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恒炽微微一笑:"不必。我给各位引荐一下。这位是冰雪带大寒国皇帝海岛神介新收的弟子冷欢先生。冷先生,这位是绿园分会自然之子麾下七猛之一的虐兰老师,这两位是他的后辈。你们多亲近。"
冷欢看来是后天的解禁者,被海岛神介临时收列门墙的,对世界上的解禁者情况并不了解,大概以为海岛是天下第一高手,眉毛微微上扬,傲然说:"知道了。你们三位好。"
挪答心里有气,他看得出冷欢资质也许不错,但跟自己修炼的年数差远了,这里是沙漠带,这人的玄阴真气根本不接地气,自己要揍他完全没问题,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刚要说话,被虐兰一个眼色制止。
虐兰很清楚,这是朴恒炽要借机挑动自己与海岛的矛盾,海岛显然也称了帝,但朴恒炽却毫不犹豫地将其介绍成"皇帝"而不是总长,偏偏这个新弟子冷欢又这么不识时务,也没张嘴纠正,反而还对自己三人态度傲慢,就算不是海岛神介本人授意,虐兰也开始对海岛的所谓大寒国有了意见。
其实他岂不知冷欢心里更有气。冷欢本来比虐兰早来了一个小时,朴恒炽却迟迟没有出来见,甚至手下的二三号人物和弟子们也都没露面,以正在准备为由,一拖再拖,竟然只给热水,连豆子都没有。谁想到虐兰这三人一来,朴恒炽竟然立即亲自率众出门迎接,热烈欢迎不说,还给了罐头,并且要为他们设宴,虽说所谓的设宴也就是能见一点点荤腥,吃的量也能多一些而已,可这毕竟象征着是否尊重自己。
此时此刻,冷欢甚至还没把自己此行的来意说出来。朴恒炽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浅浅的笑:"冷师侄,你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呢?"
冷欢傲然环视四周:"在这里当着外人的面说,恐怕不方便吧?"
虐兰等人听了,脸色一变。纵然虐兰修养不错,也比一般的老前辈淡薄一些,可面子关乎荣耀,决不能退让。
朴恒炽有意制造敌对气氛,引君入瓮,淡淡地说:"没关系,大家都不是外人。我们绿园四门四海之内皆兄弟,但说无妨。"
冷欢有些不悦,肃然说:"好。我刚才是给朴师叔面子,既然朴师叔不怕我当众说,那好,我此行是奉了师命,来下战书!"
全场都震惊莫名,几乎全都站了起来。只有朴恒炽看似早就运筹帷幄,纤纤柔夷轻轻拖着世界上最漂亮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行啊。具体怎么说?"
冷欢也毫无惧色,他再怎么无知,应该也知道朴恒炽跟自己的师父齐名,而且谈笑间杀人无算,却还敢直视,众人也不由得佩服他的胆量。冷欢吐字清晰:"没有具体的文墨,毕竟时代进步了,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现在手机也不能用,只好我口头传达。三日之后早晨八点,两个地貌交界的枯叶山丁页,在下的恩师跟你在那里一决胜负!谁输了就让出自己手里的基地,将自己的内力全都废掉,可以保全性命。当然,处在下风却不投降,被杀掉,也算输。"
他这话句句锋利,在场谁听了都会又惊又怒,起码也很不舒服。朴恒炽的修养全来自她的傲气,可就算她不想跟小辈一般见识,怒火也在渐渐积蓄,不过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朴恒炽也觉得双方靠集体大战来定胜负,死伤必然惨重,也就无所谓赢家,还有可能被第三方坐收渔翁之利。虽然之前跟王树林的剧斗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但是毕竟不是生死决斗,也没伤筋动骨,一夕之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有三天时间,那就太充裕了,只要提防别让刺客进来消耗自己的内力就行。
于是朴恒炽很爽快地说:"很好,我同意,并且接受你师父的挑战。但是,我们得各带几个人,以防不测。并且需要不属于我们两大基地的第三方作为见证人,你看可好?"
冷欢点头:"师父也说过,他提议每人带两个徒弟。想必朴师叔在这里也收了徒弟了吧?但是这里很荒凉,从哪儿找第三方做见证呢?"
朴恒炽微微向后一仰头:"嗯。这第三方是现成的。虐兰先生这三位,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吗?"
