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门,就见一团淡青色的气光正追逐的何家三人大呼叫、狼奔豕突,也奇怪,少阳、玉阳、玄阳三口仙剑均持在三人手上,却不见施展,见得二人赶来,何琴大喜道:“仙、老幺,快来助阵,这玩意本体就是一口破袋子,我探宝之时也就无意间踢了它一脚,便化作光-气追逐我等,更可气的是,无论飞剑法术,都对它无用,真是无赖!”
“谁让你动它的,害的我二人也得跟你乱跑,何大你真乃扫把星一个!”何画抱怨道。…頂點說,..
“也奇怪,它好似就认定我三人一般,哪怕是分开走,它也会一分为三,不然我早就把何大丢下跑了。”何棋更是光棍。
“莫要吵了!”何琴见有众叛亲离之兆,大吼一声,转头道:“老幺帮我拖延片刻,我何家三兄弟给它来个狠的!”
周乾了头,双手一撮,便射出七八道青色剑气,自重修心法以来,自家体内真气更加津纯,仿佛云气所化一般,是故射出的太清剑芒也更加犀利,隐隐有破空之声响起。
可这几道剑气一入其中,只将那团青气撑开片刻,便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顿时轻咦了声,这倒是稀罕,何琴所言确实不假,此物果真不似寻常。
“老幺,别傻愣愣的打它,快想些别的法子!”何画惨叫道,那气团的青光趁其分心之际,扫过他的后背,顿时如遭鞭抽,疼的厉害。
周乾却是陷入了为难,自家一身本事大半寄在一口飞剑之上,可如今百灵剑还未修好,而身上的宝物也就只隐身与豸皇二旗,均是对人厉害,对这团气光却是无用,心思急转,忽地想到一法。
运足法力,法诀一掐,一下抽出体内太清仙气大半,化作两道十丈碧虹,仔细看之,里面均是细细密密的剑影光-气,这也是运用了《元剑诀》中身剑术的神通,
往那团气光上下一卷,却拦而不攻,反倒是忽的炸裂开,顿时附近天地元气搅动不休,隐现地火水风,那团气光顿时被困在其中,进退不得。
这正是紫琼三式中的泽乱式,此招一出,何家三兄弟连忙转身,忽视一眼后,三口仙剑同时泛出金光,同时往上一抛,化作一道宝光金霞,灿烂飞扬,吞吐不休,其中威力难以计之,这套三阳一气剑,只有合并之后,方显出真正的威力!
也多亏了何家三兄弟均是把《青云心经》推演到第八层,凝练了太清金丹,离元气化婴之境已是不远,法力充足,方能放手施为,那道金霞如长虹横天,所到之处,电舞雷鸣,往那气团上一搅,只是僵持片刻,便是一声巨响,气团无人主持,碎裂成千万丝云气,纷纷消散开,落下一物,正是何琴所的口袋,被陆仙抓住。
“就是这玩意——”何家三人一脸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
“能自主化形,还颇有灵性,这该不是通灵宝物吧?”周乾猜测道。
“我就此宝与我有缘,你二人还不信!”何琴立马转怒为喜,变了脸色。
“胡,明明是与我们三个有缘,你休想占为己有!”何画反驳道,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动手的气势。
“六师妹,你看这……”何棋最是机灵,对着把此宝拿在手上的陆仙讨好道。
“便是此物乃太元气套,我也不稀罕,本就该是你们的,我和大师弟又不会抢。”陆仙又好气又好笑道,随即把这口袋丢了过去。
经陆仙这般一,周乾反倒是记起了此物的来历,乃武当山太极真人张三丰成道以前的炼魔之宝,发出时化作一团气光,似虚似实,能铺展百里,又匀又广,更因为是其质乃天地胎膜,只要是人间之物,均破之不得,妖魔一经被收,便有天火罡风齐上,炼上多日,连残渣都无了;如今不知为何,落在了那心海居士的府中,机缘巧合,又被何家三兄弟所得。
“今个真是没有白来,我们哥仨得了间通灵宝物,老幺也有了件奇宝云火缕衣,真是好运,只六师妹运道差了些,两手空空。”何琴咂嘴道。
“哼,我娘早就替我算过,汉代张免真人的宝物即将出世,与仙我有缘,日后自能得之,区区两件,却也不稀罕!”陆师姐嘻嘻道。
“师妹真乃青城一霸也。”何画由衷感叹道。
