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寻回到叶景院时,金麟正在和叶洹苏交流着什么,极其和谐的画面让她险些要哭出来,回头一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但是家人在身边,那种温暖的感觉真的会很好很好。
月无良一脸担心的走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安然无事后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温和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和金麟就先回去了。”
金麟此时也走至了叶初寻身前,将一个蛇形血玉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后笑道:“寻姐姐想见我时,只要对着它说,我就能知道了。”
“恩,好,谢谢麟儿。”
“这块血玉也可以用来防身的,寻姐姐要时常带着,这样麟儿才放心。”
稚嫩的脸庞,浅浅的酒窝,让人顿时生出一种爱怜之情,叶初寻捏了一把金麟的脸蛋,“你这小鬼头,说什么大人话,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放心了?过几天我会去看你们的,快些回去吧,你这个蛇王可不能放着自己的蛇谷不管。”
“是,我知道了,寻姐姐要记得啊,想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的。”
月无良淡淡的笑了笑,拉着金麟朝门外走去,叶初寻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看不见,瞬间有些苍凉感,口中不禁嘟囔:搞什么啊,弄的跟离别似的。
“你就这样让他们回去?”
“我当然不想啊,可是蛇谷那边也不能没有人在啊。”
“……你说的对……”
叶初寻疑惑的看了赤介一眼,平日里他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巴不得金麟和月无良远离叶景院,不过万事万物都有改变不是?没准赤介正开始慢慢的变得温柔,再温柔。
……………………
当家的一回来,一切又趋于平静,只是在平静之中隐藏的东西却是令人难以琢磨。譬如,她回来的第一天,灵儿竟连续打碎了三个杯子,一靠近她便会浑身打哆嗦,就好像叶初寻是个超级吓人的怪物,只要她稍微一问,灵儿就会第一时间跪下去,然后求饶,对于她来说,清、灵二人如同姐妹,自然不会真的苛责于她,只是想知道她怎么回事而已,如此一弄,倒叫她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对于此事,清儿告诉她,在这几天,灵儿每天都会犯或大或小的错误,打破茶杯什么的都是小事,而真正让她不得不在意的是走错房间这件事,按理说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而灵儿一连着三天就犯了三次,更令人疑惑的是,她走错的居然是叶初寻的房间。
先不说身为下人是不能随便出入当家的屋子,况且他们的房间和当家的主屋根本不在一个院子,所以清儿很是注意,就跟紧了些,但至今为止,灵儿的理由一直是睡的有些迷糊,走错了。
她们本是胞胎姐妹,对于有些想法,两个人是能互相感知的,但是,她却无法在灵儿身上有任何的感知,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这让她有些害怕,出于担心她的安危,清儿便把这些告诉了叶天音,还未等他处理,就被赤介匆匆叫去了万后山,而也是至此,她才隐约知晓,自己的当家也许出事了。
不过人都安然回来了,并且当家的不说,她一个下人也不好问什么,只得一边静静的观察着,一边再将院中的事全部说给叶初寻听。
叶初寻听完点点头,打临走之前她就觉得灵儿有丝不对头,但又说不出是哪,现在连清儿都开始怀疑了,那么她也只好开始下手,而且要下很重的手。
“清儿,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灵儿是不是灵儿。”
“……大人是怀疑灵儿是假的?”什么人皮幻术之类的她还是有些听闻。
“我是怀疑她,但也只是怀疑,所以需要你确定。”
“是,清儿明白了。”
“你自己要小心,而且也要做好她不是灵儿的准备。”
清儿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应了。她们的使命是保护叶景院当家,身为当家的贴身侍女,如果连侍从都做不好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清儿一走,叶初寻立刻去找了赤介,让他暗中看着清儿,一个人太过冷静就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她不想看见任何人受到伤害,并且灵儿并未做什么有害于她或者叶景院的事,只不过打破几个杯子,走错几次屋子,她没那么小气。
她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给清儿一个准备,灵儿没出差错最好,若是真的有差错,那么最后受伤的只得是清儿。
赤介听后立马答应,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在出门时突然又折回来,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看的她心跳加速,耳根发热。
“还…还有事?”