虐兰等人一凛。虐兰快速地琢磨着:"就算不是有求于她,或者就算不是要偷偷把王树林给弄回来,她要我做什么,只要不太难,我也得去做。毕竟东亚民间解禁者大会绝对不能缺少了她的支持。再说做个见证根本不算什么,也不出什么力,而且只要公正,两边也都不得罪。谁赢了都能依旧保证这两个基地的一致,对我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想到这里就说:"既然是朴总长看得起,我也恭敬不如从命,我的事情虽然紧迫,但三天还是可以等的。"
朴恒炽忙举起茶杯:"谢谢虐兰先生这么给女人面子。"
虐兰也忙不迭地夸赞:"这话说的,朴总长是当今世上的第一*女性,这是朴总长给我面子。"两人便象征性地喝了口热水。其实论权势,当世第一*女性应该是瞎子的老婆,钢谷的第一夫人霍紫悠,就算只论相貌,不同人种之间谁更漂亮也不好品评,白新月的上一代掌教,栾祖拉的老师小萨拉丁,就是白种女性的丁页点,跟朴恒炽比起来毫不逊色。
"你看,事情看似很复杂,但一步步很顺利也很快地解决了。"朴恒炽摊摊手,"冷师侄,我带我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分别叫于霆和李佳,你可以回去告诉海岛师兄。不知海岛师兄要带谁呢?如果冷师侄是其中一位,另一位想必是天草师侄了吧?"
冷欢听到这句,突然神色诧异,随后重重地冷哼一声,狞笑道:"朴师叔,你何必这样呢?天草师姐已经死了,你嘴上还不放过她?"
眼前一个中等身材的壮实年轻人猛然踏上前一步,凝然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么?"朴恒炽向他瞥了一眼,这年轻人会意,转而回到座位。虐兰看了看张晶,意思是问她这是不是王树林。张晶却摇摇头,虽然她跟王树林总共见了几次面,而且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见了,可相貌总算不会记错。虐兰点点头,略一猜测,估计这年轻人就是朴恒炽两大弟子之一的男徒弟于霆。
冷欢一怔,见众人都怒视他,也觉得好像不该这么说,可他更不理解朴恒炽为什么这样尖酸刻薄,便索性高声说:"我并不是不敬你。你既然是我师父的师妹,我如果不敬你,不就等同于不敬师父么?晚辈尊敬长辈,长辈也该爱护晚辈才对,就算你对我师父有偏见,那天草师姐又犯了什么错,你能狠下心来下这样的毒手,一把火把她烧死?"
这话一出口,全场皆惊,不由自主地望向朴恒炽。但他们也都很清楚,朴恒炽一直都在这里,不可能分*身去了冰雪带,她再厉害也不能飞天遁地,不靠汽车就一*夜之间杀了个来回,神不知鬼不觉。
而朴恒炽也在激*烈地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小白脸不像是在撒谎,看来天草真叶是真死了。海岛对天草很疼爱,不可能为了嫁祸给我杀了她。况且他根本不可能使用跟他属性相反的赤阳真气。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只能用普通火焰了,而普通的火,对天草肯定是无效的。我这边除了我自己,也只有于霆和李佳用火。但他俩是刚学,加在一起也够呛跟天草打平,再说他俩更是没离开过我身边。那……海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封长冶和南宫准,这总是他杀的吧?除了他,谁也没这个能力把整个房间都冻成冰……"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可就是一时理不出头绪。
冷欢把朴恒炽思索的表情当成了无言以对,便继续冷笑道:"我听说,天草师姐的丈夫封先生在你们基地,既然你杀了天草师姐,想必封先生,也同样难逃你的毒手吧?"
朴恒炽的忍耐终于略微溢出了,朝他看了一眼。冷欢冷不丁被她盯了一下,顿时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升温,心里咚咚咚地打鼓,终于有点害怕了,心想:"这人的眼神好厉害!怪不得我师父那么了不起的人,却跟她齐名。"
朴恒炽不疾不徐地说:"封长冶怎么死的,你师父心里可比我清楚多了,你可以回去问他。天草怎么死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当然,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
冷欢略有吃惊,暗想:"我只是顺口说说,没想到封长冶真的死了!"嘴上说:"我师父会带我跟另一位新入门的康小蕾康师妹到枯叶山等候尊驾的大驾。"
张晶听到康小蕾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了,解禁者记忆力超群,可对于解禁前的事情,往往就只有普通人类的记忆力程度了。
"很好!回去告诉海岛,我们这里一共三条人命,封长冶,南宫准,还有一个普通的人类姑娘蔡雪。这笔账三天之后,我会跟海岛神介好好算清楚。冷先生,我们基地物资贫乏,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你吃了,那就不留你了,你见谅啊。"
冷欢大怒:"你……"朴恒炽一扬袖子:"送客!"这一扬用上了四成内力,冷欢猝不及防,只觉得脸上像是突然有座小火山爆发了,头发也开始焦糊起来。他是完全的寒气属性,比普通人对火焰更加忌讳,想要快步跑出去却有点晚了,朴恒炽的袖子虽然略微向上扬,真气却是射向下方的,似乎就是成心想要冷欢当众出丑,于是冷欢狼狈之极地跌了个跟头,然后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屁股朝天。
朴恒炽爽朗地哈哈大笑,充满了豪迈的勃勃英气,接着转而态度谦和地对虐兰说:"虐兰先生,咱们谈正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