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已经隐约知道什么,果然是个聪明人!
宫门一锁,宫内人人自危,我下了严令不准妄论朝政,散播流言,因此显得分外的沉寂。
但在这凝云一般的沉寂下,却有三三两两的人集在一起,互相以恐慌的眼神示意,无声的交流着他们内心的恐惧。
三妃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又摔碟子又摔碗的寻事,均被我严令制止,当我听到小太监第n次回说钱多在辱骂我时,叹了一声道:“把她锁在内室,传我的话下去,以后谁还敢闹事,照锁不误!若想被禁足,只管闹!”
钱多被锁了起来,苏媛和赵淑娟果然安静下来。
我又写了密信,封在蜡丸中,缚在鸽脚上,放飞了信鸽,我望着天空中鸽子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这才惆惆的回房中。
以前总有瀚儿在屋里说话,子衿在批阅折子,现在却空无一人,虽摆上了精致的饭菜,却如梗在喉,一口也吃不下去。
怅了半日,命人将菜撤下吩咐道:“以后每餐四样菜就好,不要浪费了!”
我静坐了半日,忽想起只锁上宫门是没有用的,必须要防患于末然,这些禁军守着各宫的娘娘们是在浪费人力,应该把他们集中在四个宫门处把守。
忙命人传了左轻亮来,谁知他早已经布置好,我赞许的看着他,心想以后此人必得大升。
我亲临城门,并不避讳身份,和守城的将士们含笑相谈,告诉他们子衿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所有的叛军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罢了!
功成之后必有厚赏,唯有忠心方能换来锦绣前程,并让守军准备好连发弩车、倒勾环鞭、强力五人箭,山雨末来,但风已满楼,只能严阵以待。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超过了我的估计,天刚蒙蒙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进攻。
我赶到青龙门时,发现守城的禁军正奋力抵抗着叛军的撞门,外面人叫马喧,有人在响亮地叫着。
我缓步登上城墙,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叛军,冷笑一声,高声道:“永亲王不在自己府里歇着,怎么带着自己的军队乱跑?倘若跑错了地方,掉了脑袋可不是玩的!”
永亲王冷笑一声道:“你又是谁?敢来教训本王!本王不过替天行道,让这昏君下台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哈哈哈……”
左轻亮拔剑出鞘,大怒:“大胆反贼,胆敢对贵妃娘娘无礼!”
“哈哈哈……什么娘娘,什么贵妃,谁不知道她是前罪妃的女儿,和淳于子衿这个败类是兄妹,两人不知羞耻,形同乱轮,丢尽了皇家的脸面,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说话?兄弟们,咱们大祁要的是明主圣母,不是昏君**!对不对?”
蒙过不知何时跃马阵前,抓住我的身世诟病,字字击中要害,句句挑起争端,公然在此对我大肆侮辱!
我脸色雪白,红唇紧咬,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左轻亮须发皆张,恨不得下城来和他一决生死。
他命人将连发弩车扣上箭,嗖一声,五支利箭犹如五道闪电般直射向蒙过的心窝,蒙过的马受惊,昂然抬起前蹄,吓得蒙过面无人色,连连拭汗。
我定了定神,冷冽地道:“蒙过,你身为右相,却勾结反贼,阴谋作乱,下场必是乱刀砍死,五马分尸,此刻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妖言惑众,却不知死期将近!来人,把蒙如烟给我带动来!”
既然你心狠,别怪我手辣!
蒙如烟立刻被带了上来,她衣着单薄,冻得嘴唇铁青,哪里还有丝毫的皇后风仪,哆嗦地叫着:“父亲,救我,救我……”
蒙过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月静姝,嘿嘿,果然有你的!”
我笔直的站着,冷冷地说:“赵将军已经接到信报,马上会赶来支援,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撤兵,否则不止你的女儿人头难保,连你照样也是死路一条!”
永亲王狞笑道:“哈哈哈……若不是本王和赵将军暗通关节,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赵将军是来了,但他是让他的先锋带着三千人攻城的,你且向后看看玄武门是不是已经有人攻城了!”
我大惊忙向后看去,果然见玄武门升起了示警的青烟,倾刻间便传来打斗声,不由得手心微微出汗,强道:“赵将军一生为国尽忠,绝不会做出那叛变之事,你休得在此胡说!蒙过,你想好没有?”
蒙过微微犹豫,蒙如烟声声凄厉,城上城下的士兵均绷紧了神经,空气中唯有暗流在涌动,无形的电火在碰撞。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蒙相,你可不要临阵退缩,成千古遗恨!”永亲王拍着蒙过的肩,吐出残忍而有引诱性的话。
我恨得银牙咬碎,这个永亲王,简直是只老狐狸,好能谋算人心,一语刺中要害!
我高声道:“蒙过,你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吗?虎毒尚不食子,你难道为了一已私利,情愿与虎谋皮,也不愿意救你女儿?”
蒙过垂下头不语,显然内心十分矛盾。
永亲王拍着他的肩道:“右相,你这次来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既然右相不忍下手,就让本王代劳吧!”
永亲王命人搭上箭,对准蒙如烟的心脏射来,箭发如流星,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箭如毒蛇一般穿透蒙如烟的心脏。
鲜红的血从她的胸前溢出,蒙如烟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眼睛,慢慢的倒下,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命人射穿她的胸膛,亲眼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被残忍的撕裂,我想这种痛,比死更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