹皇徐福辨认,确认这个出身蜀山的天阶高手正是蜀山剑宗宗主胞弟李五羊。而且,徐福推断李五羊的死期隔了至少有两年,为此,他还特地将那缸浸泡李五羊尸体的水带回了丹皇谷。
所以相对来,云梦泽存在的机会大,危险性也远远大于其他地方。
“师兄,你今天咱们能不能宰到几头肥羊?昨天神帝谷那帮孙子直接出手就抢,弄得我们好处没捞着,还损失了好几个师兄弟。”一个面容稍显稚嫩的少年颇为天真的问一个满脸褶皱的瘦汉。
瘦汉瞪了少年一眼,压低声音道:“别出声,不然有大鱼都被你吓跑了。神帝谷的人咱们招惹不起,别废话,心祸从口出。”
到神帝谷,那瘦汉不由想到了昨天惨死的师兄弟,那一个个都是被神帝谷的神棍生吞活剥的。有一个兄弟因为话太冲,甚至被一个长得极为妖艳的女人把嘴撕成了一片片。
想到这里,瘦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栗,突然,眼尖的他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两男三女,看境界,都不如自己。
他精神一震,马上用独特的风声通知所有树上的师兄弟。
看那些人的穿着,就知道这些人身上一定有不少好东西。除去走在最前面的巫仇天,其他人的衣着都极为华丽,能够在沼泽地里行走而不沾脏污,这种无垢羽衣,没有一定家底是穿不起的。
不正常的风声引起了巫仇天的警觉,他伸手示意其他人停下,侧耳倾听,不停下不打紧,一停下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