复过一二日,这一夜,周乾正对着月光饮酒,这酒儿还是那心海居士的洞府中所得,上好的花雕,数百年的老酒,本想留给酒道人,但不知为何,夜间偏偏想饮,甘醇清冽,回味悠长;自己回青城已然一年,参造化,游云霞,闲时与三五同门,赏景观山,日日自在,几无烦心之处,悠然之间,心思倒是越来越平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体内的太清真气约是受了心境影响,运转的反而比平常快了一二分,不消片刻,忽地浑身青光一亮,心法的第五层也就成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较之左道中处处争夺,日日算计,这也算是另一种求道的手段,天人相和,无为而为。
忽地铜钟声响起,从山上玉虚大殿中传出,飘荡五峰之上,绵延到整个青城三十六峰,周乾一愣,半醉的心神一下惊醒,好生熟悉的钟声,当年两界关斗剑之后,玉虚大殿亦曾开启,这钟声也是远扬,这般时辰,却不知有甚要事相商。
连忙驾云纵上,只见北面、西面相继飞出了几十道光华,纷纷往大殿方向飞去,化作一个个人影落在殿前,熟悉的也有,不熟的更多,但在玉虚一脉的方位,依旧还是那几个人,倒是宋大竹师兄也出关了,见得周乾,本想笑笑,复又叹了口气,只了头。一扫左右,却是发现与当年相比,人数足足少了半,稀稀拉拉一片。
而在大殿中央,已摆放了许多棺材,仙雾迷蒙间,看不清明。
五脉首座相继入位,但唯独不见掌教艾如真,这位真人自回山之后,好似都未露面过,不知是否因为与吕老魔斗法受了伤,亦或是其他。
暂居首位的天龙真人率先看了口,肃然的面孔更添几分暮气,“赤身一役,我青城派弟子,牺牲两百一十三名,各脉长老,亦有三名兵解,四位坐化,伤者更不计之。近二百年内,无有如此重创!”
此言一出,众人皆心中一震,虽早知本门因灭魔之战竭尽全力,未料受如此大损,怕是不知得休养多少年月,方恢复的过来!
“这些,便是他们的棺木,少有全尸。”
此言一出,众弟子心中又是一震,这些可全是修士之辈,若非无此事,怕是参道悟禅,不知得活上多少岁月,再有些缘道,羽化等仙也未可知,如今一朝尽丧,为了这除魔卫道,却也不知到底值不值得。
“这些死者,会入我青城祠堂,受香火供养,只要青城派传承不绝,香火绝不停息!”陆灵仙首座大声道。
“若是魂魄不堕,再踏仙途者,无论根骨,本门定收录之,以仙法相授!”
“人心日恶,魔随道长,正道坏,则邪径成!正道昌,人道亦旺,吾辈除魔卫道,薪火相传,虽百死而无悔!”
“除魔卫道,虽百死而无悔!”或多或少的声音从弟子中传来,周乾默念了几句,轻叹了口气。
“掌教真人法旨,十年后,本门封山百载,除师门任务外,青城弟子一概不许外出,违逆者,革出师门!!!”天龙子冷厉的声音回响在玉虚大殿上。
“又封山,”回途中,就连秦渔身为大师兄,亦是苦笑着连连摇头,“这才开山多久,不到五十年吧。”
“我青城本就底子薄,两界关一战,赤身教又战,怕是彻底伤了元气。”静虚子作揖,轻轻道:“诸位,道先回了。”
“师兄慢行。”玉虚一脉的几位连忙回礼。
见几人都有话要,秦渔一摆手,“人多口杂,回去再谈。”
“别问我,我亦是刚刚才知晓的,没什么内幕可言。”几人刚回到白玉洞中,分宾落座,大师兄如是道。
“我还未下山几次呢,怎么又封山!”何琴当即不满道。“还嫌上次待的不够久吗!”另外二何也纷纷鼓噪。
“大师兄,俺是这么想的,”宋大竹表面粗壮,但心思极细:“正教七派,天门、峨眉、青城、茅山、雷音寺、连山、火岛,火岛远在海外,暂且不谈;除魔卫道是应该的,但赤身教一役,为何不遍邀同道行事,非得我青城派自己赤膊上阵,就算是有雷音寺相助,以二对一,占了便宜,但到底不能这般算吧。和尚们就算尽力,也出不了几个人,何必非要承匹夫之勇,拼上家底呢?师尊到底是如何想的?”
“和尚们虽顽固,但还是可信的,别人就未必了。”秦渔意识到自己漏了嘴,连忙挥手:“有问题找掌教真人,找我又管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