“你的身体当真无事?”这话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叶初寻动了动胳膊,“当然没事了,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任何事的。”
“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我只记得让美姬吸了口血,谁知竟变成这种情况。”打她知道自己中的是蛇妖的盅魂时,就已经想到,如此歹毒的手段,只有那一个人而已,虽说她并未找那个蛇蝎女人算账,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无事,暂时留她一条命,想必金麟那边也会处理完毕。
“盅魂…必须取出来。”
“你是说这个?”叶初寻亮了亮胳膊上的蛛丝。
赤介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再别人面前也这般肆意?”
“……不会,不会。”然后赶紧放下袖管。“我会控制好它,绝对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万一没控制住,也绝不会伤害到叶景院的人。”
赤介微一挑眉,“你还是想杀了自己?”
“…我什么时候杀自己了?”
“你若想知道就好好的想,直到想起来为止,否则不管什么事你都不会做到想要的结果。”
赤介的声音冷淡之极,让她有些心凉,“抱歉,我又忘记了。”
“不用对我说这个,非要说的话,就对你自己说吧,左右我不是你,不能明白你的想法,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说完甩门离去。
赤介一走,原本冷清的屋更加冷清,叶初寻抱了抱自己的双臂,蜷缩在椅子上,神情有些黯然。她是忘记了没错,可是她并不想这样,在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害到谁没有,她希望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却一丝回忆都没有,就像从未发生过。
除了那次伤害赤介以外,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个意外,也许只是凑巧,可是一想到沾满血的青衣和那有些凌乱的银丝,心底就一阵抽搐,简直要疼的昏死过去。
所以她不敢想。
若是有谁来告诉她就好了,也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寻儿,你在里面吗?”
“卫爷爷,我在这。”
打开门,卫应一脸为难的看着她,“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不会做任何事。”
“恩,我答应。”不管如何,先听来再说。
“连野宫当家离开了这里,不知所向,连野宫成了除妖师的地盘,并且还给你送来了一封信。”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封锦皮书信。
在她听到那句‘不知所向’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不认为连堇会受伤之类的,但是他却未给她留下只字片语,这无论如何有些难过,当初答应她的事应该是忘记了吧。
叶初寻打开信,快速的顺了一遍,虽然很长,但概况起来不过几个字:要见叶景院当家。
“除妖师一族,还真是煞费苦心。”伴着一声冷笑,信纸在手中瞬间化为了粉末,随手一扬,飘洒在空中。
“没错,除妖师先是对陈家下手,而后又直接面对叶景院,恐怕与飞炎院那位脱不了干系。”卫应分析道。
“我本念着黎却是个正直的人,谁知竟是如此阴险狡诈,倒是我有些小看了他。”
“如此一来,恐怕黎却已经离开飞炎院,而正式进入连野宫,听闻除妖师一族与多个家族有关联,想来当日对叶景院出手也是由他们背后指使,只是可惜了几个当家做了替罪羔羊。”
“他们被蛊惑也是罪有应得……不过…卫爷爷,我担心飞炎院…”这天下人谁不知晓,墨原的贴身侍卫是个除妖师?黎却离开飞炎院,就相当于叛离,这在家族之中是绝对不允许之事,不知墨原能不能接受这个。
“真不敢想象,除妖师名义上打着除妖的正义之事,本身里却是如此的肮脏卑鄙,赤介当初那一斩杀真是叫绝。”
叶初寻勾勾唇角,难得从卫应口中听到夸赞赤介的话,不由心情有些变好,对于黎却等众小人的卑鄙勾当,她还不放在眼里。
谁要见她,就先递交书信到叶景院,然后再等她回信,最后两者书信约定在哪见面。
不过,前提是她收到了书信,恰巧也有时间。而现在,书信已经没有,自己也忙着与赤介的成亲之事,相当没空,所以,不见。(未完待续)