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辰看我一脸戾气,于是骑了马向野外奔去,两人纵情奔了一阵,胸中烦闷之气略减,一路上只见金黄的稻米翻腾如浪,玉米和豆类都已成熟,田野里飘着浓郁的收获气息,令人心情愉快了不少。
不远处开着三两朵野菊之类的小花,在秋风中摇曳生姿,我任马自已去啃草,自己则蹲下来摆弄那些小花,嗖地有一只野兔从眼中经过,登时玩心大起,发足追了起来。
逍辰远远地站着,似乎与无边的秋色溶为一体,那要清旷淡远,远离世俗纷争。
我抓了兔子欢天喜地的过来要烤着吃,逍辰含着一缕笑意看着我问道:“可觉得心里松快了一些?”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是要我开心,于是弯着嘴角道:“若是你为我烤兔子,我便欢喜了!”
他又用那种似水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怪我淘气,又似乎在笑我顽皮,伸手挽了袖子,要来剥兔子皮。
我席地而坐,看着这双白净而修长的手笨拙的穿上兔子,然后生火,觉得逍辰这样才像一个平常的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回头看我一眼,脑门上有星星的汗在闪耀,发急地说:“兔子肉快烤焦了,你倒在笑?”
我笑嘻嘻的上前,利索的翻身,洒上随身带的调料,看他一眼说:“这些凡事还需要凡人来做,大仙且在一边闲着呗!”
他抹了一把汗,把脸也弄花了,讪讪的笑了起来。
金黄的油脂慢慢的滴落,逍辰慢慢地说:“对待敌人也需要慢火炙烤,急不得的!”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皱眉道:“夏执素以前的旧党呢,怎么没有动作?”
逍辰看着天边的流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欢听我说这些纷争,但仍慢慢的解释给我听,说是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时机。
两人吃了烤兔,这才一起回到逍辰的国师府里,他住的地方不堂皇,不华丽,院中只种着三两株梅树,还有一竿翠竹,我拂着竹叶笑道:“人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可见你是个雅人了!”
他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笑着,也不作声,看我在院子里拔花弄榴,又自来熟的推门堂皇的坐在他平常坐的太师椅上,最后看我累了,这才命人上了雪水泡梅花的茶水来喝,慢悠悠地说:“原来你这么淘气的!”
我低下头吃吃地笑着,似乎在他面前才会这样呢,又看到服侍他的人全是男仆,只有两个小丫环,心里更加欢喜,脱口问道:“这里好像缺了一个女主人!”
此话一出,就觉得不妥,脸蓦地红起来,逍辰却不意为然地笑道:“缘份之事,不可强求,该到的时候自然会到!”
我急忙喝了一口茶水来掩饰,不料喝得急了,呛得满脸通红。
背后有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着,逍辰笑道:“喝个茶也能喝成这样?”
我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容易脸红的,讪讪的笑了,又去摆弄一个古琴来玩,逍辰命人收拾了一间雅致的客房给我,他自己却十分恪礼,一到掌灯时分,便不再见我,自去闭门看书。
我拉着这两个小丫头的手细细的问了他平时的喜好,又翻起他平时看的书,窝在被中含着笑意慢慢的翻着,一笼月色透窗而入,竹子的青香在风中送来,一夜了梦,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日出时才醒来。
早餐却是逍辰命人为我煮的桃花粥,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浮在雪白的粥中,煞是好看,一口一口的喝着,连心也暧了起来。
我推开门,一捧明媚的阳光乍然射入,院中一袭白衣的逍辰正立竹子下等我一起去看夏执素,那青竹白衣,如一幅山水画般清新,一时间让我看呆了眼。
半晌才回过神来谢他的粥,心道见过无数人穿白衣的,却没一人能够把白穿出如此的神韵来。
两个来到囚禁夏执素的府院,微微一愣,才半月不见,夏执素明显清减了许多,没有了往日里轻佻的表情,在狭窄的院里如困兽一般团团转着,见我们进来,一脸喜色地奔了过来:“宝图可找到了?”
逍辰依例行了君臣之礼,将事情先后说了一遍,夏执素一时听完神色恼怒:“这个混蛋!”
君臣二人又商量了一些机密事宜,他这才发现我在一边无聊的看着天,急步上前拜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大恩大德,本王没齿难忘……”
我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不用没齿了,我们之间早有交易,我只是希望你快点振作起来,否则就浪费我们救你所花的时间和心血!”
夏执素被我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说:“我记下了,到时候姑娘但凡有所求,本王一定尽心尽力!”
探视之后数天,已经有眼线来回报说夏执念现在对宝图已经走火入魔,对那些似是而非的山脉大河穷其精力探究,并命人四处搜找,还在寻找画像上男女相似之人,他深信此两人必知道宝物的下落。
我和逍辰不以为然,只是命人盯紧他的动向,两人在醉仙居一边饮酒一边赏景,正在品赏此酒的年限及色质时,突然街上传来喧哗之声,紧接着有几匹骠形大马,上面坐着身穿毛皮,头戴鸡雉,面容深遂的人来在街上横冲直闯。
这队人骑在马上一边向路人挥鞭,一边大大咧咧地骂着,躲闪不及的被抽得滚在地上,连声呼痛。周围的百姓纷纷逃散,这些人分明不是夏国之人,目露邪色,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便举鞭去缠,姑娘倒在地上哀哀的哭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